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澜强装镇定,努力不让自己露出惊慌的马脚,维持着一个大国太后的风范,说道:“还请大王放开哀家的手臂,大王来自草原,或许不懂中原的规矩,中原有男女大防的规矩,男女之间私下是不能接触的,并非是哀家有意冒犯大王,是哀家要遵照规矩,尽早离去是尊重大王名誉的做法。”
任绘澜如何讲礼貌,都是秀才遇上兵,狼牙部大王有意为难她,便不会听她讲理,粗鲁的蛮王转手一勾,绘澜便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股浓烈的牛羊膻臊味刺激着绘澜的鼻腔,蛮王抓起绘澜的下巴,强迫绘澜与他对视,那是一双因为吃痛而泛着莹莹泪光的美丽杏眼,看得蛮王心中一颤,蛮王咽了咽口水,道:“本王在宴上远远看着你时,就觉得你长得漂亮,凑近看了,更是中原人说的玉人。虽然看起来有些老了,还是比本王帐篷中的所有女子都要漂亮。你,有资格进入本王的帐篷。”
红桂在见到绘澜被蛮王强抱入怀的时候,就已经呼叫起来,却被蛮王带来的两个蛮族强行捂嘴,现在正在挣扎着拳打脚踢,还是脱离不了两个蛮族的控制。绘澜也惊慌起来,她挣脱了一下,动摇不了这个姿势半分,便在蛮王怀里强作镇定道:“大王,哀家是中原的太后,若是你要强取我,意味着跟整个中原开战,中原的势力必然会荡平狼牙部。请大王尽快放开哀家,哀家可以看在大王不懂规矩的份上,原谅大王的失敬冒犯。”
蛮王看着绘澜的红唇一张一合,便受不了诱惑,强行索吻汲取着绘澜的味道,一股充满野性的膻味以极其霸道的姿态横扫着绘澜的口腔,绘澜一边被迫迎合舌吻,一边奋力推开蛮王,护甲都在这个过程中脱落了,长长的指甲刺伤蛮王的胸肌肩膀,流下丝丝缕缕的血迹,可是蛮王皮糙肉厚习惯了疼痛,将绘澜吻得脸红耳赤后,蛮王退出口腔,得空说道:“本王少年时也曾到中原游学过,知道你们中原人的嘴皮子有多厉害,你尽管说你的浑话。我们草原上的壮士就不一样了,信奉在我怀里的才是我得到的,别的浑话一概不信。”
蛮王将绘澜抱起来,放到旁边的草丛上,绘澜对他拳打脚踢,放声高呼,蛮王就俯身压在她两腿间,一只手就禁锢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蛮王恶劣地笑道:“你们中原人只有嘴皮子厉害,打起仗来比草还要脆弱,用不了多久,你还是要做本王的大妃,本王叫你换一种身份重归这里,这皇宫漂亮,这美人也漂亮,本王都要了。”
熊一般的体格和熏人的体味将绘澜压得喘不过气,她只能胡乱踢着腿,听得蛮王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你说你是太后,岂不是守了很多年的寡,寂寞难耐的日子怎么受得了?你看你这般美丽,活活熬到老了多可惜?还不如在你徐娘半老的最后机会里,转嫁本王,让本王好好宠爱你。你放心,草原上有父死子继的规矩,本王死了,还有王子继续宠爱你,定不会叫你寂寞守寡到死,草原上的规矩可比中原有人性多了。”
蛮王放开绘澜的嘴,要去剥她的衣服,绘澜一放开嘴就放声尖叫道:“救命!救命!!谁来救救哀家!!!”
蛮王解开绘澜的外袍,正要去解中衣时,不远处的草丛后静悄悄出现一个身影,是随身带着短刀和短弩的灼华,她像头雌虎一样潜伏在草丛中,凝神观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取下短弩,搭上淬毒的利箭,瞄准了蛮王的心脏部位,突然一阵破风声响起——咻!利箭入肉的声音,蛮王胸前突然绽开一朵血花,喷了绘澜满身,绘澜在惊惧之中,看着蛮王以错愕的神情歪倒在地,蛮王再也没有了声息。
趁着两个蛮族没反应过来,灼华手持双刀从草丛跳出来就是一套剑舞,干脆利落地给两人抹了脖子,现场的血花喷出一道血色弧线,除了现场实在太血腥,整个杀戮过程堪称完美,在几息之间就解决了三个蛮族,灼华甩掉刀上的血迹,冷静地对绘澜说:“母后,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我早提醒过皇兄,这些蛮夷行事越来越嚣张,会在宫中酿成大祸,皇兄不听我的,我只好随身携带武器巡逻皇宫,竟然真派上用场了。”
绘澜颤抖着嘴唇,颤颤巍巍地裹紧衣服,眨眼之间有血液滴入眼中,她又赶紧用手帕擦脸,形容十分狼狈,绘澜指着那些蛮族尸体颤声道:“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狼牙部大王死了……还是死在太后身上……不仅是罪名,还是丑闻。”
“狼牙部大王不是死了,是失踪了。但是狼牙部使团肯定会趁机逃回草原,无论如何,新一轮交战是无法避免的。母后,你只能放我去迎战,我要挂帅举旗踏碎蛮族的尸骨。母后,你知道的,我是一头山林中的猛虎,我不该留在宫中,更没兴趣跟所谓的世家贵公子成婚。”
绘澜望着血泊中的女子身影出了神,那女子手持双刃,微微弓着腰,锐利的眼神如同黑暗中的猛虎,那是一个随时准备伏击猎物的姿势,绘澜不禁想起曾经有一个叫王洪武的女子,想必当年她在战场上也是这般英姿飒爽,绘澜喃喃道:“是了,猛虎……就该在战场上,不该在皇宫里,不该在名利场里,人间的荣华富贵只会拔掉猛虎的爪牙,让猛虎失去那惊人的美丽。母后……母后答应你,你皇兄做不到的事情,母后帮你做。”
看见母后愿意帮助自己逃出皇宫,灼华微微笑了起来,说:“母后只要帮我逃出皇宫就好了,皇兄的看守实在太严格了。在皇宫外,会有将领接应我的,都是我在营中结识的将领,我们会一路逃去凉城的红沙关,伪造军令夺得兵权。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母后,能不能让母妃随我同去?”
“柳琴波?若她是男子,她必然是栋梁之材,有她辅佐你、照顾你,帮你出谋划策,我会更放心。只是,柳琴波终究是宫中妃嫔,不同于出宫在京城附近游玩,若是被人知道柳琴波在千里之外……她只能隐姓埋名随你同去,你要给她一个新的身份。”
“我知道的,母后,一切都有劳母后了。”
灼华笑得畅意,红血如阳,将她的笑容映得额外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