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三个大人酒喝的实在起劲，陈舒阳的作业马上就要写完了，他们才偃旗息鼓。
陈舒阳起身送王若心到门外，陈湫林给王冽叫了代驾，跟两人到完别关上门，陈湫林已经喝的伶仃大醉，倒还不忘问问陈舒阳跟人家聊的怎么样。
总的来说，这个女孩很好相处，会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挺好的。”陈舒阳说到，“我去洗澡了。”说完转身就去了卧室。
陈湫林没再过问，跟着王楠回主卧了。
王楠肯定是得意的，陈舒阳想着，一开始他拒绝别人，现在王若心被母亲赶鸭子上架的送过来，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愿走。
脱衣服的时候，手机又震了消息，陈舒阳以为是季灿发的，光着膀子就给手机打开了。
王若心：我爸爸喝太多了走不动路，你能下来帮我扶一下他吗，代驾好像在小区门口等我们。
陈舒阳犹豫片刻，又把衣服穿上了。
陈：好，等我一下。
父母在主卧都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喝太多直接睡了，没必要再去打个招呼了，陈舒阳直接换了鞋下了楼。
十一点多，小区里没有什么人了，很小的声音也能被放大，今晚的蝉好像随着客厅三个成年人的偃旗息鼓，也不跟着叫了。
电梯打开，出来一转角就看到王若心吃力地扶着王冽，一看上去就能知道王冽喝的不少，嘴里还在说着话，就是听不懂在说什么。
“我来吧。”陈舒阳过去就揽过他的右手靠着自己肩，身高的差距让王若心想帮忙也帮不上了，王冽更像是被陈舒阳拖着走的。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扶着自己老爸下楼比长跑还要费体力。
“谢谢啊。”王若心喘着气说着。
“没事。”说完便继续扶着他往外走。
空旷的街道，平日里的狗叫猫叫都听不见了，两人前面走着，王若心在后面跟着拿王冽的公文包。
王冽好像突然意识到是陈舒阳在扶着自己，嘴里又开始讲胡话，“小陈怎么下来了。”，“噢，来扶未来老丈人，也是应该的。”这声很响，然后他又在笑，搞得别的楼的都开了灯。
感觉不让所有人听到自己声音不罢休一样，陈舒阳倒是没管，任他说胡话，不过后面的王若心红了脸。
“小陈啊，你毕业了，就跟若心交往吧。”他嘴里不断的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凭我跟你爸的交情，我们家，若心，好多人给她送情书嘞，我觉得，你最合适。”
可能是环境太过安静，也可能是王冽的嗓门确实大，陈舒阳随意一瞟竟看到对面七楼一扇窗户的灯亮了。
应该是错觉，可能他一直开着的。
扶着王冽到了小区门口，代驾在旁边石墩子上坐着抽烟，看到他们过来了就开口问道：“是你们叫的代驾吗？”
“对，我带你去取车。”王若心说到，然后带他去了对面的停车场。
王冽可能是酒疯发完了，竟然靠着陈舒阳睡着了。
扶着王冽上车后，王若心在副驾驶朝陈舒阳道谢，他也只是摆了摆手，回了一句。扶他出来，已经耗尽了陈舒阳的体力，回去的路都走的很慢。
身上因汗水湿透，黏哒哒的，贴在后背，很不舒服，这也增加了一丝焦躁。
经过季灿住的那栋楼，他又瞥了一眼那扇窗户，关灯了。
应该没看到吧。
洗完澡，身上舒服多了，主卧听不到声响，父母应该已经睡着了，陈子鸣的房间倒是半掩着门，陈舒阳轻轻推门进去，看到陈子鸣在凳子上看手机。
步子放的很慢很轻，陈子鸣戴着耳机，没察觉到陈舒阳的靠近，陈子鸣脸上的表情让陈舒阳看的很清楚，脸颊泛红，很专注。
轻轻走到旁边，看到了陈子鸣屏幕上的画面——一男一女在床上打架。
现在的小孩这么早熟的？他拍拍陈子鸣的肩膀，给他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耳机线断开，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放了出来。
“啊！”陈子鸣转头看到拍自己肩膀的人，吓得跳起来。
陈舒阳帮他把手机捡起来，声音调低，关了屏幕，看了一眼陈子鸣，一脸煞白，刚刚的红现在都褪的一干二净。
“才多大就看这玩意。”陈舒阳把手机放在他手上，他往下瞟了一眼，像是长辈关心小辈一样的语重心长，说到，“对发育不好。”
陈子鸣别抓包的表情实在丰富，跑过去关了门，又跑回来，把声音压得极低，说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
“就在你下面那个头也站起来的时候。”陈舒阳戏谑的说到。
陈子鸣的脑子简直要爆炸了，“你你你......”
陈舒阳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好笑，说到：“我初二的时候连这玩意都没听说过，你看的倒是起劲嘛。”很久没有调戏自己的小老弟，感觉不要太爽。
看到他气得语无伦次，陈舒阳终于不开玩笑了，说到：“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陈子鸣搓了搓手，头也低了下去，“就这几天......”
“谁给你看的这东西？”陈舒阳说的一脸认真，陈子鸣的压力简直爆表。
“就，那个张恒，之前来咱家吃饭那个，他把手机带学校去了，偷偷给我看的......”声音也变得很小，像个犯错的孩子。
“看这个东西影响心智，别看了，至少现在不能看。”陈舒阳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都快凌晨了，你早上还要不要上学了。”
“我现在睡......”
陈舒阳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要出门之际，陈子鸣又急着说，“哥，你，你别说出去啊......”
“你给我乖点就不说。”说完，就把门带上回了自己房。
没有得到明确答复的陈子鸣气的在床上翻了三个滚。
躺到床上，一想到陈子鸣手机里的东西，陈舒阳的脑子里就突然全是这些，被塞得满满的，实在没有困意。
他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他望着对面七楼的那扇窗户发呆，依旧关着灯，他应该睡了。
盯着那扇窗户有十多分钟，终于感觉到一丝困意，才回到床上合眼，再有了几分钟，实在没有力气去想那些画面了，才跌入梦境。
这晚，梦很甜，因为梦到季灿了......
闹钟响个不停，手在枕边摸索着找手机，点掉。
有点感觉不舒服，陈舒阳把头探到被窝里去。
......
换完内裤，陈舒阳以最快的速度在王楠从厨房来叫他之前冲进了厕所，等王楠回过神来的时候，陈舒阳已经不在床上了。
陈舒阳踩着跟季灿集合的点到了路灯下，却没等到季灿，看了眼手机，确定没有来晚，才打开微信和季灿的聊天界面。
陈：还没好吗？
灿：你先去吧，不用等我。
陈：？
灿：我叫你先去，别等我。
陈舒阳一阵狐疑。
陈：那我先走了？
灿：嗯。
季灿好像确实没有要自己等的意思，会不会是他昨晚看到了什么误会了？
无奈，陈舒阳只能先走了。
“陈哥，你今天没跟灿哥一起来么？”江时跑来自己这儿说到。
陈舒阳怔了一下，想不到该怎么回他。
“跟灿哥吵架了？”江时又追问。
吵架吗？没有吧，除了昨晚他可能看到王冽发疯以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摇了摇头，谁知江时朝门口说到，“灿哥，你来啦。”
陈舒阳立刻抬头往后看，季灿并没有理他，就把包放地上坐到位子上了。
看上去没有生病，那就是生气了......
江时看季灿没回答，吃了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陈舒阳从包里拿出两份试卷，朝他说道，“数学试卷你昨天问我要的，做好了，给你。”
江时这才接过试卷，又嬉皮笑脸地说到：“居然还记得啊陈哥，你对我太好了，谢谢了啊。”说完便拿着试卷会自己座位去了。
班里这会还没有多少人，陈舒阳想转头过去看看季灿在干嘛，没想到刚转头自己凳子就从后面被踢了一脚。
他往下一看，是季灿踹的，不过他很快把腿收了回去，逃离案发现场。
再往后一看，季灿把头埋在手臂里，趴着睡觉了。
无奈，只得把头转了回去。
一整天，除去体育课要去体育馆练篮球，吃饭的时候季灿跟江时坐在一起，江时想讲点暖场的话，结果一对上季灿那副凶狠的眼神又把话头憋回嘴里。
三人头一次吃了一次哑巴饭。
晚上放学，江时的网约车在校门口等他，他只得拍了拍陈舒阳的肩膀说了句兄弟保重，然后离开。
两人走在人行道上，但一点话都说不出口，像是嘴巴被胶带粘住了似的 ，原本并排的又变成了刚开始的前后走，季灿走在前面，还有意拉开差距，走得更快。
如果说陈舒阳很冤的话，那他比窦娥还冤。
过了红绿灯，陈舒阳实在憋不住了，一定要说清楚，快步走过去想拉住季灿的手，结果刚伸手，“啪”一下被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