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礼仪繁琐至极,明光学了会儿,就兴致缺缺不想再学,但想着宁可学了不用,也不好什么也不会,便耐着性子由严厉的嬷嬷教导自己。
伺候青颜的小太监,在内务府领明矾和纱布时,听说了皇上要册封自家主子为太子妃的消息,把明矾和纱布往袖口一塞,就冲出了内务府,宛若在双腿按上了翅膀般,飞跑回了青颜县主居住的秋月阁。
“县主大喜,奴才恭贺您了。”
“本县主有什么喜事。”
“皇上刚才下旨,要册封您为太子妃。”
青颜手上覆着凤仙花汁,闻言豁地起身撞翻了,小机子上的剩余的花汁。
她又慌乱又欢喜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会,那谢明光不是已经在宫里学习礼仪,准备与太子殿下成亲了吗?”
“县主,奴才真真切切地听到,皇上只册封了您为太子妃,想来传旨的太监,很快就要到咱们秋月阁了,奴才为了讨头喜,才抄近道回来禀报的。”
“好,你这个头喜好,流苏赏小路子十锭金子。”
“奴婢这就去取金子。”
青颜道:“你若是传假话,让本县主空欢喜一场,我便让你跪上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诶呦我的县主啊!您天仙般的人物,这太子妃之位早该是您当了,您就放一百个心,等着接圣旨吧!”
小路子确实没让青颜失望,半柱香后,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来宣读册封太子妃的旨意。
青颜还没染好花汁的双手,颤抖地接过圣旨。
心底期盼了太久的愿望,原本以为不会再达成了,没想到却这么突然的成为了现实。
青颜心里填满了欢喜,却还不忘问道:“李公公,前些日子不是说太子,要娶那修真的女子为妻吗?今日怎么又。”
“奴才也不清楚,但想必皇上更属意县主您做太子妃。”
“原来如此,多谢李公公,流苏快派赏钱。”
青颜把册封圣旨郑重其事的收藏在香案上,回寝殿后又整理了遍发髻,簪了几支牡丹流苏发簪,重新上了正红色的口脂,抹了层粉莹莹的胭脂,意态骄横地问道:“那谢明光还在宫里吧!”
“应当还在安学堂里。”
青颜冲镜中人得意一笑,“那就好,你给本县主捧好那册封圣旨,咱们去一趟安学堂,也好叫她清醒清醒。”
“是。”
苏阙也去了安学堂,正从正厅窗外往内看去,明光手执毛笔,正在一字一句地抄写着什么。
嬷嬷看着明光歪七扭八的字体,恨铁不成钢地问道:“姑娘在闺中难道从未练过字吗?怎么字写的这般难看,日后管理太子府中馈,这样的字让下人们看了去,岂不是要耻笑您。”
明光不语,只一味生气,好久没有这种挫败感了,在修真界,我可是天才来的,这会儿怎么会被小小写字难住。
苏阙一时忘了悲痛,只觉得被嬷嬷教育的气鼓鼓的她,很是可爱,一时不察竟然笑出了声来。
明光抬头看到苏阙忙道:“你来了,快进来呀!”
“参见太子殿下。”
所有人都在给苏阙行礼,只有明光丢了毛笔,在按摩酸痛的右手腕。
苏阙忘了叫众人起身,只缓缓走向明光,然后轻轻拉起了明光的右手,帮她按摩酸麻的手腕。
嬷嬷看到两人此举,立刻阻止道:“姑娘见了太子殿下,应该立刻行礼,怎么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不起身,还让太子殿下替你按摩。”
青颜冲进了安学堂,看到太子和谢明光交叠在一块的双手,立刻道:“修真之人也这么不要脸吗?狐媚勾引别人的夫君。”
“小路子,快给她看看,谁才是正统的太子妃。”
小路子扫掉桌上的狗爬字,又用帕子擦了遍桌面,才珍而重之地把圣旨铺平展开在明光面前。
苏阙的手突然紧紧捏住了明光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发出了搁楞搁楞的声音。
明光察觉到苏阙的不寻常,疑惑地低头看去,册封青颜县主为太子正妃,下月初八举行大婚。
“苏阙这是怎么回事,”明光依旧不信,以为苏阙会向自己解释清楚,却不成想苏阙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宛如利剑般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你看到了,是真的,我要娶青颜县主为太子妃,”苏阙听着自己近乎缥缈的声音,原来说违心之话那么的难,原来伤害心爱之人会那么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有变故也不奇怪,你回去吧!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地方,离开大夏。”
“谢明光,别厚颜无耻了,还不快滚,”青颜满脸得意地看着明光道,只是她才话落,就瞬间被封进了冰块里。
“苏阙,我看你怎么成亲,”明光说完瞬间消失在了苏阙眼前,苏阙的手还维持着紧抓明光手腕的姿势,但他的手里早就空无一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