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
这几年间,要说大事,便是屹立数百年的聂氏突然宣布退出仙门,在仙门各家收到一份帖子后,派人到聂氏一探究竟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聂氏早已人去楼空。
关于聂氏的突然消失,各种猜测可谓是众说纷纭,而与聂氏一向交好的天机门则显得有些过于气定神闲了,显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刚开始,妘长远收到不少仙家的书信,清一色都是询问聂氏的事,他也只得回信敷衍几句。见天机门守口如瓶,其他门派也不好真的到云迷山中逼问天机门掌门,说到底那毕竟是聂氏自己的事。
若问这些仙家为何不去问聂氏的姻亲,聂氏宗主夫人的妹妹,时任梦泽林氏掌门林素尘。不是没人想到她,而是不敢。从聂氏广发退出仙门的帖子后,梦泽门中人闭门不出,而那林素尘早就放话,若是谁敢因聂氏的事情上门,必要让那多管闲事的人再也不能说话不可。若是换作其他人,可能也只会觉得这不过是唬人的。但这林大掌门可是向来手狠果决、说一不二的性子,寻常自然不敢上门,而仙门世家大都端着自己仙门大家的架子,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至于天机门一如往昔,随着少年一代渐渐长大,已可窥见兴盛之象。这几年仙门中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倒让天机门弟子们能够心无旁骛,潜心修炼。妘长远夫妇依旧操持着宗门事务,一切安好。
妘清下山后,时不时会捎回来一些书册灵石,偶尔回来看看兄嫂和楚恒殊妘衡,但每次只主要一两日便又离开了。而楚恒殊自妘清下山后,也会时不时下山走走,短则一两日,多则半月。其他大部分的日子,除了修炼之外,就是教授年轻弟子们术法。妘衡因本源为灵珠,修习若与其他弟子相同,到底有些枉费了他的天资,于是楚恒殊特地选了一些适合他的功法和术法,每日上午指导他一两个时辰。妘衡本就聪慧,又比别的弟子更为刻苦,三年间颇有进益,较之其他弟子修为强了不少。
这一日,天气正好,楚恒殊照旧在后山教授妘衡练功,只是今天他总有些心神不属。抬头看看日头,原来快到中午了,妘衡还有一套剑法没练,但见楚恒殊那恍惚的模样,他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父亲,其实我可以自己看书练习。”
楚恒殊正坐在一旁树荫底下的一个光滑的巨石上,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符篆,听见妘衡的话,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见状,妘衡大声喊道:“父亲!”
被他突然的一叫吓了一跳,楚恒殊捂着心口,皱着眉头看向他道:“你这孩子!干嘛突然这么大声,你爹我不禁吓。”
看楚恒殊被自己惊到,妘衡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父亲,对不起,不过您适才是不是在想母亲?”
楚恒殊直起身,翘起二郎腿,左手支着脸,郁郁道:“你说,今天的灵鸟怎么还没到?”妘衡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日晷,不解道:“现在不是还早吗?”
楚恒殊说道:“你懂什么,你娘的灵鸟每天都是卯时到的,现在辰时都过了。”
妘衡宽慰道:“估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楚恒殊拧着眉头,喃喃道:“肯定有什么事,不管了!”突然猛地起身跑了,跑了没几步,又回头朝妘衡嘱咐道:“我去找你娘,你好好修炼!”
说完摆着手,一溜烟跑了,留下的妘衡一脸无奈。他想母亲那么厉害,而且身上还有父亲准备的那么多符篆,莫说寻常妖邪,便是什么大妖精怪的,也伤不了母亲分毫。何况,若真有什么事情,父亲身上还有鱼纹配,如何会感应不到呢,还是关心则乱了。但又转眼一想,父亲去找母亲也好,脑海中浮现刚刚父亲那比自己还活泼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