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利用画工画中的线索,顺藤摸瓜得到了右相女儿的把柄,他强硬地迫使右相在所有官员的面前脱帽待罪,颜面尽失。
这是年轻的主上在朝中树立威信,打压权臣的凌厉手段,也是他坚决与右相一派斗争到底的严峻声明。
很快,权臣的反扑就来了——整个图画署都被下放至洗衣房与农田劳作。
整个图画署怨声载道,他们平时拿的只有几两重的画笔,如今却要把洗衣服的棒子和耕作的锄头抡到冒烟。
然而画工与檀园师徒却仍能苦中作画,他们因地制宜,洗衣服就顺手画洗衣服的场景。
画工建议画一幅美男子闯入女人们洗衣服之地的画,师傅建议画一幅美男子偷看女人们洗衣服的画,师徒二人都觉得对方疯了。
“呵呵呵…你小子是不是洗衣服洗太多,洗的精神失常了啊?”檀园吐槽道。
“那老师您看到这么多洗衣服的女人,是不是兴奋到精神失常了?”画工嘴上决不能输,话全都还给檀园了。
“这小子…真是…到底是谁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啊?”檀园有些无语。
拌完嘴,二人立刻提笔作画,灵感的迸发就是如此突然。
师徒二人虽然嘴硬,但还是都采用了对方的建议,并画出了双方都赞叹的画。
嘴硬师徒二人组的心里虽然为对方的画而心中赞叹,嘴上却只会说个还不错。
师徒二人再次给主上呈上画卷,坐等追更的主上看到二人都画了洗衣的场景,心中有些疑惑,随即叫来手下询问,意外得知图画署全被下放至洗衣和耕作农田。
图画署全部下放,这么大的事情,竟瞒的密不透风,主上再次感受到了权臣的威胁。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难道双手遮天,就可避开白昼了吗?”主上说道。
“那您要怎样做呢?”都承旨问道。
“他们既然向我挑战,我也只能接受了。”主上回道。
“殿下,如今只有立刻开始筹备御真(君王的肖像画)才能警示这些不正视主上殿下的人——您才是真正的君王。”
主上随即在朝堂上宣布,过了立秋,即刻开始筹备御真之事,右相等人虽试图反对,都被主上以强硬的话语回绝了。
就这样,图画署也间接地被从繁重的杂活中解救了下来。
“十天后,就会举行御真画师竞赛。每一位有资格参赛的画师,自行挑选同伴画员,共同准备参赛。”张别提宣布道。
画工和张孝元结伴从会议室走出,张孝元的狗腿子们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
“真的是御真画师吗?”
“还有多久举行啊?”
“十…十天吗…”
“润福你会去参加吗?”
“我刚当上画员,哪有资格去参加啊。”润福毫无追名逐利的欲望。
“怎么了,大家都知道主上殿下最宠爱檀园师傅了,你去求檀园师傅,就肯定可以啊!”胖师兄说道。
润福依旧不感兴趣。
“你这个大傻瓜!这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能够成为御真画师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情,是整个家族的无上荣耀啊!”
“对啊对啊,就算抱着檀园师傅的大腿,也要乞求参加的一个机会啊!”
几个师兄劝道。
张孝元眼看着自己话题中心的地位被润福抢走,又开始不爽。
“孝元啊,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会要什么奖励啊?”张孝元的狗腿子看到后,立刻开始捧臭脚。
“论功行赏?”润福这才想起还有论功行赏这个环节。
“我会要求当差备待令画员的。”张孝元自信的说道。
“要是我,我会要一座房子!”胖师兄幻想着。
“我啊我啊,我想要女人!”老师兄不改好色本性。
“女人…”润福想到了贞香,那个她所牵挂,并且和她一样被束缚着的女人。
“不知道贞香最近过得怎样…”润福心中想着。
“男人…最重要的是权力。”
“我要你踩着檀园的肩一步步爬上去…”
“贞香…就是你成为王室画员的贺礼。”
金老头的话再次回荡在润福的耳旁。
“贞香……主上殿下又怎么会理会一个女人的去留呢…”润福苦笑着摇了摇头。
“润福,想想你那在丹青所受苦的哥哥,为了哥哥,你也要努力成为王室画员啊!”
申父的话一起出现在了润福的脑海。
“哥哥…对!”
“我可以让哥哥重回图画署!”
润福想到这,兴奋了起来,立刻跑向师傅的工作室。
“请您教我肖像画吧!我想和老师您一同画御真!”画工大胆开口。
檀园再次有些惊讶,这个小不点又开始追名逐利了。
“你才当上画员几天,就这么大胆量要去画御真。”檀园说道。
“请您教我吧!”画工坚定的重复着。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迫切的要画御真啊?”檀园直接问道。
“我听说御真画师结束后会论功行赏。”画工回答道。
“那又如何?”檀园并不在意论功行赏。
“哥因为我被流放至丹青所,我想让他重回图画署。”画工坚定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檀园心里有些庆幸,眼前的这个徒弟还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徒弟。
“你可曾画过肖像画?”檀园沉思了一会儿后问道。
“当生徒时,描摹过功臣图。”画工有些没底气。
“描摹?这可和描画是天壤之别啊。肖像画,有人半天就可以画出来,而有的人十年也画不出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画肖像画的。”檀园摇了摇头,画工虽天赋甚高,但肖像画难度极高,且画工几乎没有任何基础,很难在十天内取得成果。
“我愿意学,我可以学,师傅,拜托您教我吧!”画工急忙跑到檀园身边跪下求教。
檀园再次从画工脸上看到了坚定的眼神,他有些庆幸,这次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画工的哥哥。
“只要你拥有了一双穿透本质的利眼,这也不算什么难事。”檀园安慰道。
“不过,你若是看不穿人的灵魂,就算画了人,也不算是肖像画。你是能做到,还是做不到呢?”檀园测试着画工的坚定程度。
“我会做到的。请您教我吧,师傅。”画工斩钉截铁的说道。
檀园点了点头,应允了画工。
<御真背后的暗流涌动>
主上的父亲是思悼世子,而思悼世子又是被王大妃几人所害,画工的父亲也是被王大妃几人为消灭加害世子证据时所牵连。
曾经一无所有的金兆年就是靠着帮王大妃几人消灭证据而攀上靠山,发家致富的。
正因主上是“罪人”之子,所以在朝堂中根基不稳,急需通过御真来展示君王之位的正统性。同时,御真画像也是他调查父亲的死因,洗刷父亲的冤屈的关键性线索。
当年作思悼世子御真画像的正是画工父亲与檀园师徒二人,檀园在师傅的保护下,并没有接触到黑暗的一面,从而未被铲除。
主上亲近檀园,除了檀园画艺超群,个性孤僻不会被金钱与名利所迷惑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檀园是当年亲自参与作画之人,是调此事件的不二人选。
主上过分亲近檀园,以及开始筹备御真,都让王大妃几人的心惴惴不安,他们密谋着一定要竭尽全力阻拦檀园作御真之画。
为了压制檀园,他们请来了不屑于留在朝鲜,只身前去清国留学的狂妄画家李命基,此人才华甚高,但过于狂妄。
张别提夹带私货,把自己的儿子安插给了李命基作同伴画师,以便张孝元争取冲击御真画师。
<丹青所>
英福无意间通过百璧师傅和他孙女的对话,得知了颜料对御真的重要作用。
自从英福知道润福要画御真后,便相当关注御真之事。
即便他并不知道润福的愿望正是让他重回图画署,想要帮润福完成每个愿望的英福,跑到了百璧师傅的工作室,乞求百璧师傅教他制作颜料。
可是对一个只会在丹青所三年的毛头小子,又是图画署流放过来身娇体弱的少爷,向来与图画署不和的百璧师傅又怎么可能应允。
百璧师傅断然拒绝,并且让孙女把他赶出去。
可是英福为了润福,什么都可以做,他毅然决然的跪在地上乞求百璧师傅。
拉扯间,英福和百璧师傅的孙女撞在了架子上,眼看架子上的瓶子即将滑落,英福瞬间护住了百璧师傅的孙女。
不幸的是,滚落下来的是腐蚀性的液体,迅速腐蚀灼伤了英福的背,英福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百璧师傅的孙女焦急万分,百璧师傅也有所动容,即刻开始救治英福的伤口。
“谁叫你救我了。”百璧师傅的孙女心疼地说道。
刚敷上药的英福又立刻开始请求百璧师傅,百璧师傅看着这个执着的小子,看了看与对别人完全不一样的孙女,问道:“做颜料就是要面对如此危险的事情,你确定要做吗?”
“我愿意做,百璧师傅,我什么都愿意做!”英福眼中含泪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