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睡醒时感觉身体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有知觉,被细腻的空气裹挟着,透着淡淡的安全感。
一半没知觉,像冰凉的影子,和身体断了联系。
日出的光线从窗边洒入,借着柔和的光晕她看到自己的胳膊正被江意舒压着。
江意舒阖眼睡着正沉,脸庞平静而美丽,眉目随着呼吸起伏颤动。
在日出光芒的点点光晕中透出一种迷蒙而疏离的美。
整个房间安静而温馨,只有她们的呼吸声缓缓交织。
外面则不同,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油脂滋滋作响的声音,以及煤气灶轻轻地轰鸣着。
有时候,江意舒的眉心会随着房间外声音的增大而微微一皱,宋清心底泛起一层柔软,她不想打扰江意舒的睡眠。
思索片刻,既然右臂已经麻木不听使唤,她向后缓缓用力,索性让身体带动右臂从江意舒枕间撤出。
“三、二、一。”她暗自倒数。
微微向后了一下,但是右臂的位置似乎一点都没变,还在江意舒脖颈正下方。
宋清微微蹙了蹙眉,再次试着用力:“一、二、三。”
???
怎么还是没变?
三二一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
宋清: “......”
撤地快累瘫了,手臂还是出不来。
身体左侧的被子突然间空落落的,她向后一看,自己已经移到床边了,马上就要掉下去。
她回头,靠在枕头上静静地看了江意舒三秒。
这人,肯定在她微微向后移的时候跟着自己移动了,也就是大早上她比较困倦所以刚才没能察觉。
再晚点估计两个人要连着被子掉下床。
宋清有些哭笑不得。
“江意舒,又在装睡呢。”
宋清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上,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意舒泛着光泽的脸颊。
江意舒闭着眼,听到宋清戳穿自己后嘴角扑哧一勾笑出声,然后睁开眼睛。
斜阳温和的光芒下,江意舒瞳孔水灵灵地像洗过的葡萄,让宋清呆愣了两秒。
江意舒她,真的很可爱啊。
宋清在心底暗暗地想。
江意舒在宋清呆愣的注视下微微仰头,不到两秒便听到宋清仓促叫道: “意舒,别动。”
江意舒原本的重量和脖颈的弧度形成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压迫点,刚好阻塞了宋清的血液流动。
松动的瞬间,血液像洪水一样涌出,伴随着剧烈的酸胀感。
江意舒愣住,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宋清眉头微蹙、身体微微晃动手臂却一动不动的姿势上,隐约解读出了她的意图。心中一紧,她赶忙将头压了下去。
手臂的酸胀感得到缓解,宋清闷哼一声,长舒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抬头的时候慢一点,让我缓缓。”
江意舒心领神会,拯救了宋清这条因她而酸痛的胳膊。
“我帮你揉揉。”
江意舒倚靠在宋清的臂弯处的身子缓缓坐起,半倚在宋清腰间用纤细的手掌轻柔地按压起宋清的胳膊。
这时,她突然感觉腿边似乎压了个东西,膝盖下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塑料包裹的声音。江意舒疑惑地低下头,手不自觉地伸向膝盖下,触碰到那个东西。
轻轻打开手掌,江意舒皱了皱眉头。
“这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目光定格在手掌心的物品。
手掌展开,手心朝上,东西正好位于自己和宋清之间。
宋清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自己的胳膊,在看到江意舒聚精会神地握着昨晚陶菲给的指套时,心里一惊,想都没想便上手去拿。
方才为了手臂能从江意舒枕下撤出来,动作太频繁,手臂没出来,指套居然从口袋出来了。
偏偏此时右胳膊却根本使不上劲,左胳膊离得太远,根本够不到。
江意舒反射性地迅速抬手挡住宋清伸过来的手臂,同时把手里的东西翻了个面。
“指套”二字活生生地印在塑料包装上。
江意舒脸颊倏地涨红了,羞涩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你...”她低吟着。
脑袋里懵懵的,她昨晚想过和宋清做一些事,但是她当时觉得宋清完全没有做那事的意思,便打消了想法,拼命克制自己的欲望,可...原来宋清她...
宋清急得要跳起来,看着江意舒双眼放空,她猜到了江意舒在想什么,于是脱口而出: “这不是我的。”
“什么?”江意舒语气呐呐的,几乎认定宋清在找借口可还是想听她讲话。
毕竟这指套塑料包装的声音,昨晚在床上贴近宋清时她就隐约听到了。
一定是宋清的东西。
“这是陶菲的。”宋清坐起身,顺带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恶多事的陶菲。
客厅里,陶菲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房间内传来,疑惑地朝里屋望了一眼。
思考使江意舒从晨起的困倦中缓过神,此刻一脸正色。
有这种可能,昨晚宋清和陶菲在门外交谈了一会儿。
“她昨晚来找过你...但是她给你这个干嘛?”
说完,江意舒心里一阵寒气飘过。
陶菲和宋清是大学室友,相伴多年,她们是不是发生过那种关系?不然的话怎么会给指套这种东西。
宋清头又疼起来了,昨晚的噩梦真的上演了。
她得在痔疮和性生活中选一个。
她总不能告诉江意舒,这指套是陶菲给我拿来早你的吧。
而得病无罪,得病还可能受到优待。
“嗯。。。我,我有痔疮。”宋清小声说道,脸色暗淡。
痔疮二字几乎是从嘴唇挤出来的。
“啊?”江意舒眉目掀起一阵无措。
宋清在看到江意舒脸上的惊异时有一瞬间想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不想活了,太丢脸了。
宋清面无表情地重新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让我看看。”
耳边模模糊糊传来一句话。
宋清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没这种可能,一定没这种可能。
然而,下一秒,宋清感觉自己的肚子被江意舒上手拍了拍,然后江意舒已不由分说地拉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被子,声音坚定地说道:“让我看看你的痔疮。”
江意舒说得很正式,和平时在公司通知宋清工作时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她不会在公司通知宋清:我要看你的痔疮。
宋清的世界天塌了。
前女友要看我的痔疮,老天爷,这就是你给我的人生剧本吗?
江意舒说完就把整个被子从宋清身上拉开,手往前攀上宋清的裤腰: “我看看,你疼不疼?”
说着一只手推着宋清,想让她的身体翻个面。
“去医院看过吗?”
宋清大惊失色,惊慌地往后躺,试图抵挡江意舒的举动,“不要,不要这样!”
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拉着自己的衣服,试图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些。
“别这样,不要。”
她紧紧向上拉着裤子,江意舒则紧紧向下扯着她的裤子。
两人紧张地对峙。
拉扯间,江意舒突然变换了策略,一只手从宋清腰间探进了她的裤子,隔着秋裤朝痔疮可能生长的地方探去。
宋清感觉城门被攻破,一只滑溜溜的手在她跨间乱走,急地她蹬起腿脚反抗,可是江意舒已经不容拒绝地向前坐在她大腿上。
微卷的长发微微擦着她的鼻尖,宋清咽下口水继续反抗江意舒。
慌乱地摇头哆嗦道:“意舒,不要啊。”
江意舒认认真真地低头办事,今天的任务就是看宋清的病症,然后带她去医院。她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还有多少伤痛是她自己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