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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旧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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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资料里都写了。”李一鸣靠在门框上,只解释了一句。

李一鸣说出李北鸢和谢翊的名字,李难仿佛重新回到了另一个时光,在她的梦里,有两张年轻鲜活的面孔。

“写得什么?”李难把这一沓东西打开,一张一张看,只在有照片的地方停顿一会。

“呵——”李难冷笑,这几份材料让她知道了不少事情。

二十多年前,谢翊和李北鸢还活着的时候,两个人和朋友创办了一家公司,处在行业风口的公司发展迅速,前景大好。

天降横祸,李北鸢和谢翊身死,他们的公司被朋友联合其他股东低价卖出,他们的房子车子也被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出去,可怜襁褓中的李难只得到一点钱。

张关仝结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时……”

啪——,李难把手里的资料甩在他脸上,站起来嘲讽道:“怪不得你不同意我辞职,你想把我留在身边,确保我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张关仝见事情瞒不住,急着解释:“李彦是真心希望你能好,无论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情,他永远站在你那边,为了你,他能反抗所有的亲人和朋友,我有私心,李彦没有。”

“他站哪一边,我不关心。”李难举着一张合照,上面是当初公司的骨干人员,她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我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纠缠,但在此之前,我要把这件事做个了结,我爸妈辛苦做出的成果不能就这样被偷走。”

所有人都没出声,李难把散落的资料重新整理好放回牛皮纸袋,又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个小纸箱,将自己桌子上的私人物品全都收拾干净。

她抱着箱子,刚刚的怒火仿佛已经消下去,语气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记得把我的工资打给我,还有……法庭见。”

李一鸣见她一走,自己也没理由留下来,跟着李难也走了。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缩着当鹌鹑,张关仝回自己办公室,重重把门摔上。

李难站在办公楼下,冷风吹过,脸颊和鼻头迅速红起来,又有一股酸意从心头涌到鼻尖,让她恨不得当场大哭。

“姐…我送你回去吧。”

李一鸣追上来,他叫这一声姐实属费了不少力气,吐出这个字能要去他半条命,更别说李难对他一直是无视的状态。

李难仰头看着这个高个青年,李一鸣被他盯久了也不好意思,很不自然地问道:“我…我怎么了?”

“李秀芝是你奶奶?”

“对,我是她孙子,这些年奶奶一直跟我们失联,直到……”

直到她去世。

“她是为我死的,我会找到凶手。”李难的眼神很坚定,很灼热,一股要与之同归于尽的疯狂。

李一鸣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相反,他比李难知道的更多,而且一直深陷其中。他深知那些东西有多危险,对李难的话有多少水分也心知肚明,可他此刻不能对李难说出实情。在来之前,他找人调查过李难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件事情,只得出一个结论:李难是个很固执的人,而且自视甚轻。

就像她好不容易挣到一笔钱,却把这笔钱全花在了一块价值不菲的墓地上。她也许无法告诉自己,活着的人更重要,所以一直追求无法实现的往日旧梦。这样的人听不得否定,尤其是亲近之人的否定。

一块摇摇欲坠的山石,一阵风吹过就会掉落山崖,堕入无间深渊。

他展现出最温和的笑意,说道:“我相信你,但现在我们要先吃饭,你早饭都没吃吧。”

李难茫然地看向手机,原来已经中午了,她的胃部终于提醒她需要进食了。

李一鸣拿过箱子,招呼她先回家放东西,李难第一次遇到这种自来熟的人,虽然这人是她表弟。

李一鸣开车像个老手,起码比李难看着像个样子,他问李难喜欢吃什么。

“我家附近有一家川菜馆不错,你能吃辣吗?”

“能。”李一鸣嘴最硬,他平时吃火锅都番茄锅底。

到了楼下,李难下车,李一鸣把后备箱的箱子拿出来,两个人还在讨论点什么菜。

“李难!”

这时,一道男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头,李难循着声音一看,居然是陈律。这人今天居然在家,他平时上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没见过比他更热爱上班的人。

“你今天不上班吗?”李难看着他一路从二楼飞速冲下来,外套都没顾得上披,脚上还穿着棉拖。

“他是谁?”陈律一指李一鸣,脸色带着颇为愤愤不平的神色。

“介绍一下,我表弟,李一鸣。”李难无奈道,“这是陈律,是我邻居。”

李一鸣不动声色打招呼:“你好。”

陈律跟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起来,脱口而出:“你哪里来的表弟?”

“我也是刚知道。”

陈律被她这有问有答的语气气到了,心里一口气提上来下不去,瞬间眼眶微红,正值一阵冷风吹过,很不情愿地打了一个喷嚏,眼泪彻底飙出来。

李一鸣心里明白过来,原来这男的是想当他表姐夫啊。

“陈先生,您还是先回去穿件衣服吧,这么冷的天别动冻出个好歹了。”

李难没懂他这一惊一乍的架势,要去推他上楼,陈律被她一碰又开始僵硬不知所措,自己跨大步上了楼。

李难还是没懂他这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感叹没一个正常的人和鬼。

跟在她身后的李一鸣心里早就满腔不爽,李难一个人长大,还住在这破地方,晚上的路灯都没多亮堂,那七拐八拐的小巷子一看就住着这座城市的底层人口,素质参差不齐,而这邻居又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屌丝男。

“姐,你想跟我回东北吗?”李一鸣刚吃了一口菜差点当场喷火,只好停筷子跟她提前聊这件事,关于李难以后的生活,“咱家这些年也算有点积蓄,你一个女生独居在这边过总归有些不方便,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俩一直想要个女儿,我爸恨不得从病床上飞过来见你。你要累了,不想工作,跟他们老两口旅个游,国内国外都走一遍,去哪都行,这些烦心事你都不用管,打官司的事情我已经找好人了。如果你还想工作,家里也缺人,你来帮家里的小生意也行,就是累点……”

如果他在李难十八岁以前说这些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走,现在她都快二十八了。

“走不了了,我爸妈的墓在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李难咽下烧得发苦的辣椒,“婆婆的死有问题,凶手就在我身边,我一定要找到,我知道你想让我轻松点,可我…不敢停下来。我命不好,也命硬,有坏东西一直追着我,我不能把你们都拉下水。”

李一鸣第一次这么无力,他知道自己有一个表姐的时候很惊喜,毕竟他爸念叨自己姐姐和妈妈这么多年,他对这没见过面的亲人也挂念了不少感情。可当他知道姑姑奶奶和李难的过往,李一鸣看着一个山高一般的青年人也不禁落泪,他爹抱着李北鸢和李秀芝的照片在医院里嚎啕大哭。

在他临走前,他妈嘱咐他:“把你姐带回来,别让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受那么多苦了。”

现如今,李一鸣见识到了,李难受的苦。她苦苦支撑着一块放着骨灰的光鲜墓地,又面对着居心叵测的身边人,就像她住的地方,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简单到随时可以搬走的破旧房间,里面是掉落的墙皮和斑驳的桌面,冷到人待不下去的温度,连开个空调都是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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