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一水色衣衫少女正与土黄衣衫少年对峙——不过片刻。
只见少女马步一扎,周身气势陡生,嘴角含笑,眼中却冷厉似剑。两人不使兵器,只于拳脚功夫切磋,本是对少女较为不利,却见她毫不畏惧,先一步飞身上前一腿踢出!
那男生不甘示弱,竟一臂夹住少女小腿,似有让其受制之意。少女反应极快,哪有就此被控之理?登时便一蹬地面腾空而起,干脆借少年下意识横档在前的手臂一踏,将原本受制那条腿挣脱开去!
沈彦宇见此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更有些兴致来。
而少女不改作风,就如开局时一般依旧有一股一往无前之势。
沈彦宇知道贺晨风肯定也在看,便传了个音给他:“贺兄认为谁会赢?”
不消片刻,贺晨风的回话便到了:“当是那女子。”
“我与贺兄当真心有灵犀了。”
黄衣少年连忙抬手防御,不断挡下少女劈来的手刀——岂料这不过假象,连挡十几下后,那少年便一时麻痹懈怠,少女立即矮身上前,虚握半拳,猛地向少年腹部打去!
“此招甚妙,攻其大意、防守不足之处。”沈彦宇干脆跟贺晨风讨论起观战心得来。
“若有赏识之处,可学为己用。”贺晨风肯定道。
少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最后竟没站稳翻倒在地。少女不给他留喘息的余地,紧随其后,将其压在身下,以胳臂将其喉咙锁住,直憋得其面目通红。
黄衣少年因着身量比少女壮实许多,竟强行翻身而起,似有趁机反扑压倒之意!
身遭的人几乎都不由得紧张地屏住呼吸,注视着台上二人的僵持。那少年拼命挣扎,那少女却也力气极大,二人僵持之处筋肉颤抖,青筋几乎条条暴起!
当时是,沈彦宇便见少女一记肘击磕在对手下巴,紧接着一记重拳砸在腹部,接着伸手死死掐住对手脖子,另一手竟生生控住少年两只手臂,将其按在头顶动弹不得!
这是要定胜负了!沈彦宇也看得颇有些激动。
少女神色一动,似还要出招,便听石武师呵止道:“既是切磋,便需点到为止。”
此话一出,那台下人听得,便都是知道,这少年定是输了,不由得惊呼起来。少女那边,更是连连叫好。
沈彦宇紧盯着台上那水色衣衫的少女。少女冷笑一声,松开了给对手的禁锢,没来得及收敛的眼神中竟叫沈彦宇瞧出些杀气。她行了一礼,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似乎很是嫌弃的样子。
土黄衣衫的少年颜面扫地,正羞愧难当,匆匆还了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见石武师缓步上台,先是转向少女,指点道:“你的基础不错,反应敏捷,却经验不足,仍需积累锻炼。”
少女低下目光,恭敬地拱手:“是,多谢先生。”
“……且你杀性过重,须得控制。”沉吟片刻,石武师补充道,“因我非你的专门老师,这些话你且可听可不听,自行决断。”
少女微微一笑,歪了歪头:“小孩子间的玩笑而已,我亦不曾放在心上,先生何必当真。”
她声音不大,却藏着些许深不可测的意味似的,无端叫人毛骨悚然。偏生表面上看,这又不过是一个有些叛逆嘴硬的小女孩,说不得什么。
石武师只得摆手作罢,接着转向那垂头丧气的黄衣少年,开口道:“人可自信,不可自负。须知你不应轻视任何对手,望今日是唯一的教训,你也应当与人家赔礼道歉。”
“是,先生教训得是。”黄衣少年没了先前那股威风劲,憋得满面通红,才朝众少女的方向深深鞠躬道,“今日是我口出狂言,多有得罪,还往各位见谅。”
众少女倒是也好说话,只不过气鼓鼓嘀咕几句,此事就算揭过了。
沈彦宇目光随那少女下台,也想寻过去。奈何他刚有所动作,就听石武师喊了自己的名字。
“沈钰,田力。”
哎呀,得,来活了。
“凡是自身手段,皆可使用。”石武师补充了这么一句,便重新飞身下了台。
“请。”
“请。”
双方行过礼,便小心地摆出架势来。
沈彦宇心思一动,快步奔上前去,双拳摸着教习的功法挥出,一招一式皆不疾不徐。
对方也摆出架势,一一予以抵挡或反击。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沈彦宇本身并不是个爱动手的人——不如说他从没动过手,连跟同学打闹都挺少的,所以他刚来时面对着真人切磋还没那么放得开拳脚,往往是以防御为主了。
不过有所适应后,沈彦宇渐渐能够增加些攻击的招式,这样以免切磋时自身过于被动,同时也能更快学习精进之法。
话说到这,沈彦宇这场切磋里就融入了些自己的一些心得,希望得以利用。
第一场,他决定也只是拼些拳脚功夫,也是巩固对基础拳法的掌握。
沈彦宇力气不算大,在同龄人中不算得佼佼者。但他会学着将自己的力气发挥到十成十的作用,而不会因为一些不恰当的发力方式导致使出的力气落下只有七八分,造成些不必要的浪费。
当下他便通过自己挥出的拳路与对手的应对不断分析、猜测,以期寻求更高效的战斗之法。
田力也看出沈彦宇仅想拼拳脚功夫的意图,也颇有“正有此意”的意思,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力争从对方应对里更快地寻找到破绽与对自身的突破。
沈彦宇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分析着,那一拳拳打出时,或被抵挡,或化解,或以同样方式对冲回来,对二人体力均有所消耗。
但沈彦宇并非满足于此的人,待他将对方攻击与防守方式在几个来回里摸了个透,他立时就改变打法,变换出招,将对方一击破解。而后趁热打铁,一记重拳将对方下腹击中,使得其不由得连连后退,险些掉下擂台。
至此胜负已分。
双方行礼,互道:“承让。”“承让。”
面上均有喜色,显然是因为有所收获而欣悦。
石武师便又上台来点评指导一番,喊了下一组对手上台切磋。
沈彦宇随也知平时上课有切磋环节,但今次这般多的人与对局,他也觉得新鲜,总是想多认真瞧上一瞧,看看有没有能学习的
这对局是按男一组女一组轮番上的,往往一组也用不上多长时间便能定下胜负,这会已是过去了十来组了,倒一直规规矩矩切磋拳脚,未曾有用上元力的。沈彦宇这会其实是在等贺晨风上台,现下听见他贺兄上台,立即来了兴致。
贺晨风依旧那样冷冷淡淡的,上台行礼摆架势都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波动。这会对手连招都出了,飞速朝他奔来,贺晨风也只是不疾不徐,朝后撤了半步,身子微转,竟巧妙躲过了这一击。微风将其发丝带起,那弧度说明了对手使用的劲力非同小可。
反观贺晨风却猛地一拧身,那白衣下摆就似花瓣一样绽放开来,随着他抬手、合掌的动作随即击出!直捣对手心口要害!
对手连忙回身闪避,贺晨风动作极快,脚下连踏两步,白衣紧贴身上,便使得他像一柄宝剑刺出,以指尖为剑尖,向对手刺去!
对手接下这掌时发现卸力不及,恐要受伤,连忙道:“我败了!”就见贺晨风于地上点了两步落地站定,似有余劲未发,堪堪收手之感。
“领教贺兄厉害。”
“承让。”
石武师上了台,上下打量一番二人,确认他俩都没受什么伤以后指点道:“贺晨风身法迅捷,敏捷有余而力道不足,攻势迅猛而收放力道不足,仍需多加修炼。”
“是。”贺晨风恭敬道。
“田力基础扎实,攻防之姿虽稳健,却缺少变化,这乃是你弱处所在。”
“是,多谢先生提点。”
于是这两人也一前一后,快步下了台。
沈彦宇干脆给贺晨风传音过去:“贺兄厉害。”
贺晨风回他道:“修为尚浅,不应自满。”
“我这叫陈述事实,厉害还不让我夸了?”
“……随你。”贺晨风似乎颇有些无奈。
不多一会,他们这几十个人又轮到了沈彦宇上台。
这次沈彦宇打算试试用用元力啥的.
于是他一面琢磨着对手修习的掌法,一面试着调用起体内的元力来。那些元力虽由天地灵气转化来,又经过沈彦宇引导,到底也并不如何灵活,初时沈彦宇调动时总要费上好一些功夫。
他试图将那些元力更多地渗进经脉中,这一来筋肉有了些炽热胀痛之感,却能增强拳脚功法威力,当真合用。并且那些痛感怕是沈彦宇还不能精准控制元力造成的,这又使得元力可能有所浪费,仍得打坐吸收天地灵气以补充。
实战中交手极快,沈彦宇也不得不在这其中拼命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使得自身出招越发顺利流畅,威力更增。
又一场打下来,也是十分酣畅淋漓,受益匪浅.
正当的切磋真的很爽啊!
沈彦宇打得大汗淋漓,下了台便去寻了个僻静地方休息。
待他打坐阖目后,石武师照名单又点了两人:“徐芷妤,乐正宫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