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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尾声104·繁花万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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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陷入了凛冬,而你和周围的人需要取暖,用于取暖的燃料只有图书馆的书,保留书的顺序,你会怎么选择呢?”燃灯女士问我。

“那可以告诉我,有哪些书供我选择吗?”

“唔——图书馆的所有?”

“那可能是《厚黑学》与《阴谋论》。”

“嗯哼?”

“我是说,我要烧掉的首选项。”

其实我是来和燃灯女士告别的。

我在这里呆了小半年,仿佛过了很多年。在燃灯女士的带领和陪伴下,我触摸到了一个更加不一样的世界。

这一天,天台的星光很干净。

认识你的第一天,就像是一道电流从□□的枪膛中迸射而出,撞入我的眉心。

我有很多话想要和燃灯女士说。

但是我都没有说出口。

我在和她告别,她只是朝着我微微笑了一下。

“认识你很开心。”

最后,我只能坐在她身边,用我最温柔的嗓音和她这样说。

再次见到燃灯女士,又是大半年之后。

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我的学术论文刚刚过了三审,如果不出意外,马上就会得到发表。说起来,是在光明街的经历给我带来了启发,这里的磁场和别处不一样,我觉得继续我的研究。

又比如大区的豪门爆出了很多八卦,有名流世家的继承人被爆出有私生子——不被承认的后代就被认为是私生子,而这个继承人准备迎娶孩子的母亲,据说是名人眼里的出身低微的孤女,于是他们遭到了整个家族整个圈子的驱逐……我周围的很多师兄弟都在议论这件事。

又比如,大区政府颁布了最新的房产法案,叫做‘电子羊法案’。

根据规定,拥有一只列入名录的动物的人可以拥有优先在大城市落户的机会……

说的直白一点,进入上层的标志是拥有一只鲜活的宠物。

这对光明街的人来说,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因为豢养一只宠物的成本比抚养一个婴儿还要高昂……

说点开心的事情吧。

这次我回来,给她带了礼物。

燃灯女士曾经和我提到过,她在地下图书馆中,发现了很多报废的电台。

她曾经想把它们拿去卖钱,但是有对支教的夫妇非常激动地拦住她,告诉她这都是军备物资。虽然平时没什么太大用处,但是关键时候可以拿来保命。

我这次给她带来了业余无线电通讯手册。

据说,1901年,马可尼使用高功率的发射器首次完成了横跨大西洋的通信,揭开了无线电通信的新纪元。

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这里的磁场那么不一样,会不会更加有利于无线电通讯?

虽然在这个时代,无线电通讯显得非常落伍。

但是,它的范围广、费用低,而且,世界各大区都允许无线电爱好者通过无线电波跨越边界进行全球间的交流,促进民间友谊的构建,是非常适合拿来做长期教学的。

燃灯女士那么喜欢书,喜欢观察这个世界,所以我认为,她会喜欢的。

“我听说,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英文是Radio A。m。ateur,又称为HAM。”

“是的。HAM在英语中还可以被解释为火腿。”

“你也是火腿吗?”她问我。

“是的,我是。”我说。

“哼哼哼——!”

好剧烈的猪叫声!

这天晚上,燃灯女士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把我拉上天台。

“我用你给的操作手册,试着建立了自己的个人电台!”她兴奋地告诉我说。

我笑了:“QRA?”(无线电通信语言,你台的名字叫什么?)

“我要叫它光明街频道!”

“好的!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用猪叫声作为询问信号?”

“因为好玩!”她解释说,“隔壁李大爷家的老母猪怀孕了,我说如果能生下来,就给他们起名字,孙悟空,沙和尚,林黛玉,鲁智深,玉皇大帝,还有耶和华!”

“哈哈哈哈哈!!”我说,“拜托你!”

“好的吧。”她压低声音,凑过来说,“因为我查到文献说,开展活动必须遵守规则,国际电信联盟制定了无线电管理的国际法规——《无线电规则》,即便是设置和使用个人业余电台,也必须向管理机构提出申请,得到批准并取得执照以后才能开展活动。我没有申请,所以是非法的,用猪叫做试探,打不过就逃跑!”

这天晚上,她拉了周围商铺的居民们上了天台,居民们暴露出了难得的热情。

他们听音乐,念诗,跳舞。

燃灯女士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尤其是电子羊法案颁布以后,这里的人们如同暗不见光的地下生物一样被四处驱逐,仿佛他们是洪水猛兽——所以他们建立起了自己的圣殿,并且对此热爱不已。

“谢谢你。”燃灯女士说。

因为周围太喧闹,我有些听不清,于是我把手伸出去。她在我的手心写字。

TU.(无线电通信语言,谢谢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做的事情很微不足道。

可能我的反应太好笑,她笑了笑,继续写。

VY.(无线电通信语言,very,很,非常。)

她好像找到了什么新的乐趣,乐此不疲在我的手心里写字。

“73.”(无线电通信语言,best regards,致敬,问候)

“73.”我说。

**

我惹燃灯女士生气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我和燃灯女士去参加灯节,也是佛寺的义演活动。

光明街的某些老住户是东亚裔,他们在这里修祠堂,办灯节。

往年,佛寺门口会歌鼓辞,人们扮作女官释子的模样。

大家是很开心的。

这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去祭拜的人,脸色有点奇怪,有位先生指着佛寺旁那道河道,皆鼓词,而且……

他微微一笑,趴到我耳边说,“……而且你知道他们都写,什么吗?他们写艳词诗歌供养佛祖,要五代单传的小子,学业有成的女娃子,他们聚在一起给佛供养歌曲,扮演观音,唱歌的,都是些小女娃子——”

我听到了燃灯女士的名字。

这位先生五十几岁,看起来文质彬彬,单手搭在我肩上,指着寺庙的方向,就在那个佛像后头,有片小亭子,每年族里德高望重的老头子,都要在那里摆宴讲经论佛法。

我垂着眼,又随他望过去。

视线紧接着就被晃住了。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侧,引起丝丝战栗。

燃灯女士这个时候是个急性子,步子却比我快很多,扯了我的胳膊就往寺庙去。

我却不改节奏,慢吞吞的,燃灯女士扯不动,捶我一把,冲我比划路线,自己向寺庙冲过去了。

我听到人群喧闹,唱着佛戏。

燃灯女士似乎在前头等我,站在原地听了会儿,她听得开心,我就站在远处看着她。

结果她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她看着我穿越人海,手里提了袋东西。

我不得不递过去:“给你买了零食。”

燃灯女士想也不想就接了,她低头看袋子,好像没有出乎她的预料一样,里头果然是一袋剥了皮的炒栗子。她笑眯眯掏了块递给我,我只好说:“你吃。”

戏台子上有人在唱,“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你听得懂方言戏吗?”燃灯女士听得开心,吃得也开心,声音都雀跃不少。

“听得懂。”听得懂,我的意思就是,大概了解。

燃灯女士吃了一大口栗子,拍拍手,又掏出一块,我听到戏台子上又在唱:“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这声音很是符合荆钗布裙良家妇女的典范,引来周围一片小小的喧哗。

燃灯女士转头看我:“梁生化蝶的故事听过么?”

“嗯。”我点头,看着燃灯女士,我看她边吃边看,很是忙碌,便把袋子又从她手中掏回来,“我拿着,你自己吃。”

燃灯女士吃完了第二捧栗子,开始动身。

我不信神佛,燃灯女士看起来也是个无神论者。今天其实没什么目的,就随便在大街上逛逛。

燃灯女士指着戏台子,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说她小时候的事情:“往年都是些小小子啊什么的来唱唱词,一坐坐一天,能说了算的老头子不吃,我们也不能吃,我没得吃喝,大清早起来吃一肚子栗子再去。”

“唱来唱去也就那些东西。”她说,“反正哪怕冲撞神佛、倒反天罡、气死老头子,我也不要不吃饭!”

燃灯女士问我:“你猜我在干什么?”

我一怔,顺着她的手望过去,然后想了想:“跟着念经?”

“哈哈哈!!”燃灯女士仰天大笑,突然转身掰着我的肩膀,指着戏台子上唱戏的人让我看:“哈哈哈哈你绝对想不到!!”

她动作太大,一开始随便绑着的头发忽地全散开,还有几根吹到了我眼前。痒痒的,我抬手拨开,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在扮观音!”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戏台子上又是一阵喧腾,唱戏的小娘子亮了个相,干脆利落,一时瓜子皮、纸币齐飞,人群简直要沸腾了。

燃灯女士笑地喘不过气来,她在微凉的晚风中随手抄了把头发,把碎发都撇到耳后:“我年年扮观音,年年肚子里塞满了栗子,老头子之乎者也纲理伦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她弯腰笑道:“隔壁饼家的嫂子骂我成何体统!我说你要那个体统干什么?菩萨非男非女似男似女,我这亦正亦邪是正是邪,关键你不看看大家都开心?”

我忍不住脚下一滑,但是她也没在意,追上我继续说:“不然念什么经呢……”

就只是几步得距离,我们就进了闹市,燃灯女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说着玩的!”

我忍不住停下来看她。她望过来的时候,华人街满街红灯哗地全亮,向着天边窜去。流光溢彩的赛博佛灯闪了燃灯女士的眼,紧接着晚风呼啸,呼地把头发呼了她一脸。

就这一瞬间的事,燃灯女士抬起胳膊,把头发爬来爬去,全薅到脑后。她终于记起来了似的,忍不住懊恼说:“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卖发夹的!”

我把那袋栗子塞进她手里,抬手给她理起头发。我不太会,就一根一根头发从发根捋过去,捋到发尾,防着头发打结,力道大了弄疼她。

我觉得风更凉了,整个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围热热闹闹,可是燃灯女士不说话,我忽然就觉得这里太寂静了。

索性没话找话。“我带了扎头绳。”

我抻抻胳膊,从手腕上摘下一根绳子,“电台上的电线。”

燃灯女士不接,她梗着脖子劈头盖脸道:“你就拿这个来糊弄我?!”

燃灯女士连忙转身,动作却猛然一顿,原来是刚才刮风,一缕头发别在了我的手腕上,她咬牙切齿:“我!”

我皱起眉:“你别乱动。”

燃灯女士道:“快点快点……!”

“你不是观音么?”燃灯女士弯腰低头抬着眼,能看到我在解头发,还能看到我瞟了她一眼,我相信,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因为燃灯女士呛声:“好啊!你……”

这时我突然出声:“好了。”

燃灯女士猛地起身拍我的手:“好了!你起来!”

她接着就站起来,把栗子往我怀里一塞,气冲冲地往前走了,边走边随手扯着头发,仿佛跟它们有深仇大恨似的。

在我身侧不远处就是个小摊,佛祖、观音、耶稣的雕塑摆了几座,由大到小,隐藏在粉蓝交错、明明暗暗的人造灯光之中。

摊主探身开口问:“善主要不要来请尊菩萨?”

我从神游中醒来,冷不丁听了这么一句,下意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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