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琪安静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有些局促的断腿男人，面无表情。

凌桓紧张又期待，眼有水光：“你是……小玥吧？”

“是。”凌玥琪像个木头，过一会又补上一句：“好久不见。”

凌桓一家都为重逢而激动，只有凌玥琪冷漠得像个无法共情的看客。

凌玥琪安静看着他们又哭又笑，在他们劝她留下过夜后拒绝了，理由是她不放心她哥一个人在家。

一阵推脱后，天色已晚，凌洛翔骑摩托送她回去。

凌玥琪听着呼啸的风，问凌洛翔：“半血种也会残疾？”凌玥琪接触过的同族不多，虽然班里有位纯血种同学坐着轮椅，但她还是想问。

“当年爸摔伤太重，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头盔下传来的声音很闷。

“如果他拿我的血泡断口，是不是能再长回来？”

“想什么呢？！别瞎搞！没用的，让他废着吧。”

凌玥琪，“跟我说说你们家的事呗。”

“是‘我们家’。”凌洛翔纠正她。

凌玥琪笑起来，“好，我们家，哥你跟我说说呗，爸的两个老婆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复杂，凌桓婚内出轨孟晚，前妻和他离了婚，生下凌洛翔后发现他跟凌桓长得太像，就让凌桓来养。

“这样啊……那你不恨他吗？”

“我妈吗？为什么要恨？”

“我是说，凌桓。”

凌洛翔沉默几秒，才回答：“多少有一点，不过我们一起住了那么多年，他对我也挺好的，我不跟你装什么善良大哥，我觉得他断腿就是报应，但也就这样了。”

“也是，毕竟你不是被他从你亲妈那里抢过来养。”

城郊开到公路，凌洛翔车速减缓，他听凌玥琪话头不对，想起她对搬过来住的排斥，“小玥，爸妈他们也只是想多看看你，你不回来住也没关系的。”

“我知道。”凌玥琪点头，“就算你们硬要逼我住过来我也不愿意。”

“……”

“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一堆破事，搞得我心情非常不好。”凌玥琪把抓着后面架子的手收回，搭上凌洛翔肩膀，“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我不高兴的时候，需要闻点血味才能冷静下来？”

凌玥琪赶在凌洛翔刹车前猛地把他推向左边。

车翻，人倒。

马路上其他车紧急刹车避让。

凌玥琪捂着黏糊糊的头，艰难爬起走向凌洛翔，虽然看不清他头盔下的表情，但他后退的动作令她非常开心：“不好意思啊哥，我神经病犯了。”

脑袋上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凌玥琪闭眼深吸一大口气，享受完后她满意地回归沉睡。

凌玥琪睁开了眼睛，在剧痛中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