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和夏小舟下牌桌的钟还差一点时间，接到朵儿打来的电话。

两个人问了派出所的地址，扔下牌就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朵儿，她人呢”杨彦跨进派出所大门，并没看到林子寒。

“杨哥，你们总算来了”朵儿回头看到是杨彦和夏小舟，恢复许活力，“老林被打了，现在跟打人的一起在里面调解”

“是哪个打的？！等她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夏小舟也不顾周围其他人的注视，音调也不因为是派出所有丁点收敛。

“小舟，小声点……朵儿，你先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朵儿点了点头，在杨彦的示意下，三个人往派出所大门外走去，出门的时候，杨彦注意到躲在角落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朵儿把酒吧发生的事说完，杨彦终于忍不住问道“里面是不是有个姓肖的，好像叫肖敏”

“对，我们平时都叫她小敏，那一桌应该都是她朋友……打老林的那个，我没见过，应该是第一次来”

“那到底偷拍了没有？！我相信我们寒寒不会随便冤枉人”

“偷拍了，她还想删，但没来得及，被警察翻找了回来……就是针对老林，还拍到我”

“为什么偷拍你们俩个？”

“她给警察说的就是乱拍图个好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怎么可能只是拍着玩？”

“打人的和偷拍的是一个人？”

“不是，打人的是另外一个 ，喝高了……刚才还想打警察”

“寒寒，伤的重不重？”

“还是重，流了好多血……我让她先去医院，她怎么说都不去，直接报警来派出所”

“好，我知道了……朵儿，你不用回酒吧吗？”

“我就是在等你们来，警察那边我也说过了，你们来了，我也好放心回去了……今晚珍姐本来也有点事，提前说了要晚点来”

“那你先回去忙你的，这里的事交给我们……谢谢你，朵儿，改天去酒吧找你喝”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们说——最近这个圈子里传老林的话有点多，关于她人品的，关于她跟遥遥的，都有，说的有点难听……也怪我多嘴，今晚就不该跟她说……老林后头说了句，她知道是谁在乱说，我还没来得及问，就发生了这个事”

“传什么？她一个不混圈的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自己问她，我反正都给她说了……我现在都还是有点后悔，要是不告诉她，可能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没事，你不用内疚，有些事要发生怎么样都要发生……你先回去，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杨彦和夏小舟一起，把朵儿送到马路边，给她叫了辆车。

“哥，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弄呗，老寒不能白白受伤……何况，还有某个人，反正我也看她不顺眼”

“谁？”

“刚才不是说了吗？姓肖的，肖敏，薇薇的前任”

“对哟，今天晚上薇薇咋没在？”

两个人返回派出所大厅，又等了一小会儿，林子寒和其他两个人，还有2名警察，才走了出来。

“寒寒——”夏小舟冲到了前面，“怎么样？还痛不痛？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

林子寒抹了抹鼻子，看了看，“现在没流血了……鼻子痛，头，也有点晕”

“那必须去医院彻底，全面检查下，要是落得个什么脑震荡就不好啰……你那么大一个公司，还有多少英明决策等着你拍板，要是伤到脑子，损失可就大了”

一个警察问道：“你们是她朋友？……她们刚才没达成协议，要不，你们去旁边的办公室再坐下来商量下……也没多大个事，最好是，大事化小，能达成协议是最好”

“好，谢谢警官，给我们一点时间”杨彦直接对着肖敏“请吧，这堆人我们只认你，”

大厅左侧有个偏厅，长桌，一行人一人一座，还有多余的空位。

“警官你今晚辛苦了，让我们先单独聊会，一会儿有结果，我们再告诉你，可以吧？”杨彦一进来就坐在长桌C位。

“好，不要吵，好好说；更不准打架”

“你放心，我们还是有点文化，动不动使用暴力，太LOW”

“最好，反正我也在外面，门窗都是玻璃的，也看得到”警官打完招呼，就走了出去，还关上了推拉的玻璃门。

“我姓杨，老寒是我很好的兄弟朋友，今晚上这个事呐，我管定了，也可以说我代表她……大家都是成年人，现在冬天天气又冷，我们就速战速决……你们那边，肖敏，代表？”

“我，我怎么能代表她们？……你，杨总，你还是先问清楚她们”

“事情经过，我大概从朵儿那里都了解了……老寒，你想怎么处理？”

“为什么偷拍我？不要给我说就是拍着耍！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刚刚在里面翻出来警察也看了，就是明显针对我…”

“现在警察也不在跟前，必须说，拍下来是给谁看？要分享在哪里？”林子寒指向酒吧里那个某人，“赶紧，几句话的事……我记得我们俩根本就不认识吧？”

“林，林总，我真的是拍得耍的，你也说了我们俩都不认识，我不可能针对你啊……今晚，时间早，就只有我们两桌，我就拍给朋友看下，就是表明人少”

“我说了，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是只怼我拍，如果拍人少，是不是应该拍点其他空位的样子？……我直接点，你拍这个东西，是要发给肖敏，对吧？……我看了你前面拍了那段，没多久，肖敏就过来了，是不是？”

“是，我也只是拍给她确认下，是你”

“你拍我跟她确认，为什么？我们俩不认识，也没必要认识，为什么要确认？……你经常听她说起我？还是之前你就看到过我的照片和短视频之类？”

“这——”某人看了眼肖敏，后者小圆脸已经变成猪肝色，“我真不好说”

“那我就说中了……我一个不混圈子，连群都没有的人，在背后被说成那样，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你肖敏……而且，我还能猜到，肖敏，你跟着就发给薇薇了是不是？……你现在把手机拿出来，要是我猜错了，我给你道歉，又或者我马上直接问薇薇”

肖敏没有去拿手机，脸色更是又变灰土色，头埋得很低，死死盯着桌面上某一个地方。

“寒寒，我好崇拜你”夏小舟开玩笑道，“你这么一分析，某些人嘴巴张不开，耳朵也变聋了。秒变残疾人士”

“小舟，先别打岔，让老寒说”

“好嘞，寒偶像你继续——”

“至于打我，我现在还是保留刚才在里面的意见，看是关几天吧……医药费，小痛下，长个教训，免得下次一喝点酒，又劳资天下第一……当然，最后我还有套解决方案”

“你TMD！关我几天，还要拿医药费，你是好缺钱吗？说嘛，好多钱，劳资给你，当提前给你烧纸！”

打人的歪歪斜斜站在林子寒对面，指着林子寒的鼻子就骂骂咧咧，“好大个烟锅巴踩不熄嘛，劳资敢打劳资也认栽！”

“可以可以！我敬你！”夏小舟鼓起了掌，“寒寒，这个钱你要是不拿，拿少了，我跟你绝交”

“你既然认，那一切都好说……我们先说好，走出这个派出所，就不要后悔。”杨彦对右手边的林子寒说“这边弄完，我们陪你去做个伤残鉴定……晚点，给律师打电话……你们都是她朋友，又在现场，到时候资料什么的要收集齐全”

“好”

对面几个人顿时变得慌张，其中一个说道“几位老板，她今晚上确实喝多了，我们好久都没见了，她酒量也不行……她现在都还没完全醒，其实她这个人平时多对的，对朋友多好的，她本来也是外地的，看能不能等她完全清醒了，再一起协商下？”

“对对对，等她清醒了再说”除了肖敏和打人者，对方剩下的人都附和。

“肖敏，你怎么说？”林子寒故意点到坐在最外面的肖敏。

“林总，我说什么呀？……也没必要闹大，都是到朵儿那边去喝酒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寒寒杨哥我们三个去朵儿珍姐那里喝酒，又不是为了见你们，抬头低头都无所谓”

“这件事要抹平也可以，肖敏，就看你的了”

“林总，今晚上偷拍的不是我，打你的也不是我，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啊？”

“但都是因为你而起……这几位，我相信也是你比较信得过的朋友……当着大家的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诚实回答，答得好，我，偷拍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可以一笔勾销，今晚的事就当翻篇，OK？”

“可以可以，老肖，我觉得林总还是多讲道理的……今晚这个事情，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你好好的说，她们俩个就靠你了……其实也就是个误会，最后好说好散是最好的”

林子寒想起，说话这个人是先前在酒吧说自己渣的那位。

“林总你请说”

“关于我的那些谣言，全是你造得吧？”

肖敏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样“劲爆”，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承认了“是，我纯粹乱说的”

“当着你朋友面，说，有没有一条是真的？”

“没有一条是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乱说的”

“继续，说你为什么要乱造我的谣？”

“我，我就是无聊……羡慕，虚荣……总之没就是没管我自己的嘴巴”

“主要是因为一个女人，薇薇，我替你说”林子寒继续说道，“你前女友，现在喜欢的我……你吃醋，不甘心，对吧？”

肖敏脸涨的通红，埋着头，点了点。

周围一片低微的嘘声。

“好，你承认就好……我说话算话，你们几个可以先离开了，把那个东西当我面删了，我要是还在其他地方看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还有那个打人的，你们扶她回去，我不追究了……肖敏你再等会儿……杨哥，你看我这样处理可以不？”

“可以，很可以”

“寒寒，不要！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小舟，你帮我个忙”林子寒又指指走到门口那几个人，“你们一起出去，给外面的警察说说，应该需要签个字什么的……谢谢小舟”

夏小舟一脸不服气，但也照林子寒说的，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林总，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以后，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乱说你”肖敏站起身，朝向门口，“我代我朋友谢谢你，你大人有大量”

“你先别谢……我同你朋友之间可以一笔勾销，不代表我跟你之间也可以”

“林总，你，你这样就有点不讲道理了……都说了偷拍打人的都是她们，关我什么事啊……”

“你先坐，我们应该还没那么快……我也说了都是因你而起，你是源头，我只抓源头”……

“我刚刚当那么多人面，也承认了，也给你道歉了，还谢谢你了，你还要怎么样？”肖敏明显急了。

“光是嘴巴上说说肯定是不行的，就看你的诚意了……我先出去看看，给你几分钟的时间想想”林子寒转头对杨彦说，“哥，我先出去，你坐会儿。”

杨彦微微点点头，林子寒说着也走了出去，透过玻璃，几个人把接待前台的警察围住不见身影。

“杨总，你帮我给林总说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你这样的话一点都没诚意啊……这样，拿2万块钱，我就去帮你说说”

“杨总啊，我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天天被人逼……我没有钱啊”

“可以打个欠条”

“我真没有钱……还有没有其他方式？”

“那我也不知道了。你呆会亲自问她”

“那，那我出去先打个电话”

“可以，别跑远了……要是跑了，就一点诚意都没有了”

“放心，杨总，我不会跑的”

肖敏说着拿起电话，就急匆匆跑出了派出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