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布菜的是慕龄,今日的菜颇为精致,除了燕窝粥,还有不少软糯的点心和甜汤。
符卿云的伤还没好,又喝不惯苦药,每道甜汤都是精心熬煮的药膳。
符卿云的手落在瓷白的勺子上,眼睛却放在柳倾秋的身上。
柳倾秋神色如常,从他的眼眸中读不出半分的委屈求全。
他实在好奇,自己昏过去的这两日,柳倾秋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怎么这人能转变的如此之快,连带着慕龄几个也略略转了点性子。
“殿下可是不满意?”慕龄见符卿云不动筷子,便问了一句。
符卿云回过神来,说了句“满意”,随意先吃了几口。
柳倾秋见状,起身盛了碗燕窝放在符卿云的面前。
符卿云见状,抬头看了慕龄一眼。
慕龄会意,带着一众人等离开了外殿。
柳倾秋察觉到符卿云想干什么,他没有开口,只将面前的点心也推到符卿云眼前。
“听说柳奉君去过云霞殿了。”符卿云不知道该怎么旁敲侧击的问,索性就直接问了。
柳倾秋抬了抬头,很快又垂眼道:“殿下听谁说的。”
“你说是还是不是。”
“是。”
东宫到底是太子的东宫,虽在东陵王眼下,却也还是有几个忠心的人。
“可是受了委屈?”符卿云又问他。
柳倾秋听见这句话,拿起筷子的手微微滞了一滞:“没有,只是去问话,行刺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仔细查问的。”
“当真没受委屈吗?”柳倾秋这么说,符卿云倒是有几分不信了,这人不声不响的,别是已经被东陵王吓唬傻了。
符卿云放下手里的勺子,见柳倾秋仍旧垂着眸,便伸出手将人摆正了,让柳倾秋正对着自己,只能看自己。
“倾秋,我今日对你明白说了,那日让你做我的奉君是下下之策,保全你的性命才是真正的目的。你不需要这样侍奉我。我知道你的志气不在此处,若是无事,就去读书,去做什么都好,总之不要做这些。”
符卿云的一番话,让刚刚平静下来的人心中又起了涟漪。
他说的话是那样的熟悉,目光又是那样独特,他简直太好被认出来了,自己真是太傻了,怎么从前没认出他来呢。
“殿下是权宜之计,臣所也是权宜之计。既然要做戏,何不认真些。殿下舍命救我,我被殿下的真心打动,不是水到渠成的吗?”柳倾秋问他。
既然这件事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他就为符卿云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也是。”符卿云似乎接受了柳倾秋给他的理由,他思量了片刻,忽然又问道,“柳奉君方才所言,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话?”
符卿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是眼下他在太子的身躯里,柳倾秋这么对他,他总有些别扭。
他救过柳倾秋一命,眼下太子也救了柳倾秋两次,那在柳倾秋心中,是不是太子也有了一席之地呢。
“对殿下是恩情。”柳倾秋回道。
“对符将军呢?”符卿云又问。
“是……”
“是什么?”符卿云穷追不舍。
柳倾秋看着眼前刨根问底的人,没有说话。
是什么,他不知道吗?自己都那样了,符卿云拿他当什么呢,当兄弟,还是门客。
“殿下别再问了,午后公主和驸马要来探望殿下,殿下早些用膳,早些应对吧。”
柳倾秋用正事将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他虽有意,却不想把这些意都用在今日。
符卿云这人,向来迟钝。也挺好的,做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你不说,是怕我降罪于你吗?”
“是,粥要凉了,殿下快喝吧。”
嘴里有粥,就不能问东问西了。
柳倾秋没再陪着符卿云,见他开始用膳,便起身出了大殿往偏殿去了。
符卿云正纳闷柳倾秋去了何处,便看见这人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了,头发也竖好了,外头罩着见月色的纱衣,腰肢朦胧在下一层,好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