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林子寒差不多开门就过来了，差不多7点半。
杨彦跟夏小舟在微信群里回了，说打完夜场就过去，至少都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过来。
林子寒“躲”在右手最里面的角落。桌子上的百佳福已经空了将近有半打。
“林总，少喝点”朵儿拿着空杯走了过来，在林子寒对面坐下，“别杨哥跟小周还没到，你先把自己喝醉了”
“管她们的，她们来不来，我今晚都要喝高兴”
女人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给林子寒倒了一小口，自己的杯里倒满。
丰富的泡沫一涌而出，落在桌子上迅速扩散开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朵儿抽出纸巾麻利擦拭。
“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不用那么客气”林子寒迷眼微醺，端起酒杯，“来，好久不见，朵儿，祝生意兴隆”
“好的，谢谢谢谢。祝大家都好”朵儿把湿透了纸团扔在一旁，也端起酒杯。
“你有段时间没来了，年底，很忙吧？”
朵儿又开始倒酒，这次，她一寸不移地看着林子寒的空杯子一点一点慢慢注满……
“我还好，之前都是他们在忙”
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小碟牛肉干，林子寒拿了一根放进嘴里，“哟，现在规格高了，竟然还有牛肉干”
“我老家的，带出来试推一下，要是都喜欢，我就正式卖”朵儿嫣然一笑，“怎么样？味道还合你意？””
“不错，下酒好”
“那一会儿我单独给你装点，你带回去吃”
“先说，我白嫖啊，绝对不会给钱……你就是要我也不给，这么多年了，吃你点牛肉干，对吧？”
“我又没说要。本来就是送给你吃的……你吃完了，我要是还有，再给你拿”
“啧啧啧，朵儿，你怎么这么好？就不怕你对象吃醋？”
“我哪有什么对象？你不要打胡乱说！我还单身”
“眼光不要太高，最主要是合适……我就不信，以我们朵儿这么好的条件，会没人追？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你是要给我介绍吗？”
“我？你也知道，我又不混圈……除了杨哥小舟，你 ，还有珍姐，我其他人就几乎不认识……我连麻将都不打，我认识个鬼哟”
“她们俩个又去打麻将了？”
“是的，说了还要晚点……不管了，要是我喝高了，她们还没到，我就先撤了”
“遥遥，还在度蜜月吧？……我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了，去瑞士，滑雪天堂，真好”
“与我无关，我们现在什么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彻底断了……我祝她幸福”
“你们，不会……我听说，其中一种说法，说遥遥是形婚”
“别听那些，不是形婚，就是她结婚，传统的婚姻，我单身”
“你单身？！”朵儿眼里闪过光，“我，我才不信”
“也不是绝对的单身，但也跟单身差不多”林子寒转过话题，“有件事，现在刚好只有我们两个，我必须向你请教下，为什么一个P突然就不理人了？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还不能多问，一问就要分手？”
“那肯定是你惹到她哪个地方，还是她很介意的地方，而你不自知”
“冤枉啊，我没有惹到啊……上午都还好好的，下午就变了脸，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晚上还跟朋友喝酒……我好不容易找到人，还不准问，一问就要分手……这两天都是这样，问她什么事，弄死不说，就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要么就很久才回嗯哦这样的字，气死个人”
“还有美女对你林总这样？谁呀？我认识吗？”
“你应该没什么印象，她几乎不来”林子寒又想到了那个人，刚好机会难得，她这样想着，直接起身从对面移到了朵儿一边，两个人肩并肩，“但她认识一个人，确实说，她是知道这个人，是她一个朋友比较熟，叫肖敏”
“小敏，我知道啊……上次你们坐门口，有遥遥的那次，她跟她朋友一起过来还敬了你们酒”
“对对对，这个人怎么样嘛？做什么的？”
“可以啊，小敏，好像是个大学老师。学校好像还不错，但我忘记校名了……长得也帅，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还很有礼貌，我们认识了也有2，3年了吧”
“那她条件不错，不可能单身吧？”
“好像不是单身，我听说，只是听说，她有个很多年的女朋友，好像是有家庭孩子的……她很爱她女朋友，说是还帮她女朋友养孩子，两个人感情很好……不过，最近，好像两个人之间也出了点问题……说那个女的重新绑上了个有钱人，把她甩了……不知道嘛，她也有段时间没来”
“不会吧，这两个版本距离有点大，我们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就是头发有点卷，戴眼镜，高高瘦瘦的，但没你高，是不是？”
“对的。可是——”
“有什么可不可是的，我跟她也认识那么久了，虽然接触得少，但感觉她人缘还不错……至少在这个圈子，我还没听到过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扯！我还不在圈子里，肯定就更没我什么事了”
“你呀？多得很”
“不可能。我连你们酒吧群都没有，管我什么事？！”
“你林总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一直有你的传说”
“真的吗？快，讲给我听听，都有些什么传说？”
“太多了，讲不完，也不想讲”
“不行不行，必须讲，不然我今晚睡不这……好朵儿，快给我讲讲……你挑些传得最多的，最神最有代表的说”
“还是不想讲”
“朵儿，求求你了”林子寒耍起赖，也许是趁着酒劲，拉起朵儿的衣角左右开始晃，”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晚就一直这样，还把你堵在里面，只准陪我，不准你出去跟其他人喝酒”
“怎么这么像个小孩子？”朵儿抽回自己的衣角记忆，“好，我给你说一些……但是，你要先答应我，听了后不准生气……我也觉得一些很离谱，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好，我不生气，你说”
“说你啊，吃软饭，都是靠遥遥养，你自己根本就没钱……
“说你经常出去玩女人，去FH一晚上要同时喊2，3 个女人，还经常带去开房……
“关于遥遥结婚，还有一种说法，说就是因为逮到你好几次在外面乱搞，对你太失望，所以才找个男人随便嫁了，
“说遥遥收回房子和车，把你扫地出门，你已经变成穷光蛋……”
“最新的一个传说，说你因为没钱，去倒贴个60多岁的富婆，说那个富婆给了你50多万，你拿这钱又去养小美女”
“放它妈的狗屁！”林子寒实在听不下去，两只手咚地重重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硬挺挺撑在桌子上“谁，到底是谁她妈的在乱造谣！”
店里除了林子寒，就还有靠店门边那桌有3个人。
听到动静都朝林子寒这边看了过去，其中一个人，像是确认完什么，刚把手上横屏的手机放下来。
“林总，你先坐下”朵儿急忙拽扯林子寒的胳膊，让她先再坐了下来，小声说“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告诉你……以后我再也不告诉你了”
“对不起对起朵儿，确实说的太离谱了……我失控，我给你赔礼道歉，我自罚”林子寒直接拎起桌上开了盖的酒瓶，嘴对嘴。
“你不要这样，我不需要你道歉”朵儿连忙又去抢林子寒手里的酒瓶。
林子寒打了一个嗝，放下酒瓶，一把搂住朵儿的肩膀，“朵儿啊，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能长开嘴巴就乱说……我跟她们无冤无仇，也都不认识她们，说不定我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乱说我”
“不要理她们，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一天闲得无事，就只有说别人……我反正不相信，你也不要在意啊”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谁？！……那些人，其实我不在意，我现在……你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想找她好好聊聊，完全被无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啊，我改。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说出来让我分担啊，就只冷暴力，气死个人”
肩上的林子寒有些醉了，朵儿双手放在林子寒背上，友谊似的轻轻拍了拍“她不懂得珍惜……又或许，你们，并不合适”
“还有一种可能，我就是贱皮子”林子寒推开朵儿，“对不起，我又神经，情绪了”
“没事。每个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理解……只不过，很少看到你会这样”
“我要是经常这样，还不早就把你吓跑了”林子寒像是突然又调换了频道，回到刚开始自己坐的对面，“不扯这些不开心的，我们继续喝……这牛肉干真不错，晚点记得给我装点”
“好，给你装”
两个人正说着，酒吧门口又进来两个人。
“喏，说曹操曹操就到”朵儿朝林子寒撇撇嘴，“那不就是小敏？”
林子寒一听，顺着朵儿示意的方向，看到了肖敏——肖敏也正看向这边，眼神轻蔑，一边嘴角还一扬，就差一个竖中指的动作了。
“劳资知道是谁造的谣了？！除了她还能有谁？！”林子寒怒气冲冲又站了起来“真TMD阴魂不散！”说着，就要从朵儿面前“挤出去”
“你干嘛？别吓我？你先坐下来，快点，坐下坐下，我们喝酒”朵儿使劲堵住林子寒“出口”，“要不，我给你倒杯温水？”
“不用，我不喝温水”
“好，那我们酒也慢慢喝，我们先聊会天，酒，不准干杯……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叫点吃的？”
“不用，谢谢，我不饿”
林子寒转头，无意中朝那桌瞟了眼——刚好，某个人横屏的手机再次收了回去。明显是对着自己这个方面。
“你干嘛？！你拍啥？！”林子寒手一指，脱口而出，就从朵儿身前“挤了”出去，冲到靠门口那桌前，逼问“你为什么偷拍我？！”
“林，你干嘛？”朵儿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来。
“她在偷拍我，我看到了！手机，拿给我看看！”
“你TM谁啊？！我的手机你想看就看？！”
“少废话！我眼睛不瞎！”
“劳资又没拍你！”
“那就是拍了哟，简单，把手机拿出来，要是没拍到我，我给你道歉，再赔你一个手机都可以；要是拍到我，你要不给我说出个1234，我，林子寒，当这么多人面，我直说，我绝对弄你”
“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林子寒哟，一个吃软饭贴富婆的小白脸，在这里装，好不得了”
“就是那个在外面乱搞的林老板？……她以前那个老婆还是多漂亮的，好像还是个富二代。妈哟，劳资长得也可以，为啥就遇不到富婆呐？”
“长得再好，还不是渣T一个，哪个遇到哪个倒霉……不仅钱被骗，可能还少活几年”
…………
“停！”
林子寒大吼一声，几秒钟前还苍蝇蚊子叫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管你们屁事！我现在只看手机！少啰嗦！手机拿出来看看！”
随后直接走到肖敏面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姓肖的最清楚！……你们一桌，我默认是你的朋友，这笔账要是今晚不算清，我就算你头上”林子寒凑得更近，“你是大学老师，至于哪所大学，你觉得我能不能查得到？”
肖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看向某人，然后故作镇静，“误会误会，她应该没有拍到你……就算是拍到了，应该也是不小心”
“我要看！故意和不小心，我自己有脑子”
“凭什么要给你看？！就不给你看！你要干啥直接说，要弄，你现在弄，劳资等着！”
“跟一个烂人废什么话？！”
咚————
下一秒，林子寒的鼻梁马上涌上一阵剧痛，血也跟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