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带陈舒阳一起去吃饭。”季灿说到。
“喔,正好想跟鼎鼎大名的灿哥的哥人认识一下。”江时回他,脸上还是嬉皮笑脸。
“你说这个称号不拗口么。”季灿脸上写满无语。
“一般很厉害的人道号都很长,这叫尊重知道吧。”
现在季灿的脸上写满了鄙夷。
一上午光讲了考试须知,最后一节下课的时候班里的人都熙熙攘攘的去食堂,陈舒阳跟着自己之前班级的几个哥们去吃了饭。
因为没正式开学,高一不在,所以食堂里的人少了些,因此也不需要占座,几个人打完饭就找到一个八人桌坐下。
“这陈哥升上提升班了,以后一起吃饭都麻烦。”一个男生说到。
“就是啊,还得等。”另外一个男生附和着。
陈舒阳扒拉着菜,“明天开始我自己吃,不用等我了。”
这顿饭他吃了没几口便拿去倒掉了,留下几人在那尴尬。
此时季灿和江时从他身后经过去点饭,听了个大概,只不过陈舒阳没注意到他,两人之间隔了根柱子。
下午的课他的肚子就开始作妖,一个劲儿咕咕叫。
最后一节数学课,季灿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玩着笔。
前面那位拖了椅子,把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笔直接撞倒,脸立刻就臭了,心里暗骂一句sweet baby。
前面那位好像感知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正好对上一双怨妇脸。
“怎么了?”陈舒阳挠了挠头,表示疑惑。
“再撞我桌子给你剁了。”那人威胁到。
“哦......”这人表情有点委屈。
下课后,一群人都欢叫着终于放学了,然后理书包准备下楼。
江时从旁边跑来,“诶哟饿死我了,去吃啥啊各位。”
“他要请客。”季灿指了指前面那个在收拾书包的人。
“我去!老板大气啊,那咱去吃啥呢?”
陈舒阳站起身,思索了一下,“就迪威那家火锅店好了,我也好久没吃过火锅了。”
江时兴奋的跳起来,“哦耶!火锅火锅!”
季灿看他跟看小孩一样,“幼不幼稚你。”
“陈哥对我太好了,兴奋一下怎么了?吃火锅吃火锅!”然后这个小孩甚至还兴奋的跳起舞来。
看向窗外,已经天黑了。
就在他们闲聊的短短几分钟,人全部走光了。
“走吧,再不吃要变夜宵了。”季灿右肩单背着包。
三人并排走在出校的路上,一路上季灿跟陈舒阳并没有初见的尴尬,而是都在聊着自己喜欢的足球明星,像两名评委。
“哦?你也喜欢拜仁?”江时仿佛与陈舒阳找到了同一个频道。
“嗨,我家里还有莱万的球衣呢。”
“我去!老哥,你简直不要太爱莱万啊!哪买的啊?”
“我爸去年去德国出差给我带回来的。”
“我的天!老哥,我能去你家瞧一眼吗?”江时脸上写满两字:激动。
“可以是可以的——”陈舒阳顿了顿,“不过你有球衣么。”
“嗨,别说了,去年买了件穆勒的,结果是假的,太难受了。”
“没事,你到时候随便看。”陈舒阳脸上充满了得意,装到逼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两人聊得实在投缘,原本并行的三人组现在变成了倒三角站位。
“诶,灿哥,你应该早看过陈哥的球衣了吧。”陈舒阳向后看去,那人却已经戴上耳机。
“诶诶,灿哥,别听歌了。”他朝季灿挥了挥手。
“哦?”,季灿摘下耳机,“你说啥?”
“我说,你有看过陈哥那件莱万的球衣吗?”
“废话。”
“我的天哪,你居然没有想过偷走那件球衣。”
“我不喜欢拜仁。”这话说的直截了当。
“哦对,你喜欢皇马。”江时才想起,然后突然恍然大悟对着陈舒阳说到:“额......你俩当时打架不会是因为......”@1
季灿和陈舒阳表情都是一僵。
此时三人已经在火锅店落座。
“先点菜吧,服务员。”陈舒阳招了招手。
“您好先生,需要吃点什么?”一个男服务员拿着记事本走过来。
陈舒阳在和服务员点菜的时候,江时靠了一下季灿。
“真因为这事打起来啊。”他小声的问他。
“他先动的手。”
“不是,我去,真因为这事啊?”江时小声地揶揄他。
声音貌似被陈舒阳听见了,“就这些吧。”把菜单给服务员后他看过来。
“哈哈哈哈。”江时控制不住了,放肆的笑着,“你俩太逗了,就这事还在食堂打起来。”
陈舒阳貌似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了,对着江时说:“滚滚滚,再说这个你别看我球衣了啊。”
“好好好。”江时憋住了笑,“但是不得不说啊,你俩是真爱自己主队。”
“还说是吧你。”陈舒阳戳向他的腰。
“欸哟欸哟,痛痛痛,不说了不说了。”他求饶似的跟陈舒阳说到。
这顿饭吃得很凑合,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菜上之后三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言的把菜下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个是哑巴,间歇性的,上菜前的欢愉到上菜后转变为对美食的认真。
“诶呀,吃得真爽。”江时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肚子,宣告罢工。
“见过饿虎扑食的,没见过饿死鬼。”季灿说到。
“点了6盘羊肉,你自己干了3盘。”陈舒阳戏谑他:“你是不是猜到我请客,留了个空肚子的。”
“诶呀,人这辈子这么短,不多吃点怎么行。”江时打了个饱嗝,然后继续道:“宁做撑死鬼,不做饿死鬼。”
季灿看了眼手机时间,说:“都9点半了,该撤了。”
“哦,是嘛,那确实该,撤了。”饱死鬼在那幽幽地说着。
此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一看是陈舒阳的手机,另外两人默契的闭了麦,他拿起来,是王楠打来的,然后摁下接通。
“阳阳啊——”电话那头伴随着小孩的啼哭,“你在干嘛呀,妈妈爸爸都带弟弟回来了,没有看到你人呀。”
一想到电话那头啼哭声的由来,季灿还是憋不住轻轻的笑出声。
“跟季灿吃饭,还有一个同学。”陈舒阳语气变成了在家里时的正经。
“哦,是嘛,在哪呀,我等会叫爸爸接你们回来。”
“不用,在迪威吃火锅。”
“哦哦,这么近啊,行,那早点回来啊,挺晚了,哦对了,把手机给小灿,我跟他说两句。”电话那头哭声太大,季灿在手机递到旁边前都没听清在说什么。
“嗯?”季灿疑惑的看向他。
“我妈要跟你说两句。”
“哦哦。”然后他也变回了乖乖男的语气,“阿姨,咋啦。”
“诶呀,小灿呐,没事,我就确认一下,怕那个小子骗人,出去跟小女生约会呢。”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起来。
“哦哦,明天来阿姨这儿吃饭吗,阿姨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那个,糖醋排骨。”
“来,谢谢阿姨。”然后他顿了顿,说:“子鸣在哭吗?”虽然知道情况,但是他还是装作不懂的询问王楠。
“诶呀,带你弟弟去割包*了,现在麻药劲儿过了痛得哭爹喊我的呢。”王楠那里依旧很吵闹
但是她语气挺好笑的。
“噗——”季灿要笑喷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和王楠说了句再见,然后挂掉电话,随之就是另外那个饱死鬼的大笑,接着另外两个也跟着笑。
“你说你弟怎么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江时在那合不拢嘴。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陈舒阳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知道缓了多久,季灿才如梦初醒的看了眼时间。
“好了好了撤了撤了,你再不回去等着被你妈拷打吧。”他对江时说到。
“哦对对对,我叫个车。”
三人出店后,感受到一阵温和的风从身体吹过。
“嘶,那帮高一的新生这个时候说不定还在游山玩水呢。”江时说到。
“也就过了一年就把自己当过来人了。”季灿怼他。
“考来三附中就算是倒大霉咯。”陈舒阳说到,“让他们享受最后的正常假期吧。”说完便双手张开抱着后颈走路,十分悠闲。
走到了迪威的出口,三人分道扬镳,江时等着车,另外两人走了回去。
人行道的榉树把路灯洒下的光切割成繁星般落到地面,蝉鸣不止,但它们现在并不吵闹,反而让听者心情舒畅。
“其实我觉得你挺怪的。”陈舒阳看着季灿说到。
“哪怪了。”他倒是疑惑道。
“别的兄弟吵架打架可能过了一会就算是一天也和好了。”他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个闷葫芦,但是咱们俩这样,不至于吧。”
这也是季灿头疼的点,他觉得确实陈舒阳说的有道理,自己可能对他太过斤斤计较了点,“好吧,这是我的错。”他抱歉的说。
还没等陈舒阳回复,他又接着说到,“倒是你...... ”。
“我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
“真奇怪你这个人。”
两人的话题貌似被卡住了,直到到了小区都没有说什么。
“我上楼了,再见。”季灿说到。
“嗯,再见。”说完陈舒阳朝自己家走回去。
直到坐电梯的时候,季灿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能因为这种平常的打打闹闹跟陈舒阳犟了这么久,但好在他们和好了。
可能这就是他们能当这么久“家人”关系的原因吧。
回到空空荡荡的房子里,他把那份奖学金塞进抽屉,然后上锁。
此时他又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事后,他拿出课本复习,戴上耳机播放他听的最多的轻音乐。
只不过胃里还是有灼烧感。
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季灿不再多想,专心复习。
微信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江时报平安的消息。他简短的回复了两句,然后再次给手机开了免打扰。
这次他复习到了一点,然后洗了个澡,便睡下了。
迷糊间他站在一片沙滩上。
“季灿,来玩啊。”陈舒阳站在沙滩上,“愣在那里干嘛,要我拽你过来啊。”
“哦,来了。”他发了一会呆,这时候才反应到陈舒阳叫他。
“呐,这把铲子给你,你把我圈了圈之外的沙子挖掉,我要做一个超大的城堡。”陈舒阳还是那个健康的小麦肤色,不过在遮阳帽之下,显得更黑的一点。
“你说你,来我家两年了还是不喜欢说话。”陈舒阳在旁边堆着沙子,看着他。
季灿全蹲在沙子上,因为在陈舒阳肤色的衬托下,他的皮肤显得更白了。有气无力病怏怏的手,把铲子铲进沙子里却要用双手挖开,好不容易把一块区域的沙子挖开后,他才回复陈舒阳刚刚的话。
“不喜欢说话,很麻烦。”他头也没有抬,因为只要看陈舒阳,那么他头顶的阳光便照的他睁不开眼。
“怎么可能,你明明来我家前......”
挺爱说话的。
陈舒阳自己也感觉问过头了,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把自己头的上的遮阳帽给季灿戴上。
“你给我戴帽子干嘛。”季灿这回终于能抬头看他说话了。
“太晒了,我是你哥哥,就应该把帽子给你。快帮我挖沙子,我都把我城堡的雏形堆出来了。”
季灿发现,陈舒阳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你们俩在那里堆城堡吗。”王楠牵着陈子明从沙滩旁边的商店走过来,他的手上拿着根可爱多。
“嗯,妈妈你快看,我这个城堡是不是很大。”陈舒阳看着城堡的雏形,两手指着他的得意作品。
“诶,爸爸呢?”
“你没有发现他呀,他在咱们座位那里给你俩拍照呢。”
陈舒阳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摄影师,朝他挥了挥手。
陈湫林也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