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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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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子扯了扯汗湿的衣领,十二点半的太阳钉在头顶,整间铁皮厂房像被扔进熔炉。

“叫什么名字?”

“廖明刚,叫我刚子就得。”刚子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四周,这是间铁皮屋子,十几个和自己一般的汉子蜷在长铁凳上,门口歪斜着“登记处”的木牌,热浪混着老烟油味在屋内翻腾。

登记的男人斜眼瞥了他一眼,挂满胡渣的嘴角叼着烟头猛吸了一口,烟灰簌簌落在桌面,他粗糙的指节叩了叩桌上歪扭的字迹,紧接着朝暗处摆摆手,“阿杰,带下去吧。”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走了出来,身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每一块裸露皮肤都汇了汗水泛着油光,伴随着走近的动作,刚子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更加粘稠。

阿杰给每人递了一块小面包,他的指节上长满老茧,看起来突兀变形。刚子接过一看——分分软面包,是那种连自己这个山旮旯都不一定会买来吃的山寨货。

阿杰催促着一行几人出门去,屋外阳光热辣刺眼,但很快他们又被推进另一间屋子,屋内漆黑一片。

只听的抽屉拉开的声响,铁皮摩擦的惨叫惊得苍蝇嗡地散开。适应了屋内光线的刚子隐约间看到一点幽光袭来,下一秒,阿杰抓刚子的脖子摁在墙上,后脑勺瞬间砸出了血。

“刚哥,他们......”

“话都说不标准,宰了。”登记的男人抬手吸完最后一口,双眼舒服得闭了起来,歪头露出的脖颈晒成了黑红分明的阴阳色。随后他两根手指轻轻一弹,烟蒂便飞了出去,撞到墙边熄了生气,“什么德行也配叫刚子。”

旁边的马仔突然瞥见登记的本子上清晰写着:肾,5颗。

带着黄渍斑斑的吊扇努力旋转,浓厚的腥气洒满了所有角落。

街边的牌馆内。

旧大婶?

眼前之人虽较之以前显得光鲜亮丽,但这模样分明就是旧大婶的长相。这大婶也是个能人,两个世界都有她突兀的存在。

“妈,我来吧。”女子的纤纤玉指贴着杯壁托起,一步步摇曳向前,琥珀色茶汤晃出零星光点。她双手合盛,小指蛇蔓似的就想黏上吴增手心,“这位兄弟手气旺得很,再赢两局怕是要把店都给赢走。"

女子尾音黏得像刚蒸熟的糯米,在陈今耳边糊成一片嗡嗡声。这话说的是陈今,但却是对着吴增讲的。

吴增转腕收手,恰好避开那抹莹白的指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几下,疏远而礼貌的成了敬茶叩手礼。

托盘里茶杯升起腾腾热气,女子在氤氲水汽间含笑看向吴增,眼波流转。

陈今盯着女子含情脉脉的眼神,眉毛不自觉的上挑了一下,指尖在牌角按紧。

“祖宗八代积德才干得你这个小媳妇落。”旧大婶似是有些见不惯女子的动作,嘴里嘟囔着,随即将托盘“咚”地按在麻将桌上,“水也叫阿妈倒!”

原来这是旧大婶的儿媳。本来还挺困惑旧大婶这番平凡的样貌,竟能生出如此标致的女子?现在已是了然。

“走了。”陈今撑了桌面起身,眼神随意的从旧大婶脸上略过。桌上的茶一口未动,这在有些地方已是失礼的举动,谨慎如陈今又怎会不知。

“来了。”吴增笑着跟了上去。

旧大婶瞧着眼前的二人,她只觉眼熟得紧,却记不清对方身份。吴增长相这般出众,确实叫人过目难忘。

看来两个世界并不是互相独立的。

身后的女子把茶杯放回托盘,目不斜视的送走二人。牌馆内喧嚣依旧。

招待所霉斑爬满的墙根下,陈今头也不回的进屋,甩手把门关上。

吴增单脚卡住即将闭合的门缝,堵着门口不让陈今关门,“我可没看她。”

“看不看跟我有啥关系。”陈今推开吴增,回手就把门带上。

“你吃醋了?”吴增挤开门缝黏了进来。

“发什么疯。”陈今心想刚才关门怎么没把他夹死,“我要睡了。”

“那你说你没有嫉妒我再走。”吴增忽然贴近,伸手在他略显乌青的眼角滑动,带着薄茧的指尖在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然我担心你晚上睡不着觉......”

“我没有嫉妒。”陈今侧头躲开吴增的手,他觉得现在自己的容忍力倒是好了不少。

“我永远相信吴增。”吴增又还手捧住他的脸颊,契而不舍。

“我永远相信吴增。”陈今打了个哈欠,不把这傻缺哄走,今晚别想睡觉了。

“我喜欢吴增。”吴增又凑近了几分,两人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他竖起两个手指,嘴角噙笑的闭起双眼,一副含苞待放的模样。

然而对方却久久没有回应,吴增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最后的画面是一只袭来的拳头。

好不容易把吴增赶走,陈今背靠在门上,心里砰砰直跳。

进入第二个世界以来,周遭还是有一些变化出现,比如手机又能正常通话了,只不过一旦提及这世界的某些东西,便会自动消音,再发不出一点动静。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厂里有在招工吗?”陈今按照网页上的联系方式朝丁波公司打了电话。

“招什么工,公司都要关门了!”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所以要么是刚子被骗了,要么是刚子在骗人。

二人便是要再到陈姐家去,这次竟然在陈姐家看到了熟面孔。

陈姐家的客厅里凝着层阴翳。李姐翘着腿陷在褪色的沙发里,指尖捻着瓜子一送,白牙利落地嗑开,她浮肿的双眼里映着陈姐红肿的泪眼:“要我说啊,就是外面那些人坏了!帮人藏克呢不知!你看老张!”

“陈姐!有联系上吗?“李明明突然抱着个笔记本进了屋,看样子是来登记的。

吴增瞬间挺直了腰干。

廖叔攥紧裤兜一言不发,陈姐则是脸煞白的摇了摇头。

“不消怕,不消怕,多等下说不定会联系你们了,毕竟现在科技发达,还不随我那个时候,打打不通电话!(还不想我那个时候,打都打不通电话)”李姐吐了一嘴瓜子皮,嘴里自说自话:“我当初半个月找不见我家那个死老张急得要死,后来不也……”

可她老公就是找不到了啊!陈今分明看出了李姐脸上有些幸灾乐祸的雀跃。

陈姐和廖叔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陈今给吴增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这个碎嘴子带走。

吴增本想照做,但余光瞥见李明明搬了小凳子就要往旁边挪去,立马开口道:“小今不是有事要问一下李姐吗?趁现在快去,这边我跟李明明同志一起看着就行。”

陈今深深的看了一眼吴增,走到李姐身旁,礼貌道:“李姐,那天陈姐说您可清楚村里的故事了,我是专程来咱们村做调研的,可得好好麻烦您一下。”

窗外的阳光撒在这样柔和的青年身上,连李姐都愣神了片刻。他颀长的影子屋里拉开,将陈姐家割成冷暖两半。

李姐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刚应付完一个写书的,又来个调研的,“我们在......”

“我们在外面的院子里聊聊?”陈今微笑着替她端起水杯,不由分说的往屋外走去。

李姐不得不起身跟上,满脸的意犹未尽。

“哎,陈今!”李明明连忙合上本子,作势就要追出去,本子“咔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你不好好登记,天天围着小今干嘛。”吴增起身,高大的身影把李明明拦了个严严实实的,鞋边堪堪贴着他的笔记本,陈今看不到的地方,吴增脸色阴沉,“坐下。”

“李姐今年多大了?”陈今不似吴增那般会聊天,上来就问了个算是敏感的问题。

好在李姐也不在意,探头探脑的看向客厅,随口回了一句,“48。”

“冒昧问一句,您丈夫多大年纪了?”

李姐有些迟疑的看向陈今,“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好奇,您丈夫比您大了10岁,两年前他也该56了,这把年纪还有外出打工的必要吗?毕竟你们的家境在村里是排的上号的,不然......”陈今笑了笑,态度依旧谦逊温和,只是这问题倒稍显犀利,“哪有闲钱来买金饰呢?”

李姐不自然的摸了摸手上的金镯子,那是蛇年的生肖款,崭新如初,不似旧物。

“我家呢事,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不打听,我只是想问,您深夜为何要偷摸藏在牌馆门口呢?”陈今一步步逼近,李姐倏地转开了脸,不愿与他对视。

昨夜,陈今的位置正对门外,门口黑暗中的一角,他瞧见了露出的一双女士凉鞋,和白天猪肉铺的李姐所穿一模一样。

“我想克哪克哪!我在我们村里面走路还用得着你管?”李姐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不过她虽然激动,却收着声音。

“我来猜猜,是不是因为在老张——也就是您的老公,在村里的牌馆输了很多钱?”陈今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村办的档案里写道:张国伟,欠下巨额赌债后外出务工,而后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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