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欧泊随手揣进衣兜,这算物归原主。
他继续清点,没想到在这之后竟然一件有用的都没看到。
林夏围观奥克塔维亚和克罗伊的工作,感觉随便一翻就是线索。
正想着,克罗伊就抛着一只手表走过来。
“伊凡斯的,装一下。”说完,她把手里的东西顺势扔给了林夏,是克罗伊同款的魔力检测器。
没什么用,但是还是拿着。
林夏接过看了一眼表盘,不太懂魔力区间,应该还是在继续运行的。
他在医院看到小白的时候,身上没有这些东西,如果不是被摘走了,就是船难的时候掉进了海里。
可能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在海底捞出来的。
林夏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画面,月光女神一年三百多天在海里勤勤恳恳地捞东西,放假两周与民同乐。
太敬业了。
林夏把想象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在奥克塔维亚确定地告诉他这个世界有神之后,他就有点怕遭报应。
林夏和克罗伊一路走到底,把房间搜完也没看到门或者信物。
这个房间应该只是个装外来物品的普通仓库。
就林夏的观察而言,里面的物品新旧不一,但是统一的都没有坏掉或者生锈发霉。这是个海岛的地下,泡了海水还保存的如此完整,林夏真觉得好像是内部的物品都时间静止了一样。
在这个大仓库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又变成了那副静悄悄的样子。
林夏走回了主干道,向前几步大致确定了刚刚脚步声进去的路口。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已经出来,最好的办法是快点离开。
显然,克罗伊应该也是相同的想法。
他们加紧脚步,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只小臂长长的类似老鼠的生物,也不叫,只是在墙边扒拉什么东西。
林夏离近一看,是只啮岩鼠,会用爪子挖泥土石头吃的一种魔物。
他忽然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一路上的记号来自于这个小东西。
如果土质太硬,它就会隔一段距离,挖一块,直到遇到合适的觅食地点,在附近筑巢。
啮岩鼠这种魔物没那么聪明,只会顺着墙壁一直挖下去,没有什么跳过路口的说法。
而现在这只的痕迹和刚刚的完全连接不上,中间留下了很大段的空白。
刚刚那个人放出来的?
为什么?
林夏刚把啮岩鼠抓起来,小只的魔物瞬间挣扎起来,与此同时,就听到巷子里发出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
克罗伊抓起匕首靠近,他们俩刚刚的动静不小,绝对会被听见,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没有房间,巷子里坐着一个人,应该是他摔倒了。
看到有人过来,他双手平举转身,笑容有些尴尬。
等下,这个白毛?
“伊凡斯?!”克罗伊提前一步叫了出来,她收起匕首,上上下下地拍了拍伊凡斯,确定面前的是实体。
伊凡斯显然不适应这样的打招呼方式,紧张地向后挪了一下,背几乎要紧贴墙壁。
他等哈维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哪成想还有别人。
伊凡斯发现自己能搞开锁之后出来了不止一次,甚至去其他房间还转了转,啮岩鼠也是他在其中一个房间里拾出来的,当成路标记录用。
那个房间里有景观植物,花盆里住着一小窝啮岩鼠。
反正外面零零散散的都是魔物,多一只也不多。
只是没想到,这次出来外面突然干干净净。
出门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应该相信自己,不然也不至于没走多远就被这个女人拿刀指着。
伊凡斯还在懊恼,突然就发现,对面的女人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他试探地开口:“你是谁?认识我吗?”
林夏看着面前的场景,太眼熟了。
感觉这句话倒放他都能听出来。
克罗伊没有回答伊凡斯,她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得给奥克塔维亚发条消息,人已经找到了。
看起来很健康。
虽然确实和林夏讲的一样失忆了。
看着克罗伊把伊凡斯放置不管,林夏叹了口气,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被关起来了呢。”
林夏虽然是好意询问,但是态度很不明确。
伊凡斯感觉自己头冒冷汗,面前这两个人看似认识自己,实际上是敌是友并不清楚。
说不定是巡查的。
“我是被关起来了,呃,哈维出去忘记关门了,所以我想出来看看。”
一眼就能识破的借口,克罗伊头都没抬,她现在更加肯定伊凡斯的失忆了。
“哈维在这儿?”林夏没想到还有哈维的事情,怪不得这几天根本就没看到他。
那刚刚的人岂不是哈维?
伊凡斯搞不清楚林夏的立场,只能如实说是,出卖监管自己的人怎么能算出卖呢。
伊凡斯被质问一通,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忍不住开口又问一遍:“你们是谁?认识我吗?”
“你叫伊凡斯,具体的身份,等她发完消息告诉你。”
虽然林夏也和小白相处了一阵,但是零零碎碎的,肯定不如克罗伊亲自解释。
而克罗伊立马用双臂在面前比了个大大的叉,失忆人员的引导她可做不来,等奥克塔维亚来了再说吧。
林夏想起克罗伊的诅咒,虽然他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人是个说话会发痛的小人鱼。
总之什么诅咒都好,反正导致的后果没差,就是克罗伊没法长时间说话。
林夏只能看着一脸茫然的伊凡斯,继续说:“她叫克罗伊,总之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可以信任我们。”
伊凡斯虽然失忆,但并非一无所知,在看清对面两人之后,他萌发出了一股奇妙的熟悉感。
应该可以信任。
不过信不信任也没差,照爱丽儿的说法,反正也没几天可活的了。
伊凡斯拍拍裤子上刚刚蹭上的土:“原来我有正经名字啊,还以为真叫小白呢。”
现在轮到取出小白这个名字的人尴尬了。
“你叫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和我解释?”伊凡斯没给林夏插嘴的时间马上追问到。
“吱吱吱——”
林夏跑过来的时候把啮岩鼠提在了手里,可能是姿势不舒服,这只魔物一直在吱吱吱地叫。
林夏只能把它放到地上,才回答伊凡斯的问题:“我们算是你朋友吧,我叫林夏,你的身份还挺复杂的,我不是太好解释。”
话没问题,但伊凡斯发现了一点不对,不是几人之间的关系,而是自己的朋友是如何进来的。
按照爱丽儿的说法,岛上权力最大的应该是岛主和圣子。
一个是她爸,一个是把他们俩关押起来的人,结果岛主都没过来救人,自己的朋友是什么身份,竟然出现在这儿?
爱丽儿对外界的知识和林夏一个样,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原话是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两个人,现在的理解都是伊凡斯根据自己的认知进行了一番修正后的结果。
伊凡斯问到:“你们是怎么进来?”
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了,一般伊凡斯现在应该问我为什么在医院?我生什么病?
不过毕竟场景变了,题目变了也正常,哎,但是幸好,这题答案林夏也知道。
他解释了一下所处位置,祭典,魔法门和钥匙等,顺便说了伊凡斯现在的处境,以及接下来逃跑计划。
这么长的事情其实很难在几句话里讲清楚,林夏的解释让本就不怎么理解现状的伊凡斯更加云里雾里。
但至少有一个消息是对上的。
就是伊凡斯不逃出去大概就要死。
其实林夏没想到的是,伊凡斯居然知道自己是祭品,他甚至知道为什么今年有两个祭品。
他在失忆的情况下知道的信息比林夏他们在上面辛辛苦苦两天知道的还完善。
让人真是感到挫败。
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夏的情绪,伊凡斯补充:“这是和我关在一起的小姑娘说的。”
“爱丽儿?”
“嗯,你也认识?她和我关在一起,现在还在房间里,你要过去吗?”
林夏当然认识。
但是现在他并不能和伊凡斯去见爱丽儿。
其实他不相信岛主,也不相信真的会献祭两个人。抛开一切,岛主怎么说也是奉献了不少,献祭人家女儿的话圣子真的有点不是人。
爱丽儿在那说不定有什么别的目的,虽然林夏也觉得自己有些多想了,但在没有出去的路之前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先走。”克罗伊收回手机,奥克塔维亚那边没有传回来消息,先去约定地点等人吧。
“我也跟着一起吗?”伊凡斯指指自己。
莫名其妙加入冒险了?
林夏看着地上扒拉着墙壁跑远的啮岩鼠:“你本来有什么计划吗?”
伊凡斯想想,确实也没有,这几天他没找到任何可以出去的门,林夏说他知道的多,但其实除了爱丽儿口述的内容,他没有任何线索。
他甚至一直以为自己在奇异的宫殿里,所以才没有窗户。
“没有计划那就和我们一块儿,等下有人可以给你解释你是谁。”
“哲学家?”
“不是,是你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