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愈明明也有些乏力的,可这些乏力都到哪里去了呢,是和这些淤青一样消失了吗?
还是流向了未知的地方呢——比如现在他手中的这枚玉佩。
江愈守着周山行和小乞丐睡下,一个人坐了起来,偷偷去了外面,借着皎洁的月光查看这枚“四眼”玉佩。
玉佩通体绿色,像啤酒瓶。江愈咽了口口水,他没见过玉,但也听说过“帝王绿”的大名,他从没想过这泼天的富贵会到了他手里,所以哪怕捡到了这玉佩也一时没有想起其价值,毕竟21世纪小学门口到处都是一两块钱的“帝王绿”。
可这里是五代十国啊!
哪有什么塑料和玻璃。
没错!江愈知道他穿越到了五代十国,可惜的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毕竟,五代十国,中考不考。
月夜下,万籁俱寂,绿色的玉佩,躺平在江愈的手心。
江愈呆滞的回忆佩戴玉佩后的不同,其中首当其冲的是他的心脏。江愈很明显的感受到心脏蓬勃的泵血,而且他对这种流畅的心悸没有产生任何不适,像是飞速的进行了身体的高强度代血,自然的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新陈代谢一般。
这种东西,真的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吗?
江愈一夜无眠,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宝物,继而觉得不对。以他唯物主义的观念解释,应该是是玉佩中的磁场加速了身体上时间的流速。没什么不可能的,他都逆着时间穿越到这里了。
时间,如何神奇的东西,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县衙,
清晨的太阳升起,轻薄的雾光照进了纸窗,张清非叫醒了伏案睡觉的李之涯,面带笑意,说是害怕要让他陪着,结果就是在他旁边睡着了。
把摞的乱七八糟的公务交给他做。
张清非咧咧嘴,叫又叫不醒,真是看见这老小子就心烦。张清非一脚踹了过去“滚回床上睡去”
李之涯醒了,看见这个大爷,一口怒气没忍住,拿起手边的案卷丢了过去,“奶奶的,不能轻点!”
“我知道你睡的跟头猪一样,结果这都能醒?”
李之涯哑口无言,把头扭到了一边,不理张清非。还想让他回去睡觉?做梦!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张清非正好累了一晚上,那堆东西由爱负责的人接手了,他正好乐意。切!还不搭理他,他也不想搭理李之涯。
“李之涯,那个周隐山回家了?”张清非将手里散开的案卷重新卷好放回桌子上。
李之涯点头,然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皱起眉头。“你听说过这样一件事吗?现在的周家里埋藏着周潜风的孩子…”
张清非觉得有趣,逗李之涯“所以你知道了那周隐山是他儿啊?”
李之涯坚定的摇摇头 “是他的弟弟周山行。”
张清非百无聊赖的招招手,“你还是别想了,不是”
李之涯瞪了张清非一眼,气轰轰的把头扭到一边去。卷宗豁然铺开,他今天就是死,也绝不再看这看不起人的一眼!
张清非还想继续说,扭头看见这老小子又生气了,那欠揍的模样…真是搞笑…
周府,
“爹,您知道山行的事了吗?”
这个周烟台还真不知道,他示意周隐山继续往下说。
周隐山眉头紧锁,“山行当街勒索了县衙的师爷。除此之外…我也是听说,他还偷了衙门的马车。”
周烟台扶着茶杯的手一抖,一杯差点全撒了,“哈!”
周烟台看着周隐山,低头叹气,心里五味杂陈。这孩子,是不是都知道了 “隐山,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骗来骗去,做来做去,与你小弟弟争风吃醋。没有文人风骨”
周隐山猛的抬起头,爹在说什么,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周隐山作揖“父亲,隐山毫无与弟弟争风吃醋之意,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说罢,周隐山看向闷头喝茶的周烟台,眼里充满了对对方理解自己的期望。
周烟台没有回应他,做生意的人习惯的假笑挂在了脸上,却依然带着冷漠的态度“我也没有说你一定有啊”
一番话让周隐山的僵滞挂在了脸上。周隐山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从回来以后,父亲就总是躲着他。一定是家里发生什么事,让父亲讨厌自己了!
“父亲…我离家这些天,家里可出什么事了?”周隐山不信邪,非要从父亲嘴里撬出话来。
周烟台看他真诚的目光,一时也躲闪不及,终究还是个小孩,把事情挑明也好,以后应该不会犯了,“隐山,你是不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什么?”
话说出口,周烟台见周隐山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心里堵了口气,难道就非要让他来做这个恶人吗?
他想了想,挣扎了一下,还是作罢,没有说出口。
但这件事不能到此为止,他必须在最后点他一下。“隐山,人在做天在看,你再聪明也逃不过大人的眼睛的,你还太小了,知道吗?有些事,我也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不要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话,做好自己就行,府里吃穿用度都是先紧着你的。你和你弟弟不一样,你天生就是读书当大官的料,而你弟弟,他就只能待在垂狮继承我的家业做些小买卖了。你,真的不用顾虑着他,皇上御赐的机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那是经过家族讨论的结果。”
周烟台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我不会给他读书的条件的,不用担心他和你争抢进仕的机会。以后不要再做恶劣的局去陷害你弟弟了,他不需要。”
话毕,周隐山寂寥离开。
周烟台放下空荡荡的茶杯,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小儿子正直,好学,和他一样。还在武清学院靠着一股气做着编外生,想都想不到自己哥哥会造谣给他扣这么大一口锅吧。
周烟台安顿了马夫三天去学院看一趟,比起强硬的绑他回来,他更希望儿子看清,早日自己放弃,从看人下菜的书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