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已经接近子时了,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来这里?”
没有丝毫犹豫,砚尘立刻帮着小厮一起收拾妥当,将被褥亵衣一应裹进了行囊里,闪身跳出窗外,半分痕迹都不留。
他前脚刚走,玄澈后脚就推门而入。
眯眼睛一看,就见沈念挺着大肚子蜷缩在破旧的草席上,两个眼圈儿红红的,还在不住的轻轻抽泣。
玄澈神色一顿,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怎会在这里?连床被子都没有?”
王青见气氛不对,立刻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赔笑道:
“禀陛下,这是奴才的徒儿安排的。都怪奴才不好,这么粗心大意,奴才真是该死——”
玄澈不耐烦地抿着薄唇,抬手制止,偏头吩咐:
“把他带回宫里。”
说着,他上前一步,不顾人儿惊恐抗拒的眼神,抬手轻轻抚过他膨隆的腹顶:
“对了,今夜你可看见砚尘没有?”
王青手忙脚乱地命手下的小太监铺开毛毯,把沈念粗暴地裹到里面,挠了挠头:
“奴才不曾看见砚大人。”
玄澈蹙起眉头,以手支颐:
“怪事。往常他都会陪伴在朕的左右,不知今日哪里去了?”
他的心思全都在沈念身上,不过是随口一提,便又抛诸脑后,望着裹在毛毯里只露出个小脸的人儿,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过片刻,沈念便如同侍寝的妃子一般被抬上了轿子,玄澈喉结滚动了一下,即刻便止住了思绪,步入矫辇,低声吩咐:
“回宫。”
轿子往青銮殿驶去,茅屋顶上,砚尘飞身一跃,如同鬼魅一般在房顶间穿行,紧跟其后。
明明是忽高忽低的屋顶,他却如履平地,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越过树梢,跳过瓦房,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悄悄跟踪玄澈,是一直以来保护他的职责使然吗?
虽然他很想这么欺骗自己,可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并不尽然,对那个人的担心,让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转头就走。
不过一刻,便到了紫銮殿门口。
为了防刺客偷袭,宫殿门口的大树早就被连根拔去了,砚尘便藏在瓦房顶上,极其隐蔽地向下窥探。
矫辇已停,玄澈缓缓走下轿子,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径直进入宫门,而是在旁边的轿子前停了下来。
砚尘目眦尽裂——
那是沈念的轿子!
“陛下,您万金之躯,快些进去吧,交由奴才来就好了。”
王青点头哈腰地走上前来,玄澈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必,朕来抱他。”
……见文案最后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