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斯回归到维恩身上，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胡髭浓密的老头正盯着自己。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他亲切地问道。
随着他开口，床帘后面也露出两个脑袋，冲他眨眨眼——是菲德尔和埃里克。
医生望着他继续说道：“昨天你在休息的时候晕过去了，还有印象吗？”
“你晕倒后我们给你仔细做了检查，还好并不严重，只是有点低血糖，所以你昏迷了很久。”
墨尔斯讪讪一笑。
他昨天为了跟进藤茧的事，先后寄生了马尔斯和钟老头，确实让这具身体休眠太久了，才会被误认为低血糖。
“谢谢你。”他佯装虚弱。
校医站起来，露出一个微笑道：“没事，你醒了就好。待会儿我去给你开点药。”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菲德尔和埃里克看着他离开，立马偷偷从床帘中跑了出来。
“嘿，你还好吧？”埃里克先开口道，“你晕过去的时候可吓死我们了！”
墨尔斯摇头，他注意到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转开话题问道：“我还好，玛吉呢？”
埃里克挠挠头，本来翘起的嘴角低了下去，他说：“上次我们的偷偷溜出去的事被戴西老师发现了，玛吉为了不牵连我们，承认了所有错误。”
“现在她被关到禁闭室里了，好像得呆很久。”
埃里克说着垂下头，一旁的菲德尔却很淡定。
他伸出手拍拍埃里的肩膀，随后转头望向墨尔斯，眼下比起玛吉，他似乎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所以那个幽灵是贝丝吗？”菲德尔问道，“听说她在阿特拉老师的遗物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似乎跟数学公式有关，你解开了吗？”
说着，他认真地盯着墨尔斯，看起来有些严肃，埃里克也抬起头望向他。
墨尔斯没有立刻回答。
他确实解开了，但回想起阿特拉与地下异生物交易的种种联系，他并不想让他们卷入其中。
——毕竟这会是一场巨大的麻烦。
于是他回答道：“我不清楚，那些东西太复杂了。”
“我可以看看吗？”菲德尔扶了下眼镜说道。
墨尔斯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地埃里克，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只记得部分，所有的报纸都在玛吉那里。”他说。
“那么等她出来后，我再去问问吧。”
菲德尔微微点头，随后带着埃里克走了出去。
临走前，埃里克又回头看了墨尔斯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还是转过身快步离开。
墨尔斯望着他们两个，若有所思。
……
走廊上，菲德尔收起笑容，看着身后的埃里克道：“既然他不说，你应该知道吧？”
“玛吉究竟把东西放在哪里？”
埃里克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真的不清楚。”
“你……”菲德尔打算开口，又叹了口气，故意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你觉得维恩比我更优秀吗？”
“当然不是！”埃里克立马反驳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最好还是等玛吉出来再说，这件事对大家而言都很重要，不是吗？”
菲德尔望着他，陷入沉默。
埃里克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在走廊上静静地对峙着。
恰好在此时，戴西老师路过，她喊道：“菲德尔，过来下！能帮我一个忙吗？这里有些试卷待会儿需要发下去。”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戴西老师满意点头，转身离开。
走之前，菲德尔又看了埃里克一眼，说道：“总之，我会跟戴西老师再谈谈玛吉的事，我相信老师会同意早点让她出来的。”
说着，他匆匆走开。
埃里克望着他的背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喊了出来：“那么，今晚图书室见吧。”
菲德尔的脚步顿了下，然后他回过头露出一个笑容：“好。”
夜晚。
蕾修斯福利院的图书室内，两个身影窜过书架。
埃里克在一层书架顶上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把生锈的钥匙。
“这是什么？”菲德尔看着这把钥匙，微微一愣。
“图书管理员的开门钥匙，后来他把门换成了指纹锁，这把钥匙就被丢掉了。”埃里克回答着，接着说道，“但是玛吉发现，这些钥匙跟图书管理柜的钥匙是一样，是不是很奇怪？”
“你们真是……”菲德尔见状，不由得笑了出来，“不愧是玛吉。”
埃里克嘿嘿一笑，很快就打开图书管理柜，里面都是一些比较贵重的书籍。埃里克数了下书目，在一本厚厚的词典下拿出那叠报纸。
“根据贝丝说的，这些报纸上的折痕都和她算出的数字有关系，嗯……反正我是看不懂，玛吉还是按最初保存的方式叠在一起，放在这里。”
菲德尔听着，小心翼翼地把报纸展开，里面内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八卦新闻。
他选了个隐蔽的角落，悄悄打开手电，借着微弱的光研究起来。
过了片刻，埃里克看他表情越来越严肃，不禁问道：“怎么样？你看出些什么了吗？”
“能理解一点……”菲德尔眉头紧皱，低声喃喃道，“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报纸呢。”
“什么？”
“为什么是报纸。”
菲德尔重复了一遍，转头望向埃里克，“如果跟贝丝说的那样，有人想联系老师，那么直接通过智脑不是更方便吗？”
“谁知道呢？”埃里克嘀嘀咕咕道。
显然，他没在意这一处细节。
但菲德尔却不同，他扶了扶眼镜，将报纸在地上铺开，推测道：“也许这些纸本身还有什么，只是我们没发现……”
“你确定？”
埃里克听着，感觉好像是有这种可能，于是他也把头伸过去，却啥也没看出来
菲德尔没有肯定这个猜测，只是又埋下头，把报纸从头到尾研究了一遍。
他们两个全神贯注，浑然没有察觉到黑暗之中，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
……
“所以，那些报纸还有问题？”
听完墨尔斯的陈述，钟老头明白了这个瘟神为什么今晚又跑过来。
他打了个哈欠，穿好外套打开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钟老头思索道：“或许是用了化学药剂，需要不同光源照射才会有变化？”
“应该不会，那样在面对智脑检查的时候很容易被查出来。”墨尔斯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会是什么呢？”钟老头问道。
墨尔斯也不禁陷入沉思，同时对在一个科技便利的时代，还设计制作这些隐藏信息的人感到好奇。
但两个人都没有头绪，墨尔斯也不可能把报纸带过来，于是这一个疑点暂时搁置，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关于阿特拉的调查，怎么样了？”墨尔斯问道。
钟老头喝了口咖啡，摇头道，“这家伙藏得很深，除了在地下交易里有点痕迹，其他地方几乎找不到……或者说，我怀疑他有很多备用身份。”
“是吗？”
“不然他也不会潜逃十几年，还不被联邦发现，”说到这里，钟老头不禁感慨道，“如果不是别人出卖，他或许还会隐藏更久吧。”
墨尔斯听着，沉默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接着问道：“那么他教的学生呢？”
“嗯……这里是有个特别的地方，”钟老头说道，“他会对几个比较困难的孩子资助，根据我打听，那些孩子还会受到另一批人资助。”
“后来我去看了，那些人跟阿特拉一样，都在地下交易里只有个挂名账户和接头人，不会实际出面。”
“你的意思是，他们跟阿特拉有关系？”墨尔斯问。
“我不确定，毕竟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钟老头耸耸肩，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会继续盯着他们，看看他们之后会做什么。”
“好。”
这么来看，关于阿特拉的事情目前就到这里，更多的只能等进一步调查了。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墨尔斯思索着，望向钟老头的脚下。
在他脚边还排列着一排黑色的箱子，墨尔斯刚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里面有“食物”的味道。
墨尔斯释放出感应，试探了一下，这几个箱子里的东西味道应该不错，但能提供的能量却很有限，跟他之前吃的藤茧比起来，不在一个水平上。
“只有这些吗？”他问道。
“怎么，不够吗？”钟老头有些意外，然后说道，“这些已经是贫民窟里能交易到的最好的，如果还要更好的，我得去市里看看。”
“不用了。”墨尔斯说。
根据他上次与亚斯兰特的对话，后天调查局的人就会把他转移走，他没有更多时间挑选了。
这些食物足以撑过这段时间，之后再补充不迟。
他思说道：“现在，关于救出亚斯兰特的一切准备都已经足够了，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