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林夏带着牧师回岛中心的时候看见奥克塔维亚正和一群小孩子混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说说笑笑的。

“要加入我们吗？我们在粘花花。”

奥克塔维亚显然已经和孩子打成了一片，刚刚阻止他触碰这些花朵的小女孩正靠在他身边笑着说些什么。

林夏和圣子周旋一圈，没套出东西，已经够心累的了，让他去带孩子更是要命。

奥克塔维亚看出了林夏的窘迫，也没有强迫对方下车，而是隔着车窗说到：“你回来应该就是有答案了吧。”

“嗯。”林夏把目光收回来，表示了默认。

"那就先和我一块儿粘完花再回去吧。"奥克塔维亚再次发出了邀请。

怎么还是要带孩子啊！

林夏在车里僵持了一会，而几个小孩已经因为奥克塔维亚和他搭话不顾大家已经有点生气了，撅着嘴怒视他。

啊，行吧行吧，这下不得不下车了。

他们在举行故事会，所有人围成一个圈，讲故事的小朋友站在中间。

林夏挑了个圈外的位置坐下，他的加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孩子们的印象里，这就是一个独自经营农场的大哥哥，住的很远，也不爱和他们说话。

听说讲得最好的小朋友会有奖品。

一支钢笔。

林夏撇了撇嘴，这种让人丝毫提不起兴趣的奖品，也不知道奥克塔维亚怎么说服孩子们和他一起玩的。

此时轮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配合肢体动作，讲得绘声绘色。

“人鱼小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深海里，和她的家人朋友不同，人鱼小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浮上海面，看人类来往的大船。人鱼小姐找到了一块掩盖身形的礁石，她总是躲在后面听水手们唱陆地上的故事。”

“在一个雨夜，天空电闪雷鸣，海上掀起大浪，打翻了一艘大船，人鱼小姐用尽力气将船员们带到附近的海岛上，可最后一个人放到沙滩上的时候还是失去呼吸，人鱼小姐摘下了身上最重要的鳞片，放在男人的心脏上，复活了他。”

“复活的男人不再是纯粹的人类，他可以在水下呼吸，身上也长出了鱼鳍和鳞片，但男人依旧很感谢人鱼小姐，这样的男人无法再和人类一起生活，所以他和人鱼小姐回到了深海。”

“深海的居民对这个陆地来的生物很好奇，但也很友好。只可惜人类并不适应深海的生活，他总是浮上海面，和以前的人鱼小姐一样。他想要逃离，所以他联系上了曾经的伙伴，用深海无尽的宝藏来换取在人类世界活下去的机会。”

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林夏都知道后续是什么，人鱼和人类敌对，或者人鱼被灭族。

小男孩说的有些急，咳了几声。很快又调整好，开始讲述结局。

“船员把这件事告诉了国王，国王派了很大很大的船，很多很多人，他们不仅要带走宝藏，还要带走人鱼们。幸好人鱼小姐提前发现了这一切，人鱼们把来的人都吃掉了，美美地吃了一顿，船被破坏沉入了海底，变成了小人鱼们的游乐场。”

这对吗？

林夏确实是没想到故事结局竟然这么血腥又自然，就这么把人吃掉了，如果说人变成了泡沫，他都不会这么惊讶。

“讲得太好啦！”奥克塔维亚鼓鼓掌，“每个人都讲的很好唉，那我要把奖品颁布给谁呢？”

确实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即使面对这样的结局依旧有人面不改色。

奥克塔维亚和几个小孩儿协商，最后结果钢笔给最后一个小男孩，但是因为大家讲的都很好，明天他会准备一些别的奖品颁发给大家。

等到两个人回旅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因为奥克塔维亚拉着孩子们讲故事导致人家工作没做完，又不能耽误小孩子回家，最后两个人不得不干完了所有的活，累得手差点断掉。

克罗伊也没好到哪里去，翻译器是翻译完了，她的润色部分还是停在一半。

武器倒是保养完了，包括伊凡斯的武器，每一颗子弹的附魔都检查过了。

“好了，现在说一下得到的信息。”奥克塔维亚拍拍手，看起来想让克罗伊清醒一点。

这次任务不是上头指定的，所以并没有空出排期，两个人进行任务，实在是不够，所以克罗伊不得不做一些她不擅长的事情。

克罗伊举起手，本想说话，但是看见林夏在场，有憋了回去，转而使用手机打字，林夏上次没有被她的诅咒影响谁知道这次呢。

「林夏！他可以看那本书！！！他说中文！！」

克罗伊打了很多感叹号表达自己的重大发现。

奥克塔维亚按住了太阳穴，人的决策也是会出现失误的，但这么重要的事情，克罗伊居然连个消息也没给自己发。

克罗伊指了指信息界面，那条消息还在转圈，破信号完全发不出去。

林夏看看自己的手机：“我们岛上有自己的信号塔和手机卡，等下去换一下吧，不然不好联系。”

“算了，等下再说吧。”奥克塔维亚抽了张白纸铺在桌子上，“如果不出意外地话，去年的仪式应该是失败了，孩子们的说法是在仪式结束之后会领回家一支花朵，正常情况下可以实现愿望，但是去年变成了水。”

奥克塔维亚看向林夏，想听听对方的说法。

林夏想了一会儿：“好像吧，我拿过，就变了一瓶巧克力牛奶，那个东西就是参加祭典的纪念小礼品，被孩子夸大了吧。但是那天海水没有发光，我还以为是错过了时间，确实有可能仪式失败了。”

农场占据日落岛的一角，有一部分临着海，林夏卡着点过去按理说不会出错，因为海水亮起的时间并不段。

“即使教会给每个人都变一瓶巧克力牛奶，也需要大量魔力，只有祭祀成功才能支撑起这么大的魔力消耗。而且好像每个小孩拿到的东西都比你好。”

克罗伊怜悯地拍拍林夏。

奥克塔维亚则是在仪式失败的四个字上划了个圈。

“符合条件的祭品只有兰卡的哥哥，献祭的应该也是他，导致失败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兰卡哥哥还是不见了，大概率是没活下来的，那就是只要仪式进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伊凡斯都没命了。”

“祭品的要求应该要外来者，几个小孩的故事里都有受到惩罚的背叛者，这种故事一般都是口口相传，很大概率岛上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被改编成讲给孩子的故事。"

克罗伊摇了摇头，她自己没出去调研，但是那版本风土人情前半翻译出来的部分显然不是这样。

「海岛气候炎热，容易滋生病菌，气候也不适宜种植作物，食物匮乏，附近的环境还造成了魔物丛生。海岛居民早期生活十分艰难，是月光女神降临，带来了生机。」

林夏看了看原文，和翻译出来意思差不多。他快速翻了一下，这本笔记虽然能看出只是手稿，但作者记录得很有条理，看起来并不困难，整本记录都没有提到外来者的事情。

为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作者并不是本地人，这些都是采访式的记录，但这些节日习俗的时间，地点，风俗，本地人没必要采访别人才能记下这些。"林夏把笔记往前翻翻，并没有作者署名，"如果是外来者，那么被采访者应该就不会说出这些排外的故事。"

克罗伊在手机上啪啪啪的打字：「但是这至少说明月光女神的降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岛民们的信仰虔诚程度也能看出来。外来者的故事我不否认，奥柯说的有道理，并且附近船经常出问题也是事实。我只是觉得祭品的要求里肯定没有外来者这一项。」

"船失事是近几十年的事。"奥克塔维亚自言自语。

林夏总觉得差了点东西，他只听到了男孩儿的故事，如果人鱼代表岛民的话，那么其实是岛民自己驱赶了坏人，可人鱼确实通过背叛者获得了食物和游乐场。

"可能献祭仪式在背叛者出现之后才出现？"林夏小声提出观点。

"不会的，月光女神如果从来都不需要祭品，那么她也不会接受任何献祭。不可能出现以往免费提供的空气水源突然有一天要大家献上点什么才愿意提供。"奥克塔维亚解释道，"现在的祭品是人，说明从她降临这座岛开始，就一直要收取生命才愿意提供庇护。"

他们找到了用外来者代替岛民成为祭品的办法。

林夏和奥克塔维亚对视了一眼，似乎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对。"克罗伊展示了自己的手机，但并没人看向她，她只能开口说话提醒二人。

「我们要救伊凡斯！别想仪式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奥柯！我们这次不用补全神录，我们把伊凡斯带回去就行了。」

学界虽然有很多学者研究神录，但是终究是纸上谈兵，神录补全最多靠的还是特殊事件调查局。

调查员在进行任务的时候一般都要调查清楚，补全神录也是调查员的工作，方便调查局的工作同时给大众交代。

月光女神不在神录的范围，奥克塔维亚一时间不由得就开始思考仪式起源。

而他们的目标其实很明确，只有救人。

更何况如果不是调查局那个破转接系统，伊凡斯早就得救了，这次也不给增援，傻子才给它打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