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明珠觉得谁最帅呢？”
“在明珠心里，我排第几？”
嗯……安明珠思忖着，深深看了田玖国一眼。少年的眸子乌亮清澈，电视里的舞台还在闪耀，那光在他眼中摇曳，满含期待地盯着她。
“真想知道？”
“特别想啊。”田玖国坦诚地说：“要是明珠能告诉我，明天没有行程，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这人把我当成小朋友哄了，安明珠心想，要怎么糊弄，他才不会闹呢……反问是个好主意——你觉得队内哪个哥最帅？反问出口以后，发现玖国明显愣了一下。
“……谁最帅？”
“没错，玖国别光问我，自己也想想嘛。”然后就知道端水有多难，这么认真的问，谁能回答出来？
“我自己吧，明珠？”
答案近乎明示，这小子想让她夸他。
“玖国很有天赋呀，不管学唱歌还是跳舞都进步很快，在台上很帅的。”
田玖国仍不满意似的，凑近又问：“那排序呢？”
安明珠小鼻子一皱，“你们都很帅的，要怎么排序？”可真为难我胖勺。
“别想啦。”安明珠对他说，“先好好看电视。”
这在田玖国的耳朵里，就是命令了。
乖乖坐正，拿起边上的被子盖住自己和明珠，被子在明珠短小的身上会滑落，犹豫一瞬，顺从心意把明珠托起放到腿上。
果然，这种平日里习惯了的动作，就算换了个人来做，明珠也没太大反应，甚至头都没转，只是瞥了一眼，注意力就又被电视吸引走了……
眉头不高兴地皱起，抱着要抓错处的念头盯着屏幕，发现他们的歌果然还是很帅气。
“好可惜，玖国的part……”安明珠代入粉丝视角，“这里我还挺喜欢的，在现场看到你在台上的话一定会叫出声吧。”
“……”
察觉到身后的人过分安静时，台上已经是别的人了。
“……玖国？”
“呜哇——”“！！”
被举起来，原地转了三圈。
“明珠！小明珠！”
“诶？”
“谢谢明珠！”回复完明珠之前夸他的话，在小狗耳边狠狠亲了一口，“我突然想到，我明天没有行程欸！”
“哦……”
“这样子，明天干什么好呢？”
像这样和明珠独处的时刻，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的时刻，有足足两天。
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握好机会，等到睡觉的时候……
各自解决完晚饭，田玖国收拾好碗筷，拿着脏衣篮进浴室。
“明珠，今天要洗澡吗？”
小狗的全身想要洗的干净，需要人的帮助。
那为什么不自己变成人呢？久违地用人身洗澡，里里外外都可以搓洗干净，没想到还好，一旦意识到以后心动的不得了，噔噔噔地跑到浴室门口，问：“宿舍里还有干净的浴巾吗？”
“有吧？我去拿。”
田玖国翻箱倒柜，没有看到全新的大浴巾，只有……一次性的？对狗狗来说不好擦，也没想多，直接拿了自己的备用浴巾，平时的洁癖仿佛是假象，给明珠用的话，才不会介意呢！
人过去，发现门是锁着的，里面还有水流声。
“明珠？！”语气紧张得不行，“已经开始洗了吗？我来放水啊！没摔着吧！”
“完全没有，水不热，还要再等一下。”
听到明珠的回答，怔愣了一会儿，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走神，也没想明白奇怪的地方在哪里，浴室的磨砂门有些旧了……平时从来没注意过，原来起雾那么快，那影子起初不过是像水痕一样，洇染玻璃蒙着的那层，恍惚间，看见“水痕”越来越明显。
有指纹如樱花脉络般绽开，更近了。
起初，门被开了一个很小的缝，似乎发现从这个缝里什么都看不完全，当然也什么都挤不进去，懊恼得呀了一声。
“玖国？”
小小的像是拇指姑娘那种体型发出的声音，娇俏又生动，因为离得近，进了田玖国的耳朵。
门缝又开大了一点，“浴巾拿了吗？”
“啊……啊！拿了。”愣愣地递出去，“明珠自己能洗吗？”话一出口，简直想扇自己，“不是！我……”
“哎，好啦好啦，玖国去忙自己的事吧。”
手指、手背，人的腕骨。
坐到椅子上，刚刚碰到了……吗？不记得，没有感觉。
脑子里乱糟糟的，与其说是视觉冲击了心智，不如说是心智在捣乱，让脑补占据主导，才会僵坐在这里。
上小学起，同龄人谈恋爱的是就屡见不鲜。
田玖国还网恋过呢，什么都不懂但有天分且努力的忙内？真这么想他的话，才是吃大亏。
17周岁，说起来，对外都称19岁，爱豆界里也已经被好多人称作前辈。
看的超清楚的，排开自己，队内至少有一个……不，两个？三……？他们看待明珠的眼神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是怎样的情感？以男性的身份猜测，至少是男性看到极漂亮的人时会有的感觉。会说话、能沟通的宠物，那就不算宠物了，而是伙伴。在伙伴里，明珠又是独一无二的开心果，让人忍不住照顾，止不住地依赖。
不管是小博美形态，还是人形，明珠都有着独一份的美貌。没被打动的人是木头吧？天上掉黄金都不知道捡的傻子，那种金子在眼前发光，他却觉得是太阳反光，闭眼睡觉的迷糊大王。
队里还真有这样的笨蛋。
有的顾虑太多、踌躇不前，有的想克制又难忍亲近，还有的选择半闭着眼放纵……通通看在眼里。
有时候会感觉，只要自己稍微一松懈，目光在别处停留一会儿，再回来之后，离明珠更远了一些。
谁真的离明珠近呢？为此，拜托妈妈帮忙买了和狗狗有关的书，像《犬类和它们的化石近亲》《狗狗学问大》……什么有名看什么。可看了之后，他发现这些书里的道理有一定用处，但不太适用于明珠。于是他又去了解了一些玄学方面的知识，脑子里隐约有了想法——
没有想法。
本来就不爱读书，耐着性子看完，只觉得浪费了时间。
溙亨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说“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拿着书翻来翻去，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公司里的人说明珠是他们的开心果，南峻也说明珠活泼得不行，其实还好吧……听声音就不像呀？她经常撒娇，吐露出轻柔得如同花瓣飘落的声音。
更早一些，田玖国有时还会听不懂明珠说的话。离谱吧……猜不出心思就算了，话也听不懂吗？
他刻意去分辨，可当她开口说话时，话语似乎也被风吹散，让人难以捕捉其真正的含义。
那种独特的韵律，才是最让人沉醉的地方。
[比起别人，我发育的太慢。]
“可是我醒悟的很快。”
就如此刻，他愣住，不只是因为明珠变成人形，想到她的人形而心动，而是因为今天会成为难忘的回忆，回忆的独特性让人心动。
[我有独处，你们有吗？]
[换成别人在，她能有这么信任么？]
某一天很早醒来，有小狗在黎明前用湿润的鼻尖轻触他掌心，如同“露珠恋晨曦”的具象化——自然清醒的样子，踩在他的胸膛上。那日的行程，有电台主持人请他们喝茶，他握紧茶杯，杯底残留的茶渍像被露水打湿的小狗爪印。
主持人打趣道：“看来很喜欢呢，要带走吗？可以便宜卖给你哦。”
“不用不用，不好意思。”他窘红了脸，下意识抖抖身体，好似胸前还留有某种痕迹。
[其他人，能像我一样，在你还是小狗的时候，就恬不知耻的……吗?]
…
没有夜宵——有比食物更暖胃的私语。
“抱歉。”田玖国弓起身体，小狗在他的胃与肚之间，被拱成一团。
床上，大虾环小虾般的姿势让他安全感十足，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没有找到方法，让明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