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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命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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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继位祝官一职后,太商不论边塞还是主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许久没再受到自然灾害的威胁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某天祭天台上一束金光从天上落了下来,闪耀的光芒引起了文武百官的骚动,待光芒熄灭后,上面凭空出现了一位神仙。

王宫里瞬间炸开了锅,一位士官将于观南请了过去,说是神仙下界降福来了,请王上亲自迎接。

于观南到祭天台上与那神仙面面相觑许久,而后微笑着上台问候。

“孤乃太商君王,敢问神仙?怎么称呼?”

那神仙一袭朱墨长衫,手持泼墨竹扇,头上戴着儒巾,面容俊朗,若是放在人间那应该是一位儒雅书生。

他一见到于观南就变得高傲无比,抬着脑袋看了一眼这位君王,才道:“我乃九重天文神天翎,神主特地命我前来给你国降福。你既然是太商君王,这里你说了算,给我准备住处,我得呆上一段时间。”

于观南心里还在怀疑以往求神求不到,如今神仙却自己下来了,到底是来降福,还是另有企图?

天翎见于观南不说话,又道:“嗯?没听清吗?”

“既然是神仙要求,孤自然会派人去准备,不过孤有一问,文神下界降福,要如何个降福法?”于观南道。

天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你们这些凡人不必知道。”

“哦?”于观南双眼一眯,随后笑道:“那是孤冒昧了。”他对着台下的官员道,“神仙大驾光临!降福于我太商,诸位可要好生看待!”

“天啊,是真的神仙呀!”

“有生之年终于见到神仙了,不枉我求神拜佛多年,拜见神仙大人!”

“拜见神仙大人!”

“……”

天翎看着于观南笑道,“我仔细一看,你一个凡人君王,还真是气质不凡呢。”他说着伸手抚过了于观南的肩膀,“告诉我你的名字。”

于观南抬眼看向他时眼神有些犀利,不过转瞬即逝,他道:“孤不过一个小小的君王,不过既然是神仙要求,孤名为于观南。”

“于观南,嗯,我记住了。”天翎双手交叉于胸前,往台下走去,“走吧,带我去住处。”

于观南将其带到了长乐宫旁的青安殿内,派了不少侍卫加强看管,但被天翎拒绝了,他只好将青安殿所有的侍从都唤了下去。

等他准备离开时却又被那神仙给叫住了,“你那么着急走干嘛?我对你们太商不熟悉,你坐下陪我聊聊。”

迫于无奈,于观南只好先留了下来。

青安殿内有一用金丝构成的方桌,桌子边上雕刻的鸟雀栩栩如生,乃是精品中的精品。这个东西是于观南专门请了太商有名的工匠打造的,是给了尘准备的礼品。

因他时常幻想着有一天也能与那位上神在这方桌上好好吃上一顿饭,或是一醉方休,要是了尘喜欢这桌子,他带走也无妨。而青安殿里不止有桌子,还有许多精美绝伦的收藏品,也都是于观南精挑万选出来,放置在这里,替了尘好生保管着。

只不过再没有机会送到他手里了。

天翎刚进来时也被其奢华的程度以及收藏的精品所震撼,当然他并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九重天的奢靡程度可远超凡间,他只是没想到凡人迎接神仙的礼节竟做到了这种地步。

“装饰不错,我很喜欢。看来你对我的敬意很高啊。”天翎看着于观南道,他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在他的容忍下并没有表现出来。

于观南抚摸着方桌,看着前面还在欣赏精品的神仙道:“神仙好不容易下界,孤王自然不敢怠慢。”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凡人,放心,我定会护佑你国长乐安康,你也看到了,这些年你国的变化,可都是我在九重天为你国降下的福气。”

“多谢神仙,从今日起,太商会建造你的宫观庙宇,为你增添香火。”

天翎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于观南恰巧看到了,他双眸一沉,心里很是讽刺,心想这才是神仙吧,无利不往,什么拯救苍生,都是放屁的话语。

神仙下界降幅,一时间整个太商国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除了他们的君王。

天翎自从下界就被于观南好生供奉着。

有次,慈宁宫着起了火,于观南急忙派人灭火,但大火刚烧了一半,就熄灭了。里面走出了一位神仙,他转着手上的泼墨竹扇,笑看着于观南,“怎么样啊王上,我这个神仙,你供在宫里不吃亏吧?区区一点火,我施点法术就灭了。”

于观南擦了把冷汗。

墨白赶到的时候也有些惊愕,但总归是虚惊一场,便对着神仙行了一礼,“多亏这位神仙大人了。”

于观南小声提醒道:“文神,天翎。”

墨白点了点头,神仙落地太商的那天他正好在将军府,后来也未能来得及见一见,更是不知道是哪里的神仙,叫什么名字了。

天翎看了墨白一眼,“好威武的将军啊。”他对于观南道:“你们太商还真是人才辈出。”

“文神过奖,凡人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神仙。”

“那是自然的。”他继而又往后施了一道法力,“这是你母亲的宫殿吧,我大发慈悲帮你恢复原样,你要如何谢我?”

慈宁宫被他一道法力恢复如新。

于观南看了墨白一眼,墨白便对着身后一大群士兵道:“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带头的士兵得令后便将人都带了下去。

“你要孤怎么谢你?”

天翎道:“香火什么的,我不要,我要你陪我琴棋书画三天。”

墨白没想到神仙会有这样的要求,心想着以于观南的性格,定是做不来伺候人的事的,更何况还是他不感兴趣的东西。

“不如文神换一样如何,我们王上不太擅长这些,而且他公务繁忙,实在没这个时间。”

“呦,琴棋书画不行,非要一些过分要求才肯吗?”

“实在不好意思,这种伺候人的活,我们王上干不了,要不神仙考虑下我这个将军?”

天翎收了扇子,指着于观南,“我就要你们王上。”

墨白还想说什么被于观南伸手打断了,“文神瞧得起孤,那孤就陪你三天琴棋书画!”

“王上?”

“没什么,神仙嘛。”

天翎道:“你倒是识抬举。”

“……”

于是,这三天于观南除了公务外,还得特意跑到青安殿“伺候”天翎。

不过,他每次过去时,这位神仙要么是在洗澡,要么就是梳妆。明明是位文神,却一举一动都没有文神的样子,不是矫揉造作贴着于观南赋诗一首,那就是酒喝多了拉着于观南的手手舞足蹈,完全没有神仙的样子。

三天后,长乐宫外出现了一位蓝衣男子,他等了许久,直到傍晚那位身着龙袍的君王走了过来。

“老师在等我?”

国师回过头看了一眼于观南,“老身有事要与王上商量。”

于观南便叫老莫及其他侍从都退了下去。

长乐宫内,烛火摇曳,香烟袅袅。

两人坐在椅子上,于观南问道:“不知老师来此,为的何事?”

国师看着于观南极其严肃道:“老身夜观天象,为太商算了一卦,王上猜如何?”

于观南一听国师这个语气就觉得不妙,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火舌起舞,香炉里的香烧尽了,最后一缕烟气拂过他的衣袖,在空中散开了。

国师的卦象向来算无遗策,但他很少卜卦,昨夜之所以卜卦,估计是他早就算到了什么,所以才多此一举。

“老师但说无妨。”于观南道,他心里已经有底,看国师模样卦象表现应当不太理想。

夜空中掉落了一颗星星,落在了长乐宫的屋檐上。

国师道:“六月十五,灾。”

于观南头痛欲裂,他近来身体也出现了不少状况,最明显的就是头痛,大概是因为他常年处在激烈的朝臣纷争当中,疯的久了,神经也会出现不正常来。

“那下界的神仙,不是来太商降福的么?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卦象,”

“是灾是福,转机就在于王上本身。”

“孤要做什么?”

国师郑重其词道:“王上要做的就是放手,听天由命。”

“老师告诉孤国家有灾难,而孤只能听天由命?别太荒唐了!”

“听天由命对于别人而言并不难,但对于王上来说确实是一大难题,王上若能解了这道难题,兴许会有转机。”

以于观南的性格要他无所作为,将一切交与所谓的天命,他做不到,“如果我做不到呢?”

“那也是天命。”

“孤偏不信天命!”

国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王上的脾性老身知道,所以不是来劝说,而是提醒。”

“那除此之外,孤还能做什么?”

“除此之外,若是灾难发生,王上身为凡人什么也做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也做不了?呵,荒唐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老师又何必告诉孤!”于观南讽刺道。

国师无言,只是看着于观南,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君王。凡人一生的命运绝大部分都已注定,能改变的微乎其微,大概只有心境和自己那不值一提的倔强。

于观南有逆天而行的决心,但没有逆天而行的能力,这就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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