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现在他和他的情人韩寂,刚回到蓝维斯,也许会遇上议会的刁难。他可太了解议会了,他们对待一件事情总是能出现两派,哪怕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虽然议会申明要有克兰森血统的半血族韩寂回去继承“血族王座”的位置,但是恐怕议会中仍然有一部分人会反对,在蓝维斯他们如履薄冰。
蓝维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它腐朽而充满暗流,血族在漫长历史中累积下来的谋算和自私自利在那个地方被表现地淋漓尽致。
浴室的锁轻轻地响了一下,罗德知道杰克已经洗好澡过来了,他并没有去在意他,但是当柔软的床铺陷下去的时候,他猛地坐起来。在幽暗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的,并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男人。
“杰克……?”即使没有灯光,罗德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俊美而沉静的容貌以及血族贵族特有的雍容慵懒气质。黑色的短发以及黑色的眼睛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略带苍白皮肤包裹着完美比例的身体。很难解释为什么血族大多俊美而优雅,大部分人觉得那是为了吸引作为猎物的人类而生的,人类总是喜欢忠于外表,不过事实上,血族之间彼此吸引也会因为外表。
男人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碰触到罗德金色奢华的发丝——罗德毫不留情地拍掉男人的手,随即又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你疯了吗?”
“怎么了?”男人轻声问,他面对这个金发青年,永远放缓语调,即使对方有多么的无礼和任性。
“你保证不坏我的事情的!”罗德瞪着他说。
“所以?”
“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罗德压低声音,但是语气严厉,“你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现在不仅连草原上的狼都要绕着走,连爱丽莎也绝不会跨进这个州了!”
“爱丽莎根本不在这个州,别紧张,”男人轻声说,将罗德的手轻轻地拉到自己唇边,低头亲吻他的手指,“她去了新赫布里底海沟,离这里远着呢。”
“新赫布里底海沟?去那里干嘛?”罗德并没有把手收回来,“你确定吗?”
“当然,”杰克露出一个笑容,“这会儿她正在海上呢。”
虽然杰克这样说,但是罗德依然感到不安:“我想知道她的目的……你知道吗?”
杰克放开罗德的手,在罗德身边躺下:“没什么难猜的,你知道送到夏威夷的那条人鱼是在哪里发现的吗?”
“在哪里……”罗德恍然大悟地说,“难道是新赫布里底海沟?”
“就是那里,”杰克眯着眼睛,将两只手枕在脑下,“所以你可以放心,她甚至不在美国。”
“你怎么知道的?”罗德侧过身问。
杰克露出一个笑容,他黑色的眼睛看着罗德,但并没有说话。金发的青年看起来有些恼怒,但是马上就露出一个笑容。
他压低身体,靠近自己,纤细漂亮的手指轻轻落在他胸口的皮肤上,无意识地抚过心脏的地方——那里没有东西在跳动,但是他依然能感觉到血液沸腾的感觉。在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觉得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区别,血族依靠本能活着,作为克兰森唯一的继承人。当过于强大的本能让所有的一切变得格外容易,这个世界就变得没意思透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很漂亮,是这片黑暗中唯一能吸引他的东西,奢华的金发像美丽的阳光,握于手中的时候,就像将实体的阳光轻轻拢起。他伸手抓住那缕阳光,让对方靠近自己。
略带凉意的唇轻轻地压在他的唇上。
“……你会告诉我的,对不对?”黑暗中那个声音轻轻地问。
杰克的唇吻过他精致的下巴,吻在他的颈侧,将他的身体一下子压在身下。
他却没有理会。
“唔……”罗德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杰克听到了他恼怒的声音,“喂……”
“我从罗妮那里知道的,”杰克亲吻他的锁骨,。
“罗妮?”罗妮跟爱丽莎果然有关系。
“你跟罗妮已经接触过了,不是吗?”
男人轻声询问。
罗德:“嗯……轻点……”指尖插入对方的发丝中,“我……在跟你说……罗妮的事情啊……”
“罗妮和爱丽莎的关系不错,虽然她们只通过几次电话……”杰克的,“在我们来到这里以前,爱丽莎就离开了,我想她就快回来了……不过不是现在。”
“你可以试着跟她接触看看,也许会得到一些什么情报,”杰克的嘴角微微上翘,他太了解罗德的反应了他喜欢他意乱情迷。好像这个时候,这个人才是属于他的一样。
他的手指轻轻让那双清澈蓝色眼睛在欲望中沉沦。不管是-还是厌恶,这个人的眼睛永远那么清晰又直率地表明一切,他从来不屑掩饰。杰克不知道那是优点还是缺点,有时候他可以那么直率地表达情绪,但是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罗德抓住他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开一道道血痕,血液的气息如同美酒一样,让他分不清楚到底身在何地。有那么一瞬间,罗德还以为自己在某座古堡里,厚重的石墙和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巨大的床和杯中还留有余温的鲜血,外面的人类在尖叫和哀嚎,他却将这些当做-情剂。
他的身体在某个瞬间时空仿佛叠合在了一起。
杰克低头吻上罗德的唇,完全没有受到抵抗,直到那里能嗅出鲜血的味道。血族的伤口很快会愈合,但是血液的味道却久久不散,刺激着更深层的。老实说,他们自打上次吵架以后还没有做,这真是一件令人怀念又永不厌倦的事情。他看到罗德的脸因为但是血族的身体本能永远领先于理智,就像他们没办法停止对鲜血的渴求一样。
撒旦创造血族的时候,给了他们和人类一样的-和贪婪,并且让他们沉迷于此。
“罗德……”他低声叫他的名字,低头吻上他的唇。那里好像总有什么东西一直让他着迷不已,舌尖掠过他柔软的唇,察觉到已经长长了的犬齿。他的舌尖摩挲着对方的犬齿,尖锐的触觉就像舔舐刀锋一样刺激。
他昂起头一下子咬住男人的肩膀。
对方甜美的血液流进干渴的喉咙,他攀着男人的脖子吮吸着血液。
杰克的手绕过罗德的背后,将他从床上抱进自己的怀里,手指轻轻地顺着对方柔软的金色发丝。肩膀上传来细微的刺痛,血族的唾液中含有微量的麻醉素和抗凝血剂,可以让猎物不会轻易发现流血的伤口,不过这对同类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好了……罗德,”杰克将罗德的头轻轻抬起,肩膀被咬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被撕裂的肌腱正在迅速连接,血管也重新愈合,血液的输送恢复正常,皮肤慢慢长好——上面连淤青都没有,只有浅浅的血迹散落在皮肤的表面。
口腔中充斥着血液的味道,无论是*还是血液都让血族沉醉。仅仅只是拥着他接吻,刚发泄过的xx又开始抬头。
察觉到这点的罗德试图推开杰克,他在杰克的怀里挣扎,却让还深埋在他身体的越来越大。
“不要了……”罗德喘息着按住杰克的肩膀,“房子里……还有人呢……”
“明天杀掉就好了,”杰克柔声说,语气就像宠爱妻子的丈夫。
罗德好一会儿没从这两件事之间找到联系,他呆了一会,随即瞪了杰克一眼:“你在说什么呢?”
“怎么了?”杰克心不在焉地问。
罗德叹了口气,吸过血以后让他的头脑开始清醒起来。他毫不怀疑杰克会杀了这幢房子里的人,如果他以这个为借口停止现在的--话。太好了,明天FBI会发现又有了一起杀人案件,受害者是这个镇子的警长一家。
“你在分心吗?”。
锐利的犬齿轻轻地划过他的喉咙,就像一把刀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过于紧张的罗德急促地呼吸着,明知道杰克肯定不会伤害他,但是还不忍不住害怕。
没有人能说清为什么克兰森家的人从古时候开始就占据着“血族王座”的位置,从罗德出生他就知道克兰森家的人高高在上。血族是黑暗种族中强悍的民族,而血族的王者无疑是最强的。
和人类不同,在血族中,就是力量决定了一切。在血族中流传的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克兰森之所以强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血脉中有恶魔的血统,简而言之有撒旦的血统。撒旦通过克兰森家,将自己的血脉和力量释放在人间。
即使同为血族,对克兰森家,除了敬畏还有惧怕。
“我们可以继续下去了吗?”杰克问,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
罗德搂着杰克的脖子,吻上对方坚毅的唇:“怎么样也比莫名其妙送掉性命强,不是吗?”
在蓝维斯的时候,他听所有的议会议员说,杰克会成为血族的王者,坐在“血族王座”上,带领他们征服人类世界。不过现在,人类活着,血族也活着,并且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样很好,罗德想。
第二天罗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都疼。
“那个没有节制的家伙……“他抱怨着从床上坐起来。
草原的阳光温柔地落在房间里,风吹过白色的纱帘,带来干燥的植物气息还有春季的暖意。窗户跟昨天一样大大打开着,罗德按着太阳穴看了一圈室内,并没有看到杰克的身影——那家伙应该又离开了。
他昨天晚上就是来发泄欲望了吗?罗德愤怒地想,扫视着乱七八糟的房间。地上有被拉扯掉的衣服,闹钟掉到了地上——还打破了一个玻璃杯,洒在地上的水已经干了大半。他的床单上都是血,估计是杰克的,也许是自己的——谁知道呢,昨天晚上太混乱了。
距离他们吵架大概只有一两个月,他要不要这么xx不满啊——他一边拿干净的衣服打算是浴室,一边计划怎么销毁那条沾满血迹的床单。昨天的动静估计小不了,爱德华喝醉酒了可能没听到,不知道那两个小女孩和她们的母亲怎么想——这里的房子一看就指导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如果对方问了,自己该怎么搪塞过去。
他愣了愣,随即更加沮丧——习惯性运用人类的思维方式真够丢脸的。
他匆匆洗了个澡,不知道是爱德华还是他的妻子那么有先见之明,在客房里做上一个浴室,倒真给了他方便。
“……他到底来干嘛了?”罗德一边嘀咕着一边漱口。嘴里弥漫着甜美的血液的味道,克兰森家的血液总是那么诱人,那个味道总是提醒他,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们是如何分享血液,疯狂地彼此占有。
时间对血族来说是一个苦恼的问题,它会让一些问题得到确定的答案,也会让一些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和似是而非。
人类总是喜欢说“让时间来回答一切。”可是罗德知道,时间不能回答所有的问题,比如自己现在就是——
上次和杰克的争执源于危急奥雷尔性命的一次人鱼报复。之前他和杰克约好永远不再过问血族世界的任何事情——当然,罗德违背了誓言。可是奥雷尔是他的最爱,他不能想象,如果他死了的世界。这几百年来,他没有去探望过奥雷尔,一直遵守着誓言,可是天知道他有多么爱他,和思念他。
“他是我儿子啊……”罗德喃喃地说。我没办法丢下他不管,我错过了很多次能帮助他的机会,这次我决不能放弃,至少——我给他造成的麻烦,我要亲手解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