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您自然说什么都行,本就有求于李之涯。
只是李之涯挑眉又挤眼,绕是这么严肃又着急重要的场合,也让人忍不住偷笑。
李之涯手指弹在满当当的桌面上,乐出了花。“我运气好,得来了一个镖局。或许更多的是帮到你们。”
旁边的张清非暗戳戳的斜了李之涯一眼,不做任何评价,只是烦躁中带着莫名的担忧看向面前的两个小孩。
都来到这了,就不会有人拿他们当孩子看了。
“这些东西说好听点是贵重,金银。难听点就是赃物。”李之涯眉头皱起了,好像是被难为住了,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他李之涯还不想去欺负小孩,可多年的摸爬滚打,哪怕是条狗站在他面前,他也要算计一番。实在不是本意。
知道说的有点重了,就往上提提,说话嘛,谁在意你前一句,每一句。
“但只要合作,天下之大,它们不会有任何身份,只有价值。”
然后展示一下自己的的善意。“唉,我也是没法,那镖局若是真好也不会到我手里,我空有人脉,没有给人脉的东西。怎的不是一个愁字可写啊!”说着说着,李之涯的姿态就从一个吓人的老狐狸变成了一个被世事所困的凡人,没有一点僵硬,把人都给带了过去。
小乞丐若有所思,想去拉江愈的衣角。但好像是不敢还是怎么着,手偷偷上扬没有一丝犹豫的垂下了。
江愈好像感觉到了小乞丐,扭过头,却没发现什么。
江愈从头到尾对李之涯的态度很坚定,你想合作就合作。对他扮可怜的事视若无睹,连奇怪都没有。
在江愈看来,李之涯这样的大官哪需要算计他们,他们还没有那个价值。李之涯说话中的示弱应该是可怜他们,只是想接近他们。
事实明了,哪怕事成对李之涯有其他附加值也是应当的。
江愈不在乎那些,愈发觉得李之涯是个好人。
只是心里想想就算了,要真的认为李之涯是个好人,宰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江愈眉头一扬,想到了回复!
“这不,有了我了!有了我们的东西,大人你,就再也不用愁了!”
两人贼眉鼠眼一对视,头脑思路已然对接。
李之涯好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啊,“那以后常来找我!”话罢,腆着同样的笑脸,拉过来眯着眼看戏的张清非。
“您多润色两句。您了解的多”
卷宗摆在张清非的面前,加上一张空白的纸。
看着李之涯利欲熏心的嘴脸。对于周山行的案子,张清非只能压下过往的一切嫉恶如仇。像一只勤快的蜜蜂,低下头在纸上造假。勾勒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虚假犯人。
模棱两可,却最是有趣。随便在监狱的名单找找,就能摸出三两个,就连身高都不是问题。
没用多少时间,看的出来张清非非常熟练。
进了衙门,没有一炷香,就轻轻松松的完成任务出来。
离与周山行汇合的时间还有很久。他们说好中午前完成不了去周府,完成的话就不用去了。
江愈表示心情好极了,精力充沛。
抓紧时间直接去踩点,说不定运气好能偷几家。
小乞丐这时拉住了江愈的衣角。
“江二,你不嫌怕吗?”
江愈疑惑。
小乞丐憋住呼吸,让头脑镇定。“我之前觉得县令不怕,可今天觉得他怕。我心里可!不安了。”
小乞丐就是小乞丐,哪怕嘴上说着害怕,还是一副带点小嚣张的夸张模样,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心情而是在吹牛。
“什么镖局的,之类的。我就可怕了。他脸变来变去的,一开始吓唬咱们,然后…然后”小乞丐说着说着就想不起来。但气势还在,干脆不管不顾胡说起来。按照规划,他应该是说这么多的!
“然后!他又显摆!他显摆自己懂得多,有价值!还…还不喜欢金银。讨厌镖局。就是,就是…”
江愈比小乞丐高一点,也就只是高一点。
但心智不是一点。
他把手扣在小乞丐的肩上,搂着他离开了这条街,不知怎的,总感觉有人在看。他要去别的角落和小乞丐说话。
江愈左看看右扫扫,虽说这儿人多点,但声音也多,莫名给他个安全感。也是江愈拐了个弯,却看见人更多了,懒得多跑,自我安慰。
江愈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有用。他有时候感觉小孩子就像游戏加载不好,人物冒bug一样。要不等一等,要不帮他刷新一下。看重要程度,他在现代的时候就会主动待在很远的地方等一等。
反正这些孩子都有大人来保护。
他无所谓。
很少见的时候,江愈会帮助刷新一下。其实也就是帮对方理清思路,大人不懂不会故障,但小孩会。江愈坚定的认为,卡着卡着说不定就变笨了,实在于心不忍。
他从小乞丐对李之涯的看法出发,先帮小乞丐理清李之涯的身份好坏。
“不管是监狱还是镖局,李大人都是参与的,基本上出了错,他都会身先士卒,不见得逃过去,因为他是能承担风险的大人身份。这是判断他是好人的基础。
面对弱小的小孩,有尊重,有帮持一把的善良。这是判断他是好人的决定因素。我们本身就太小了,他算计我们,没有大一点的胸怀,他做不到曾经那么大的官,他不配。”江愈语重心长,关键点在于让小乞丐放宽心。
江愈脑中想的多想的杂,不予小乞丐说。说一半自己留一半。
然后江愈帮小乞丐理清上午衙门李之涯说了什么,干了什么。告诉小乞丐我们干了什么,我们下午还要干什么。
如此,解释理解也没用多少时间,倒是彻底给小乞丐扔掉了一堆因为害怕无助担忧正在生成的心事。
江愈拉着小乞丐走走停停,一会儿趴在墙头听声,一会装模作样的离开。
小乞丐手里是类似于现代的“哨子”,一个竹笛。坐在墙头,树枝树杈,盯着四周给江愈通风报信和接应。两人有木篓有时间,还买了一个板车,进入空荡的房宅犹如无人之地,来去自如。
他看着墙里墙外,做江愈的眼睛。没注意背后,也有一双乌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