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吴哲藏在厚重的玉米玩偶,他在心里后悔,早知道不逞能答应学姐了。
他全身汗淋淋的,又累又热,感觉一不小心就会过去,他突然觉得学姐好像也不是那么清冷。
仔细一想,学姐也不是那么像他在山上看见的蓝雪花。
他谈恋爱的事情可以再往后推一段时间,最起码要等到秋天。
不然到时候,他再去那座山上看看,总会有一株蓝雪花是属于他的。
想着想着吴哲眼前一黑,身体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他想,幸好玩偶服够厚,不然摔在地上肯定很疼。
不过,奇怪的是有人接住了他,以拥抱的方式。
那人取下了他的头套,吴哲在模糊之间看见那人冷着一张俊俏的脸,可眼神却是担忧,十分的反差。
很像蓝雪花啊,在热烈的夏天清冷盛放。
吴哲被他平躺放在地上,他看着天咧嘴笑,原来天那么蓝啊,原来还有微风啊。
他又转头看向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要是对方是女的就好了,他比学姐还像蓝雪花。
如果对方是女的,吴哲可以在夏天一直穿着玩偶还不厌倦。
要是对方是女的,他一定会追她,对她比他养的花还好,那可是蓝雪花啊,他会好好对她的。
“吴哲是不是被热傻了?”孟观嫌弃的问孟四。
“你看他的眼睛还能聚焦,应该没有多大的事情。”孟四也没想到玉米玩偶会是吴哲。
“喂!”孟观在吴哲眼前挥挥手,“还清醒吗?”
“你还好吗?”
吴哲还沉浸在刚才的幻想中,愣愣的看着孟观。
孟观心想,这也不行啊,他站起来去买东西。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吴哲有些怅然若失,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在想什么,吴哲给了自己一巴掌冷静一下。
他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要是是个女的,他可不是个变态。
什么学姐,什么陌生男人,全部从他的脑海中通通消失,他明天就去找蓝雪花,买也要给他买回来,他会有属于自己的蓝雪花的。
吴哲虚弱的站起来,抱着那个头套一步一步离开,他决定不干了,他要去找自己的学姐说清楚。
他根本不适合谈恋爱,他更适合养一盆蓝雪花。
孟观回来的时候,刚才吴哲待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看着刚买的冰块和水,他有些可惜,刚想对吴哲释放一点善心,没想到对方直接跑了。
连个谢谢都不说一声。
回到刚才的位置,孟观气愤的开始嚼冰块,咔嚓咔嚓,像个没有感情的冰块消灭器。
孟四开解道:“别生气了,最起码你现在可以有冰块可以降温。”
孟观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咔嚓咔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孟四有些头疼,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问题。
“等呗,等被事情找上头。”反正孟观是无所谓,他又没有记忆,想去杀白令行不让,吴哲也不给他说谢谢。
虽说孟观说等,但他一直注视着酒店的方向,白令行就是自从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
等到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孟观也随着人流离开,他找个地方又换了身衣服。
就算现在不能动白令行,他监视对方总可以吧。
临近傍晚,白令行终于出来,他坐上一辆车离开。
孟观没有选择跟上,对方身边跟着其他人,他还是待在原地比较好。
他总要回来的,孟观想。
大概两个小时后,白令行回到酒店,此时在一楼的孟观压低帽檐跟了上去。
白令行手里拿着一个方形东西,他很看起来很爱惜那东西,孟观直觉那是画框的尺寸,毕竟他小时候见过不少。
难道是倒卖他们的国宝?孟观在心里猜测白令行的目的。
此时大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场拍卖会的信息,孟观无意扫一眼后,停在了那里。
上面显示季行的老板以一个亿的价格拍下了白季玫女士的《罗斯科》。
季行的老板是白令行,孟观很清楚,上次的会议他们就是代表季行参加的。
可是白令行怎么会和白季玫,还有那个画产生联系。
五年前这幅画被白令行买到,那五年后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看那场展览。
还有罗斯科这个名字。
孟观走到一个角落隐蔽自己,他接着问孟四:“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白令行时,他的反应吗?”
“记得。”孟四当然记得。
“很奇怪对吧。”孟观继续说。
“他见到我时表现得很奇怪,听到我叫罗斯科时表现得更奇怪,就好像认识我一样,虽然只有那一瞬间,但我向来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一直都觉得把我派到白令行卧底这个任务很奇怪。”
“而且,我和白令行的上半张脸不是很像吗?”
“你知道吗?《罗斯科》是那个女人在我出生以前画的,上半张脸以她为原型,下半张脸以我没见过的那个男人为原型。”
“但可惜的是,我的五官正好与此反过来。”
也是因为这样,孟观才觉得自己不被他们期待,因为他们期待的孩子正好与他相反。
他也一直觉得那个女人爱那幅画胜过于爱他。
所以,当初制定卧底姓名的时候,孟观不受控制的想到了罗斯科这个名字。
“你觉得白令行会和我有关系吗?”孟观问。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才会被派到白令行身边卧底。”
孟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孟观的猜测大概是对的,可是他观哥的心情明显不好。
“我小时候,人家都说我是个野种,说那个男人抛弃了我们。”
“可我不在乎,因为我没有见过他,也不对压根不存在的那个男人抱有什么希望。”
“但是我没办法接受身上流着罪犯的血。”
“那会让我觉得恶心。”
说着说着孟观笑了,“当然这都只是一个猜测,但是我现在很想杀了白令行。”
说完,孟观确定了一下他后腰那把枪的状态,他可以终结罪恶的,即使以性命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