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的闹钟刚响便醒了。
关掉闹钟后，感觉脖子一阵酸痛。
好像落枕了。
这几年来很少做过童年的梦，还是这么久的。手机消息响了，季灿放下毛巾一看，点进与那人的聊天界面。
陈：你等会别着急出门，等我一下，我妈做了早餐让我带来。
。：好
陈：我现在下楼了
。：我才刚洗完脸
陈：......
陈：那我等你一会
。：好
季灿的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加快了，脱睡衣，穿衣，戴校牌跟关空调一气呵成，然后匆匆忙的下楼。
陈舒阳刚到没两分钟，见面的地方是昨天分别的路灯下，天气依旧闷热，他的脸上起了薄汗。季灿也还是右肩单背包，下楼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陈舒阳把王楠特意叮嘱的早餐递给季灿，说可以等他吃完再走。
“那你怎么不直接上来。”季灿剥着鸡蛋，悠闲的问他。
“上去太麻烦，我妈也没让我带粥。”陈舒阳手上给他拎着装有蛋饼和牛奶的袋子。
“走。”季灿叫他动起来。
“没事啊，等会呗。”陈舒阳一脸无所谓。
“我要热死了。”光是剥蛋壳，季灿头上就冒起了汗。
两人出了小区，过红绿灯的时候季灿别过头问陈舒阳要了那块蛋饼。
然后搭话似的问他：“你复习了吗。”
陈舒阳也没有意料到季灿问他这个，如实地说：“子鸣一直鬼哭狼嚎，本来想睡觉的，看了一会。”
“几成把握啊？”季灿问他。
“什么几成？”陈舒阳没听懂，是说几成把握年级第几还是几成把握考多高分。
季灿自己也觉得问的问题范围有点广泛了。
“觉得能考多高。”
“应该挺高的。”陈舒阳毫不掩饰地说。
真自恋，跟小时候一样。
“那你呢？”陈舒阳问他。
“顺其自然。”季灿回他。
两人走到校门口，这回是别的老师站岗，他们跟老师打了招呼便上了楼。
提升班的学生都来得很早，这次江时来的都在他俩之前。
这时，班长突然站在讲台。
“我□□知道了，我他妈终于知道了！”他一脸激动。
台下的人纷纷起哄：“你知道啥了呀，快说啊。”
“这次考试的就咱们班！”
江时率先坐不住了，手上捧着的物理书也不香了，问他：“老秦，你可得给个说法，不是骗人的？”
秦淮笙在讲台上一脸笃定的样子，对着他说：“真的，我刚刚去笑面虎那——”
世上怎么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说笑面虎笑面虎就来了。
“什么笑面虎？苏淮笙，下去！”郭主任在门口严厉的说到，“早上过来不是复习，张开嘴就是八卦！”
语气严厉程度，吓得刚到班级的那两人直接坐在座位上屁不敢放一个。
“你这次物理要是考差了，这班长就别当了！”他说完不够，还喝了口水，真是走到哪茶就跟到哪。
苏淮笙悻悻的下了讲台，班里刚才的活跃直接被威严压制。
“安静复习！坐在办公室就听到你们班吵。”说完还怒视也班级一会，然后才慢悠悠地走了。
苏淮笙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现在取而代之的是被批评后的羞耻。
班里的安静并没有装多久，便像充气过载的气球一样炸开了。
他的同桌问他：“老苏，你说就我们班考，是几个意思？”
那个羞耻的人脸上一片红晕，跟他说：“就是，我刚刚在办公室，看到了，名单上面只有我们班，他们别的班今天上新课，就我们班的统计人数，然后还有卷子在何莱桌上。”
“卧槽，啊？”同桌一脸的不可置信，“合计着就我们班考，给我们搞精致教育呢？”他的音调有些拔高，全班都有没有听见不知道，反正季灿跟陈舒阳听见了。
班里一阵骚动。
“你怎么看？”陈舒阳别过头看着一脸淡定的季灿。
“坐着看。”他的回答也很淡定。
“提升班特殊待遇？”陈舒阳问他。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复习，小心打脸。”
“没事，我有把握。”陈舒阳自信的说着。
“真的？”
“sure”
“那你为什么拿英语书，第一门考物理。”
......
可能是感到羞愤，陈舒阳别过脸去复习了。
没过多久，郭主任抱着一沓卷子进了班，全班又瞬间安静。
“这是你们提升班的一次摸底，给我打起精神来考，为了你们今天一个班，别的班下课都不准出走廊，学校为了你们把广播拿来放听力，给我认真对待！”
这也坐实的苏淮笙的话，这个班被精致教育了。
第一场考试考完，所有人绷着的弦依旧没有断开，待郭主任把卷子收好离开教室后，所有人作鸟兽散离开自己位置对答案。
作为上次期末物理第一，季灿被一群人围住。
陈舒阳原本打算叫上他去上厕所，没辙，找了江时。
两人在走廊上也不敢大声说话，别的班这个时候在上课。
“诶，这次物理看来是要废了。”江时抱怨着，但看旁边那位的脸上毫无表情，以为他也考烂了，赶忙安慰：“没事没事，这个班考的就不是人做的题，你也别气馁，刚来呢才。”
“嗯。”他顿了顿，“我觉得还行。”
这瞬间提起的江时的兴趣，在这个班，论物理他除了季灿和物理课代表，还真没怂过谁，“哦哟，这么说，感觉你有戏呀。”他揶揄到。
“看吧。”这人说的话实在找不出可以切入的点，两人开闸泄洪完便回了班。
第二场考化学，对答案的人也就花了五分钟的时间便回到座位继续复习，季灿那里围着的人也散开，陈舒阳这才能和他搭上话。
“考怎么样？”他做回位子上问那个忙不过头的人。
“凑合。”季灿回他，很敷衍，然后拿出化学笔记本背起公式。
感情他晾了江时，然后被季灿晾。
上午的最后一场考试是生物，考试结束铃响的时候，一群饿死鬼冲去食堂。
“饿死我了，走，去吃饭。”江时从自己那儿走来，看见在座位上还没有动身的陈舒阳，“诶？陈哥，你咋不去吃饭。”
陈舒阳刚想说等会，季灿拍了他的肩，“走，一起去。”
陈舒阳一怔，转头看他，但是季灿已经起身背过他了。
让他看到昨天的狼狈模样了？陈舒阳心里想着。
“俩人吃饭没意思，三个一起。”季灿在门口补充着。
“诶，有道理，陈哥，你以前是不是跟你们班的人去吃饭啊，推了推了，跟咱俩去吃啊。”江时补充道，“陪自己弟弟吃饭，不寒碜。”一脸坏笑。
原本应该是自己一次鲁莽行事，现在反过来变成季灿他俩挖墙脚了。
陈舒阳说好，三人便一起下了楼。
路上碰到之前陈舒阳的那群饭搭子，看到他现在跟季灿江时一起，暗戳戳的说了句：“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三人并未理会。
待和那群人有点距离后，江时才靠了一下陈舒阳，“陈哥，这是你之前的饭搭子？”
“嗯。”陈舒阳回复的很无所谓。
“看着不善啊。”
“你看我善不善。”
额，除了皮肤黑了那么一点点，五官立体看着很俊俏，身上还有一点肌肉，个子跟自己差不多那也有个1米85了，还有......
看着江时真在观察自己，一巴掌把他的脸拍了过去。
季灿在旁边轻声的笑了一下。
陈舒阳一下便听到了，撇过脸看他，季灿立刻收回了刚才的笑。
因为下午还有三门考试，因此他们吃的也寡淡，坐了有五六分钟就回去复习了。
三人在楼梯上聊着。
“下午考主科，有把握么你俩。”江时看着他俩。
“顺其自然。”还是那句话，只不过这次说给陈舒阳听的。
“额，那陈哥呢。”江时其实也有了答案，感觉陈舒阳这人挺不掩饰的，挺真实的。
“跟他一样。”陈舒阳回他。
咦？怎么这人也学庄老了？
下午第一场考试从1点开始，去掉了原本的午休。
先考的语文再是数学英语，别的班也依旧没有在课间吵闹，仿佛这个学校就是提升班的一样。
八月份的课程算补习，上午下午的课间操统统变成了加课。
全部考完的时候正值六点半，太阳下了山，温度不再觉得闷热，有风。
应该是7点半放学，多了一小时，但因为别的班还在上课，他们只得在班里自习。
“诶诶诶灿哥，别趴着了，去踢球啊。”江时摇了摇筋疲力尽的季灿，一整天的考试让他的心一直是拧着的，好不容易趴下又被晃起来，有些无语。
“去啥去，不是自习么。”季灿实在是困，讲话的声音也变软了。
“刚刚我去萍萍办公室问她了，准了！”旁边那人难掩激动，“诶！老苏，老陈，踢球去！”江时又朝那帮人叫了一嗓子。
“啥？有球踢？”那帮人虽然也犯困，但是一听说有球踢，难掩激动。
“走走走！”苏淮笙拍了拍同桌叫上他一起。
憋了一天的陈予迟也坐不住，“走走走！”
“诶，陈哥，你以前在你那个班踢球吗？”江时问了问他，附近那帮猴子已经理好包冲下楼了。
“踢，但是人没有这个班多，都打球去了。”陈舒阳回他。
“你以前肯定喜欢踢球吧，咱班别的不说！”江时拍了拍胸脯，“踢球的一群！你没看到过吗，之前体育课在足球场上的基本都是咱班这些的，你来咱班好处就这个！”
陈舒阳笑了笑，回他好，也理了包准备下楼。
“我先去啦，你快来！”江时背着包就下去了。
季灿手指戳了他一下，“你去吗。”很困很无力的问。
“嗯，好久没踢过了，想去试两脚。”
季灿抬头环视全班，踢球的走了十多个，另外的打球，剩下的在自习。
陈舒阳看他一眼，说到：“你如果累的话，睡会，我踢好了上来找你。”
结果他也不困了，伸个懒腰，说到：“我去踢。”
操场上都是提升班的人，夕阳西下，云彩被染红，四角的灯也亮了起来。
陈予迟从器材室抱回来个足球，场上有十几个人。
他看去，发现季灿也在，“灿哥，你也来了！”
“嗯，下来玩会。”
季灿跟陈舒阳分到一个队打双前锋，江时苏淮笙陈予迟他们去了对面，一个小时里那对双子星不知道干了对面几个球。
转眼七点半，天彻底黑了，高二高三也放了学，一窝蜂全部从教学楼里出来。
两队也踢完结束，江时他们被季灿他们灌了两位数。
苏淮笙在那抱着双膝，气喘吁吁，对着陈舒阳说到：“你们哥俩牛逼，以前灿哥跟江时一个队打双前锋进攻便秘一样，跟你一队反倒还起了化学反应。”
陈舒阳没回他，抓着校服底部掀起来擦汗，身体的线条被季灿一览无余，盯了半晌，他才别过头去。
江时直接躺在草坪，“这他妈就是青春，爽！”
一群人都热得大汗淋漓，三三两两背着包撤了。
躺着的那人看季灿跟陈舒阳还在那站着，也爬起来，“撤了撤了。”
三人走在小路上，都累得不像话，季灿的全身都湿透，“好久没运动，一下湿全身。”他喃喃自语。
“你俩简直是一高一快。”江时打趣到。
“谁高？”陈舒阳戏谑到。
“我高，你快。”季灿赶忙打断。
陈舒阳转过脸嗤笑。
“得，不伤我灿哥自尊了。”江时也笑得捧腹。
季灿反倒羞耻上头，朝着陈舒阳腰上戳，戳的他忙躲，笑得更猖狂，三人一路打闹到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