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冬眠时就冬眠,人不能和天气对抗……”
刘秀儿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地说道。
她心里想着,自己的节操比天高,绝不能向这恶劣的天气和楼锦朔的 “恶势力” 低头。
曾经在困境中都未曾屈服,如今又怎能轻易妥协。
“嗯!你说什么?”
楼锦朔佯装没听清,故意作势要将刘秀儿往雪融处一丢。
他一边做出要丢人的动作,一边偷眼看着刘秀儿的反应。
“喝!”
刘秀儿吓得脸色苍白,什么节操、什么骨气,一下子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瞬间忘了自己前世已是二十七岁的 “高龄”,连忙抱紧楼锦朔的颈项,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说人又不是熊,干么冬眠,太颓废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楼锦朔怀里缩了缩,试图从他身上汲取更多的温暖。
此刻,生存的本能战胜了一切,往昔的骄傲与倔强在这冰寒中也不得不暂时让步。
“然后呢?” 楼锦朔看着在自己头边蹭来蹭去的小脑袋,心情格外愉悦,不知不觉间,他将原本提着刘秀儿的姿势改成了抱。
若是楼家的人此时看到他这副模样,定会惊得跌坐在地。
要知道,平日里的楼锦朔,向来都是一副高冷、眼高于顶的模样,如今这般温柔地抱着一个人,还满脸笑意,实在是反常、反常、太反常了,简直让人觉得天要变了。
而刘秀儿呢,此刻还沉浸在寒冷与害怕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楼锦朔的变化,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生怕自己再被丢到冰冷的雪地里。
她心中默默期盼着,这场 “闹剧” 能快点结束,自己能寻得一处真正的温暖之地。
刘秀儿听闻要去打猎,那原本因寒冷而略显僵硬的小脸,瞬间挤出一个皱巴巴的笑脸。
她眨巴着灵动的双眼,小嘴如同抹了蜜一般,甜甜地说道:“打猎去,我给楼哥哥提箭袋。楼哥哥如此神勇,定能左打猛虎右杀狼,一脚踢碎蛟龙头盖骨。到时候,再给小九割几只熊掌,咱们今日就去大开杀戒,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统统一网打尽!”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小拳头,脸上满是憧憬,仿佛那威风凛凛打猎的场景已然在眼前展开。
楼锦朔听着刘秀儿这夸张的话语,嘴角微微一弯,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说道:“还大开杀戒呢!你就两只小手,能提多少猎物?依我看呐,一只小羔羊就能把你压得爬不起来。”
他一边调侃着,一边斜眼瞟了瞟刘秀儿,眼中满是笑意。
恰在此时,厨房那边传来一阵羊的叫声。
刘秀儿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心中纳闷,这家里什么时候养羊了?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吩咐过。
正疑惑间,楼锦朔开口解释道:“你哥让人从军营给你送来的,他们去巡防时在黑水河边捉了十几只,说是让你炖羊肉汤吃,好好补补身子。”
“嗯!哥哥疼我。”
刘秀儿眼睛一亮,心中满是欢喜。想到即将能喝上热汤,还能大口吃肉,她不禁舔了舔嘴唇。
这些日子,老是吃腌肉、熏鸡,她都快吃腻了。
这越临近年节,菜蔬就越发稀少,简直少得叫人绝望。
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一块熏肉了,整日被挂在檐下风干。
“我不疼你?” 楼锦朔一听这话,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较劲的意味。
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刘秀儿,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疼,楼哥哥自然疼我。”
刘秀儿连忙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可是若能让我穿上鞋子,那就更好了。”
说着,她露出渴望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眨巴眨巴眼睛,开始卖萌。
她心里清楚,仗着自己这孩子般的幼小身躯卖萌,实在有些可耻,可眼下也实在是别无他法。
“少装出一副可怜相,好像我虐待你似的,哥哥我可是正人君子。” 楼锦朔佯装生气地说道。
话一说完,他竟直接抱着刘秀儿往屋里走去。
刘秀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抓住楼锦朔的衣服,心中暗自嘀咕,这楼哥哥又要搞什么名堂?
“嗟!什么正人君子,分明是小人得志。” 刘秀儿在心里小声嘟囔着。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楼锦朔轻轻地摆到了椅子上。
刘秀儿刚在心里暗自吐槽完,忽地惊住了,只见楼锦朔蹲下身来,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的脚。
她顿时两眼睁得又大又圆,仿佛被雷劈到了一般,心中满是震惊,这他…… 他在做什么?
“脚真小。” 楼锦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地拿起刘秀儿的脚。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那脚还没他的手掌心大。
刘秀儿见状,吓得差点跳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楼…… 楼哥哥,我自己来,你别费心……” 她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别动。” 楼锦朔眉头一皱,低声喝到。
那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没动。” 刘秀儿都快哭出来了,脚在人家手上,她哪敢乱动啊。
她心里害怕极了,万一楼锦朔凶性大发,像扭断土匪脖子一样将她的脚踝折了,那可就真的疼死了。
她只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紧紧地盯着楼锦朔的一举一动。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刘秀儿更加惊惶了。
只见楼锦朔像个变态一般,在她那玉白的小脚上摸来摸去,随后又轻轻地帮她穿上缝了好几层细布的兔毛边短靴。
刘秀儿心中慌乱不已,她在心里惊呼,让皇上的小舅子跪在脚边给自己穿鞋,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会不会遭天谴被雷劈呀!
哎呀,她只觉得心慌慌的,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而楼锦朔呢,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刘秀儿的异样,自顾自地认真帮她穿好鞋子,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靴子的边边角角,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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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 羊…… 那莫不是羊?”
刘秀儿途经厨房之外,眼中陡然绽出惊喜之光,双目圆睁,仿若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手指颤颤地指向那刚刚被放血、瘫倒在地的母羊。
彼时,厨房周遭弥漫着浓重的烟火气息,夹杂着牲畜血腥之气,在昏黄的光线里,那母羊的身躯显得格外突兀。
楼锦朔满心无奈,瞧着刘秀儿这副模样,心中虽恼却又无计可施。
只因她,他们已然耽搁了太多时辰。
他长臂一伸,将刘秀儿一把夹在腋下,语气里满是不耐:“我自是知道那是羊,何须这般大惊小怪。”
楼锦朔身着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剑眉下双眸透着几分冷峻,在这小小的边城府邸后院,他的举止带着与生俱来的洒脱与不羁。
“绵、绵羊……”
刘秀儿喃喃自语,仿若在这荒芜的边城之中寻到了稀世珍宝。
她心想,莫不是老天爷垂怜,终于听到了她心底的声声祈愿,送来这保暖之物?
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那羊身上厚实的羊毛,仿佛已然瞧见了温暖的衣衫、柔软的毛毯。
楼锦朔翻了个白眼,只觉这羊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羊臊味刺鼻,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还生怕刘秀儿沾染了疫病。
他夹着刘秀儿,又要抬脚离去,可刘秀儿怎肯罢休。
“等等、等等,楼哥哥你且等一下,我得和陈婶说句话。”
刘秀儿急得不行,在这穷乡僻壤,好东西就在眼前,怎能轻易错过?那可是暖呼呼、软乎乎的羊毛啊,在她眼中,那羊毛宛如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宝藏。
“长话短说。” 楼锦朔眉头紧蹙,将刘秀儿放下,神色间尽显不耐烦。
他双手抱胸,双脚微微分开,站在一旁,看着刘秀儿,像是在说再耽误就真要发火了。
“嗯!很快的,一下下就好。”
刘秀儿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极短的距离,而后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溜烟掉头朝着那死羊的方向奔去。
她身形娇小,脚步却异常轻快,转瞬便到了陈婶身旁。
刘秀儿脸上堆满笑容,恰似春日盛开的繁花,问陈婶道:“陈婶,您这羊毛可打算卖呀?”
陈婶正弯腰收拾着宰杀羊后的杂物,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诧异:“卖什么卖,这东西谁会要哟。”
“那您打算怎么处置呢?”
刘秀儿满心疑惑,在她想来,许是这边城养羊之人众多,羊毛才显得这般不值钱,故而无人售卖。
陈婶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似觉得这问题有些好笑,回道:“丢掉呗。”
“什么?” 刘秀儿听闻,眼睛瞪得滚圆,好似两颗铜铃。
她心中暗忖,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如此好用的羊毛,竟要白白丢弃,他们怎就不知这羊毛大有用处呢?
制作羊毛线,织成羊毛毯,再缝制成羊毛衫…… 桩桩件件,皆是潜藏的商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此刻,刘秀儿脑海中已然勾勒出一幅热火朝天的商业蓝图,仿佛看到了数不尽的财富滚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