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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圣庭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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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将圣历之前的岁月统称为“黑暗年代”。

数百年前,南北大陆自然灾害频发:水灾、旱灾、飓风、地震……天灾无情地收割着凡人的生命,死尸与白骨之中又滋生出瘟疫。渐渐地,终日生活于苦难与恐惧的人们开始信奉邪神,祈望以血腥祭祀满足神明的暴虐。

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也为得到可供祭祀的人牲,大地上战乱不断,硝烟与鲜血浸染了每一寸土地。深沉的黑暗中,残存的人们日夜祈祷,终于看到一丝光亮——

在一个新月之夜,神国王子降临凡土,他自称是智慧神透特的后裔,为凡人带来智慧与希望。他教导人们如何应对天灾与瘟疫,如何建筑牢固的房屋、照料新生儿和伤病者……最后,他授予人类使用和发明机械的知识,使得凡人第一次拥有了战胜自然的力量。

然而,王子对人类的帮助违背了神明的意志,王子被召回神国。同时,黑死病肆虐,凡人如飓风过境的麦田,一批一批倒下。

慈悲的王子选择了背叛神国,并将神国最珍贵的宝物——“翡翠石板”与“水之石”偷偷交给了人类。翡翠石板记载着神明的智慧,而水之石蕴含着治愈的力量,使得人类最终战胜了黑死病。

而失去宝物的神国遭到神谴,从天空陨落,沉寂于迷雾海的海底,王子也随之销声匿迹。神国充沛的元素能逸散至凡间,从此天灾不再频发。

此后,王子的追随者建立了圣庭,以守护凡人为信仰,保管着圣物水之石与部分翡翠石板。王子降临凡土的那一年被定为圣历元年,标志着“黑暗年代”的终结。

……

看完这段神话般的历史,路希陷入了沉思。

他曾在伯爵府见过一幅壁画,描绘着建筑在浮空岛屿的恢弘城市,管家称之为“失落的神国”,与他亲眼所见的海底城市有两三分相似。而神国陨落、沉寂海底的历史也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世界的神国,就是原世界的亚特兰蒂斯。

除了坠入海底的神国,还有一样事物引起了他的注意:翡翠石板。

“翡翠石板记载着神明的智慧”,书中如是写道。他从怀表壳中取出翡翠戒指。阿利乌斯则说过,翡翠戒指中蕴藏着“神之智慧”,炼金术的秘法。那么,这枚戒指,或许曾经是翡翠石板的一部分。

原世界与异世界,“神话”与现实,种种线索在他眼前勾连缠绕,浮现出命运的印痕。

路希确信,自己的穿越绝非偶然。

在亚特兰蒂斯——或者称之为神国遗迹,将他推入镜中的冰冷的手属于谁?有着怎样的目的?

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他要将那只摆弄命运的手从迷雾里揪出来。

路希将翡翠戒指藏入怀表壳,收敛神思,继续看下去。

神国陨落,圣庭建立,此后两百多年,人类社会迅速发展繁荣。北方建立起阿沙德夏王国,首都奥罗拉被称为“钢铁圣都”。据传说,奥罗拉正是神国王子最初降临之地,因此也是建造圣庭之地。

南大陆由于远离圣庭,仍保留了部分黑暗年代的邪恶信仰,滋生了不少邪教组织。邪教团觊觎着神国遗留的圣物,暗中怂恿南方政权向阿沙德夏发起战争。战败后,南方四分五裂,从此衰落。圣庭借机对邪教组织进行了清剿,并在南方主要城邦建立了圣堂,残存的邪教组织隐入暗处。

南北战争是黑暗年代结束之后,人类历史上最重大的事件。战争始于圣历280年,终于圣历283年,迄今不过短短十五年。

路希得以理解,为什么矿区人民对“南方佬”普遍抱有敌意。这里靠近边境,也许是曾经的战场,战争的阴影仍未完全消散。

需要吸收的知识太多,时间却十分有限。路希在图书室泡了整整一天,全靠小饼干充饥。晚饭时间,哈鲁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把他拖到了餐桌旁边。

“好好吃饭是人生第一大事!”义肢医生严肃地说,“而且你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实在不该过于劳神。”他与路希约定,必须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才可以继续使用图书室。路希无奈答应。

“沙维尔要是有你一半……噢不,五分之一用功就好了。”哈鲁叹气。

橘发少年不满地拿叉子敲餐盘。“我可是要每天辛苦工作,赚钱养活年幼的弟妹的,哪有多余的精力?”

餐桌另一边,奥利和艾莉齐齐朝他扮了个鬼脸。

哈鲁耷拉下眉毛。“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在这儿做学徒。三年了,连基本材料都没记全,更别说冶炼和提纯了。这样下去,再过三十年,你也没法儿晋升机械助手。”

沙维尔听了脸更苦。“拜托,基础材料就有九十九种,要掌握它们的性质、冶炼、提纯、应用……辅助材料更是多到数不清,”他深仇大恨地嚼着一块小羊排,“光是学徒级别的知识,就够学十年了。哈鲁,你太一根筋了,不知道早早放弃,也不失为一种人生智慧。”

哈鲁气得拿叉子敲他的脑袋。“你忘记曾经的梦想了吗——成为最顶尖的机械师,亲手为圣骑士打造铁骐。”

沙维尔噎了一下,竟然脸红了。他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路希,又压了压帽檐,嘟囔道:“我更小的时候,还梦想过成为圣骑士呢……”

双胞胎不客气地嘲笑出声。善良的铁男给沙维尔端来一份布丁,表示安慰。

晚饭后,哈鲁亲自监督路希早早洗漱,在床上躺好,道了“晚安”才关门离开。隔着门,只听沙维尔在外面酸道:“哈鲁,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去过南方?”

“啊?”哈鲁被问得一头雾水,过了会儿,迟疑道:“没有,不过我一直想……”

“没有就好,”少年用欠揍的语气说,“不然我会以为你有一个久别重逢的私生子。”

静了几秒,外面响起沙维尔吱呀乱叫的声音,少年咚咚咚地跑掉了。

路希躺在床上,心里泛起一种奇怪而陌生的感觉,难以形容。

只是小镇的夜晚静谧安然,被褥松软,他不自觉地深深放松下来。

在原世界,他需要不停地接高危任务,好赚钱续命。穿越之后,又接二连三地遭遇危机,几次陷于死地。到现在,生路依旧渺茫,习惯了绷紧的神经却一点点松缓。

今夜会有一场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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