亥时,夜已深。
公主府院里的蝉鸣声闹腾的恼人,府里上上下下为公主准备着远行物品,叽叽喳喳声与屋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晋安浅已沐浴完站在窗前自己擦着头发,叶洛天静静看着她,感觉屋外的喧哗与自己无甚关系,多日未见,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公主怎么更瘦了些。
叶洛天心疼极了,缓缓靠近晋安浅,接过她手上的巾帕替公主擦着头发,怕弄疼公主,所以手上动作轻之又轻。
晋安浅没有与她客气,索性垂下手享受着这片刻温存。
“公主。”叶洛天开口。
“嗯。”晋安浅淡回。
“不知道为何,你还没有走,我就开始想你了。”叶洛天动作不听,闷声道。
晋安浅转身,眼角带着些怒气,拉开与叶洛天的距离:“你是不是不管对谁都会这么说。”
叶洛天被晋安浅突然的生气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是的。”
“哼,我看未必,你这浪荡子总是满口的轻浮。”晋安浅从叶洛天手上抽来巾帕,走到床塌边,开始冷声下逐客令:“你该走了。”
叶洛天慌了:“公主,你怎么了。”
晋安浅心里气,这人总是莫名其妙地说这些暧昧的话语,又是以什么身份呢,驸马?还是合作者?
见晋安浅不说话,叶洛天赶忙坐到公主身边,默默地望着她。
晋安浅看出叶洛天眼睛里的情愫,但为何这人,这般小心翼翼,这不像这人的行事风格,莫不是真的,有何隐情?
晋安浅轻叹一口气,无奈开口:“我说过会等你,便就会等你,你无须这般讨好,在你愿意与我倾诉后,再说这番话吧。”
叶洛天惊讶:“你觉得我这般是讨好你?”
“难道不是吗?”
这下叶洛天生气了, “公主,若不是在意你,我可能都不会和你有交集。”
晋安浅内心冷笑:呵,终于长嘴了。
抬起手摸向眼前第一次冲自己发脾气的人: “你不说,我怎知。”
晋安浅说得很轻,叶洛天的心一下子便软得一塌糊涂,瞬间有点后悔刚刚的态度了。
“对不起。”
叶洛天低了头,不敢看晋安浅的眼睛了,脸贴着公主的手更紧了。
公主一向体寒,就算是这盛夏,手也是凉凉的。
晋安浅摸脸的手转而轻捏叶洛天的耳垂,不舍的情愫蔓延开,叶洛天不敢动。
不知捏了多久,晋安浅离开,翻身躺下,背对着叶洛天,再次说了那句,你该走了。
“我不走。”叶洛天很坚定。
晋安浅不理。
叶洛天见晋安浅不动,竟厚着脸皮脱了鞋,硬要与公主同榻而眠。
“放肆!”晋安浅坐起身呵斥。
“我就放肆了。”叶洛天翻了个身面朝公主。
晋安浅一脸不可置信。
“殿下~”叶洛天软下声,故意娇媚起来,另晋安浅一阵寒毛直竖。
“作甚。”晋安浅尽量稳了稳心神。
“殿下,你我同为女子,怕什么。”叶洛天揪了揪晋安浅的衣袖。
晋安浅不动,低眉望着这难得委身的人。
“殿下,你就让我睡这儿嘛。”揪着衣袖的手摇了摇。
罢了罢了,我不气我不气,气坏身子谁来替。
晋安浅背对着叶洛天躺下。
真是个混蛋。
叶洛天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公主,心想,公主也是喜欢自己的吧,任凭自己再怎么克制,好像都不能减少一点点对她的喜欢,已经活过一世了,怎么对待感情还这么像孩子一样心潮澎湃,可能,公主是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让自己甘之如饴。
叶洛天不自知的将手搭上晋安浅的肩膀。
好想抱抱她。
“都让你待在榻上了,怎么还不睡。”晋安浅没有计较那轻浮的动作,她也没有睡。
没有听到背后那人的说话声,倒是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叶洛天尴尬收回手摸了摸肚子。
该死,怎么这时候饿了。
晋安浅轻声笑了出来,绕过叶洛天下了塌,出门吩咐了在外值守的灵儿几句,随后端了个盘子进来优雅坐到桌边。
“饿了就来吃吧。”
叶洛天扭扭捏捏地起了床坐了过去,一看是切好的桃子,心下顿时如抹了蜜般,也不再拘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怎么这么喜欢吃桃,慢点。”晋安浅拿出怀里的手帕替叶洛天擦了擦嘴角的桃汁。
“父亲去世的早,母亲独自将我拉扯大,家里穷,很少能吃到水果,但母亲每次下工回家都能给我带上一个桃子,说是工友送的,母亲都省着给我吃,后来母亲去世后,便再无人给自己带桃子了。”
叶洛天说这话的时候并无伤感,想必早已释怀。
但听得晋安浅一阵心疼,原来,你我二人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叶洛天笑着递了一小块桃子送到公主嘴边:“公主也吃点。”
晋安浅推开:“不了,太晚了不吃。”
继而又看了看还在吃的叶洛天:“你也少吃些,这么晚了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好歹也是个大夫。”
叶洛天嘿嘿一笑,放下签子,出去漱了个口回来公主已经睡着了,乐滋滋地抱着公主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