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魅魔一直被主人盯着看,但主人却没有上前的意思。
难道是又理解错了吗?
小魅魔已经坚持这个姿|势好半天了,她就连刚才吃饼干时,都保持这个姿|势来着。
她揣测不到主人的心意,她只能先想想自己。
她刚才数了,自从被主人带回来,一共吃了十二块饼干,这点饭量其实远远不够她一个即将成年的魔,但她从有记忆起,几乎就没吃饱过,还饿了好多天,骤然也吃不下太多的东西。
她已经很知足了。
肚子不是空空的,感觉身|上的伤也不是那么剧痛了,好像还有了一点点力气。
在她的认知里,有力气就不会轻易被打晕过去。
下一刻……
小魅魔却身子一歪,就倒在了一旁。
她不是晕倒了,只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腿麻了。
她的腿早就麻了,但她不敢乱动,本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却忘了自己全身都是伤。
小魅魔骤然栽倒,吓得“嗷呜嗷呜”两声,又赶紧重新爬起来。
那边姜仇玉一下回神,她刚才竟然……想入非非了!
她捏紧了拳,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疯了。
她意外重生,刚一醒来就已经在拍卖场买下了小魅魔,她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的……
即使是前世,也只是看小魅魔伤重可怜。
却为何看着那一幕,心都变乱了。
她怪自己定力不够!
她在外,明明拥有无敌一般的定力,仿佛有金刚不坏之身,曾有对手送来美人色|诱她,她都毫无反应,但为何面对小魅魔,就变得这么奇怪了?
不光是因为小魅魔长得漂亮,肯定还有别的……
她一时说不上来,她也不敢再往深了去想。
“别怕……”姜仇玉避开视线,去拿起床角的毛毯,抖落两下,随即将小魅魔包成一个大粽子,“我不是故意碰到你那里的,我也没有那个意思,说了你也不懂……”
小魅魔听不懂也看不懂,她一动不动地任由主人摆弄她。
虽然都是摆弄,主人却并没有将她的手脚绑起来,也没有将手臂扭到背后反剪,更没有拿她摆出很不堪的姿|势。
仅仅只是给她裹紧毛毯,然后放在一个舒服的位置。
是放置吗?
可是她身|上只有毛毯,这个姿|势也并不难受。
好像不是。
姜仇玉很欣慰,那就是才一裹上,小魅魔就不“嗷呜嗷呜”了,她自言自语道:“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准备换药的东西。”
小魅魔盯着主人的背影,她看不懂。
她的尾巴缠在腰上,倒是不那么紧绷了。
姜仇玉将一会儿需要用的东西一一找出来,然后摆在一旁,她拎起折叠椅坐过来,打开毛毯,她的两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是在琢磨怎么摆。
自从她发现自己对小魅魔有“奇怪”的心思后,她对小魅魔进行肢体接触时,也刻意地想着如何避开关键部位。
她最后抄起小魅魔的腰,将魅魔平放在床|上。
小魅魔仍旧乖乖不动,她躺平时,就将尾巴摆在身侧,还压在手腕下面,当她看到主人拿起剪刀时……
小魅魔吓得闭上眼,她的尾巴抖个不停,连尾巴球球都在炸毛。
完了,肯定要被剪掉尾巴了,做成那个装在塑料袋子里的东西一样。
她实在不想失去尾巴,她一无所有,只有这条微不足道的命,就是以前的主人,和拍卖场老板嘴里的——贱命。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为魅魔,为什么天生就是卑贱的、有罪的。
但她反抗不了,她甚至都不敢让别人知道,她能听懂话。
如果她现在能说话,她最想对主人说:“求主人别砍掉我的尾巴。”
可她不能说。
她连求饶都不能。
她很喜欢自己的尾巴。
当她冷得发抖时,尾巴缠在腰上,还能获得一丝丝的温暖;当她被打得剧痛时,尾巴还能咬在嘴里,将那些痛呼都咽回去。
她真的喜欢她的尾巴,这是仅有的,在伤害降临时,能“抱住”她的东西。
毕竟被打得时候,一般都是被捆住手的。
“怎么抖成这样?”姜仇玉纳闷道,她还没动手呢,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剪刀,又看着小魅魔的眼角又再流眼泪,她赶紧拿起手帕,给小魅魔擦眼泪。
眼泪擦了两下就不流了。
小魅魔慢慢睁开眼,她意识到自己真是疯了,怎么敢几次三番在主人面前流泪的?
她以前再痛也都会缩在墙角,或者在黑暗中掉眼泪的。
魅魔是肮脏的。
不管是鲜血、眼泪还是口水,滴在地上,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这位主人好像并未追究这件事。
小魅魔动了动手腕,颤颤巍巍地将尾巴举起来,递到主人的手边。
她的尾巴这次是躲不过去了,还不如主动点。
也能少挨点打。
姜仇玉却被逗笑了,她用温热的掌心按下小魅魔摇来晃去的尾巴球球:“别闹,我要先剪开绷带,等给你身体换完药,最后再弄尾巴。”
小魅魔听不懂,她又将尾巴举递过去……
姜仇玉这回攥住了尾巴:“行吧,那就依你的意思,先从尾巴开始换药。”
她在外时,寸步不让,强势专横。
但面对小魅魔时,这一面顿时无影无踪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魅魔见主人拿起剪刀,抵在她的尾巴上。
冰凉的金属质感从尾巴神经一路传上来,像是冰凉的蛇顺着身体往上爬,小魅魔紧紧地咬着牙,闭上眼,她不敢看下去,她在为自己即将失去的尾巴而默哀……
以后挨打时,就再也没有能咬住的东西了,那只能咬紧牙关了。
“咔嚓”一声,纱布系的结被剪断。
姜仇玉将尾巴上的纱布一圈一圈解下来,她的手指绕来绕去,十分有耐心。
姜仇玉突然想起家里没缠完的毛线球了。
有时候她躁狂发作,就会做一些重复的行为,比如缠毛线球,以此来减轻躯体化症状。
现在给小魅魔一圈一圈拆纱布,她回忆起缠毛线球时的放松状态了。
她现在就很放松,躲在安全的地下室,小魅魔是她可以信任的魔,是不会出卖她的魔。
她不用紧绷着神经,不用警惕风吹草动,更不需要在小魅魔面前穿防弹衣、防刺服。
她甚至在小魅魔面前,还会不由自主的脸红……
咳……
尾巴上的纱布拆到最后一层,伤口和纱布有部分粘连。
姜仇玉曾被刺杀过上百次,她也不免受过一些皮外伤,她知道伤口痊愈时和纱布粘在一起有多疼。
她没硬生生往下撕纱布,她往椅子前坐了坐,先是将唇瓣抵在小魅魔的尾巴上……
“呼……”
很轻的一声,像是小猫咪蹲在树下晒太阳,被微风吹掉的落叶就落在小猫的头顶上。
小猫被落叶吓了一跳。
落叶是轻飘飘落下的,几乎没有重量,当然也不会砸痛小猫。
小魅魔也被“微风”吓了一跳。
轻吹一下,也是没有重量的,当然不会加剧她的疼痛。
小魅魔眨巴着暗红色的眸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主人。
主人是在给她吹尾巴吗?
她的尾巴还在,她甚至还摇了一下尾巴球球用来确认。
“别乱动。”姜仇玉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尾巴尖端的毛球,“可能会有点疼,忍耐一下啊。”
小魅魔终于读懂前半句的唇语了,是让她别动,那后半句又是什么?
她咬着牙,当然不敢动,也不敢躲。
她眯起眼睛,透过湿润的睫毛,她看到……主人撕下纱布的动作很轻。
她的尾巴已经清创过了,加之魅魔身体恢复得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耐玩的,而尾巴上的伤是最轻的,所以撕下这块纱布,也不是很痛。
主要是主人的动作很轻。
这种动作应该叫什么?
小魅魔在脑海里搜索着为数不多的、不是污言秽语的词汇。
她想起来了。
这叫——温柔。
很陌生的词,她好像是被哪任主人罚跪在客厅角落的盆栽旁,主人就是这样动作温柔地修剪花枝,后来带刺的花枝抽在她的身|上。
她打了个哆嗦,想不起来那次被打时更多的记忆了,毕竟那只是她被打的过往中,平平无奇的一次。
但温柔的动作,她一直都记得。
所以主人为什么这么温柔地对她?
换做以前的主人,会用力踩或者碾她的伤口才对,会狠狠撕下粘连着肌肤的纱布才对。
不对,换做以前的主人,根本就不会给她上药包扎。
像纱布这种布条,只会出现在用来绑手、绑脚、勒脖子才对。
“真棒,一下都没动。”姜仇玉夸赞着,尽管小魅魔听不懂,那她也夸,尽管其实小魅魔哆嗦了一下,但小魅魔已经做得很棒了。
小魅魔又读不懂唇语了。
她更懵了。
消炎止痛的药轻轻涂抹在尾巴的伤处,同时还伴随着主人用唇瓣轻轻吹过的微风。
小魅魔飘飘欲仙,觉得好像被云朵一口吞了。
好舒服的感觉。
随着棉棒在尾巴上来回擦拭,一阵奇怪的酥|麻触|感顺着尾巴尖,再顺着脊骨,一路传上去。
“嗯……”
小魅魔不由自主地仰起脖颈,尾巴尖尖绷得笔直,一句呻|吟从嘴角漏出,暗红色的眸子像是掉色,眸子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那抹红色又掉到哪里去了?
掉在了她的脸颊上,她的脸颊泛红,被动地喘|息起来。
同样的,这抹掉下的红色也落在了姜仇玉的脸上,她左手握着魅魔的尾巴,右手还拿着棉签,她像是被定住了,她都不敢动了。
这地下室才两平米,小魅魔的呻|吟声又如此之大,她当然听到了!
加之她看了前半本的《魅魔饲养手册》,上面写了,当魅魔情|欲高涨时,暗红色的眸子就会变红。
越红代表欲望越强。
她只是给尾巴上药而已啊。
小魅魔好像变得不清醒了!
姜仇玉赶紧放下尾巴和棉签,捡起《魅魔饲养手册》,顺着目录寻找如何应对。
【发|情篇:当魅魔眸子掉色,加之额头和小腹处的魅魔纹变红,即进入发|情状态。可选择玩法有:1.捆绑放置,欣赏其……;2.狠狠x之。】
姜仇玉将这页翻过去又翻回来,就这一段话吗?
小魅魔的尾巴落回去,她顿时清醒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是不是舒服得不小心……说话了?
是叫了主人吗?还是说了什么?
那一瞬间,她神志不清,回忆不起来了。
而现在看主人正在翻手册。
又要完蛋了。
她知道手册里写着关于魅魔说话的规则,她曾听人念过。
那她会被主人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