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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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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哭魂缕的根!”温言初脑内飞速运转,“我们就在那片哭魂缕的正下面,早先我就疑惑了,这里不是乱葬岗,也没动物尸体在,它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眼眸发亮,一把拉住裴不知的手,“如今我知道了,哭魂缕吸收的是那些怪物,这地方是用来销毁那些怪物的,所以那石门里才会有那么多碎片!”

“这个地道就是哭魂缕吸收完怪物以后腾出来的。”

裴不知低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无奈道,“别激动,先从这里出去。”

温言初这才松手看向周围,拨开掩映的荷花,入目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河中数朵荷花并立,朵朵大到可载人,河中并无游鱼,河面平静一眼便能望到河底。

再抬头,河对岸是一座圆形拱门,影子倒映在河面远看过去似天边圆月,而拱门内漆黑一片,看不甚清。

“看来只能去对面了啊。”温言初托着小人放到肩上,跪在花里轻轻掬了一捧水,河水清凉,带走手中热意。

裴不知熟练抓住他的一缕头发,“只有一条路,去看看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温言初拨开花瓣跳到另一朵荷花上,水面顿时荡起波纹,他无奈的声音也掺杂其中,“尊主,打个商量,别抓头发了呗,有点疼,而且会脱发。”

裴不知面无表情松手,然后抓住了他的衣领。

不到片刻,温言初嘶了一声,尴尬道:“要不还是抓头发吧,也没那么疼。”

抓衣领一动起来总有一种他要被扒掉衣裳的错觉,而且总感觉有只冰冷的手在摸他的脖颈。

是错觉吧?

裴不知重新抓回头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踩过荷花,两人到了拱门前。

甫一踏上岸,一阵风过,那扇门后随之亮了起来,光线穿过树叶投下点点光影,清冽竹香透了出来。

石砖铺作小路,两边尽是绿竹,偶有竹叶飘落,落在小路上充当点缀。

四周静谧,只有风过竹林的沙沙声。

眼前这副场景意思十分明显,是在邀请温言初踏过拱门走进去。

他随手接过一片飘落的竹叶,将其投入水中,不再犹豫迈步踏上小路。

一瞬间,他仿佛穿过一层透明薄膜,滞涩拉扯感包裹整个身体,但很快便弥散。

正式进去门内,眼前忽然又亮起一道光,等到金光暗淡,他看到一行字。

“花开几许香如旧。”①

停留不过几秒,这行字便化作一缕白烟飘向远处,紧接着远处灯亮,鼻尖萦绕槐花清香。

温言初摸了摸鼻子,继续往前走,这片空间里只有他规律的脚步声,甚是安静。

直到走到一棵槐树下,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树下石凳。

光线打在石凳上,渐渐的虚影显现,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几块白瓷碎片浮在半空,与虚影一起勾画出了一个人影。

人影一手握针,一手捻线,借由槐树的荫蔽,在布上绣出一朵槐花。

此番景色初看寻常,只是人影脸上右侧与左手小指的白瓷碎片为其添上诡异色彩。

一朵槐花飘下,随风飞向前方,而人影旁金光再现,又出现一行字。

“人逝今朝梦未休。”②

字消散,人亦散。

一声轻响,白瓷碎片掉落在地,仿佛只是两块最普通的白瓷。

前方亮了起来,温言初看了两眼地上的瓷片,继续往前走。

不过刹那,便已入深秋,枫叶红了。

小河流过,带走飘落的枫叶,温言初走上小桥,右侧金光显现。

“落红辞枝随风舞,生命如叶逐水流。”③

继续往前,枫叶指引他前方的路。

走过小桥,路两侧便多了许多房屋,虽不精致奢华,但胜在舒适安全。

枫叶钻入窗户,落在床榻旁。

虚影再一次显现,与方才一样,两块白瓷拼在其上,勾出床榻上躺着的人。

人影侧脸看向窗外,而窗外站着温言初,隔着稍远的距离,两人恍若对视。

然,枫叶微动,金光显现。

“病榻缠绵望窗外。”④

而窗外开出几朵艳丽的花,花旁却书:“花瓣飘零似梦幽。”⑤

花瓣落下,人影消散,白瓷落地,枫叶枯萎,前方的路又亮了。

屋内,女子对镜自赏,金光写作:“朱颜渐逝随花落。”⑥

女子消散,一缕白烟开前路,金光再书:“一缕芳魂向天游。”⑦

温言初跟着白烟继续走,边走边说:“这里之前应该有人生活,只是不知为何这些人都不见了,这地方也埋进了地底。”

裴不知浑身透着不对劲,眸光沉沉,声音冷极,“化作了瓷奴,背后之人倒是胆大。”

“瓷奴,你是说那些白瓷怪物?”温言初伸手试着碰了下两旁的树,手径直穿过无法触碰,他摩挲两下手指淡声道,“这地方都是幻象,应该是我们的到来唤醒了这里的记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它想让我们看什么?还有那几句诗想表达什么?”

“继续往前走。”裴不知手心穿过一片叶子,他握紧手震开追寻而来的光点,目光凌冽,“这里有一股力量在维持这些记忆,其主人应当知道些内情,找到他。”

白烟最后停在一棵垂柳下,浮空旋转几圈没入地下。

而柳树下,几块瓷片静静躺着,金光显现。

“绿荫深处埋香骨,春秋难度覆凉寒。”⑧

风吹过柳树,沙沙声中,三步开外的地方金光化作一道门,最后两句诗一左一右守在门两旁。

“草色青青忽自怜,浮生如梦亦如烟。”⑨

风起,槐花,白烟,柳叶,枫叶随风而至,绕在温言初周围催促他向前走,身后,这片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地方开始逐渐消散,房屋不再完整,就连那些白瓷也随之消散。

温言初接过槐花,最后看了一眼身后便抬脚进入了金光化作的门里。

轻盈歌声撬开黑暗,呢喃环绕耳朵,日光照在身上,花香唤醒神思。

睁眼则是悬于半空的巨大桃花,透明花瓣透着日光,清晰映照出里面的人。

藤蔓铺满周围,来到此处的人入目只有绿色,树的绿,藤的绿,草的绿,深浅不一的绿,画作此番景色。

烟雾凝成数股长线连接着地面和桃花,震惊过后方发现,这些烟雾的末端连接的是熟悉的瓷奴。

白瓷半数覆盖人的身体,寂静中这些瓷奴闭着双目,蜷缩等待。

温言初瞳孔震颤,眼前的这些远远超出他的意料,“那些瓷奴生前真的,真的是,人。”

裴不知眯起双目,喉咙里溢出一丝莫名的笑,“原来在这里。”

“等等!那是——”温言初忽然一手指着桃花叫道,“是阿木!桃花里的是阿木!”

他当即御空而起,飞至花瓣前,手碰上去却像碰上了墙壁,花瓣坚硬无比。

阿木在里面一动不动,也好似听不到他的声音,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得赶紧把阿木救出来。”温言初看了一眼下面没什么动静的瓷奴,眸光一动自言自语道,“情况不明,不能久留。”

说完,他手中释放灵力,打算强行突破花瓣把人救出来,可这朵桃花不知是何力量造成的,灵力打在上面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回震震得他手发麻。

灵力造成的冲击令周围叶片枝条晃了晃,但好在瓷奴没有反应。

裴不知从他肩上离开飘至花瓣前,手覆在花瓣上,片刻后他睁开眼,“打不开,但这上面的力量与之前护着记忆的力量相似,应该属于同一人。”

温言初苦恼甩手,“难办了,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但我们现在连背后之人是谁都不知道。”

裴不知重新回到他肩上,凉凉道:“他被塞进桃花前应该看到了什么。”

温言初绕着桃花转圈,语气丧丧的,“但问题是怎么救人,我们连这花都打不开。”

裴不知偏头建议,“不如下去看看那些瓷奴,说不定有线索。”

说的也对,温言初不再一头钻进桃花里,御风落到瓷奴前仔细查看。

此刻瓷奴的半张脸已经瓷化,像是人戴上半张贴合脸的面具,认不出原本的样貌,却能看出其原身为人。

人有美丑,各有特色,但被强化白瓷的这些人却失去了那些身为人的特色,线条流畅的骨骼肌肉,光洁惨白的脸颊,与人的肌肤拼接在一起,只会令人莫名生寒。

这些瓷奴身上衣裳各式各样,有富贵的,也有单薄的,但无一例外的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大半都已瓷化,化作阴寒的白瓷。

温言初走近两步,这些瓷奴安静蜷缩在原地,身体一览无余,他脸上带着好奇微微凑近观察白瓷与肌肤相接的地方,忽然他瞳孔震颤,不敢相信般后退两步,微微张开的嘴诉说着他的震惊。

在这些瓷奴腰间他看到了一样东西,颇为眼熟,是一块木牌。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思考,但他却不敢细想。

因为那是一块木牌,一块他、陈禾以及所有进入九泽塔的人都拥有的木牌,一块代表着九泽塔入塔资格的木牌。

他呼吸急促,眼前的绿色流动起来,越来越快,快到他无法承受,胃里开始翻涌。

他们是人还是瓷奴?

如果是人,那试炼中他为了晋级而淘汰的人,是否也躺在了这里?

这个猜测陡然抽动着他的心,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他害了人?

或者说,他……杀了人。

这个想法瞬间占据他的脑海,他无法思考,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他杀了人,会有人因他而死,无人可探的识海掀起狂风。

“温言初?”裴不知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自从进了此处便更显冷淡的语气此刻略显焦急,“不要乱想,不然你灵力会溃散!”

“额——”温言初喉间溢出一丝闷哼,眨眼间金纹便从脖颈处爬至侧脸,如同活物一般继续往上。

“这些都是进入九泽塔的人?”他声音滞涩,手无意识地握紧,渴望得到否认,“那些被淘汰的人,是不是被做成了这些东西?”

裴不知怔愣一瞬,抿了抿嘴闭眼微微偏头,“……”

温言初紧紧看着他,第一次感到荒谬,“我因为一个任务,害了人?”

他一把攥住裴不知,眸中沁出眼泪,“裴不知,我不能杀人!我不能!我一旦杀了,我会回不去的!”

“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不是那些人?”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所以接下任务,我救阿木,我闯试炼,我不问不答,但现在,你知道所有的事,却不肯对我透露一点。”

“这个九泽塔,根本就不是一步登天的捷径,而是培育怪物的温床。”

“裴不知,他们都是人。”

“而我,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原本可以好好活着,原本可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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