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安娜将女孩们卖给改造人实验室，凭着出色的嘴皮子功夫跟对方讨价还价多要了两千块。

没人想到这个狡诈的人贩子居然是仿生人，只要撕掉仿生人的标签，他们外观看起来和人类别无二致。

踏入基地的大门之后，李棠和兰佩儿被带往Omega改造区，明珂进入了Alpha改造区。

一路上兰佩儿的哭声没有停下，李棠只好不停地安慰她，隔着很远的距离，明珂依然能听到她们低语。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李棠声音轻柔，简直跟天使一样。

兰佩儿将信将疑：“真的吗？”

守卫“哈哈”大笑：“你们可是娇贵漂亮的Omega，能有什么事？教授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

李棠：“那Alpha呢？他们会怎么样？”

“他们可是要被改造成机甲战士的实验品，当然会比你们辛苦一点，不过也是有概率能活下来的。”

李棠眉尖微沉。

“咚”地一声，厚重的铁闸门被拉开，手持机关枪的士兵在门口把守，瞧见明珂，露出轻蔑的表情。

“女的？”

“货真价实的Alpha，不信你闻闻。”

大块头士兵在明珂身上嗅了嗅，皱眉后缩。

即便是Alpha之间，其信息素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差异，这也导致彼此间形成排斥和压制关系。

两守卫交头接耳：

“你给了多少钱？”

“这个数——”

“你小子，拿了不少回扣！我警告你，你上次带来的几个实验品全死了，没有一个成功的！你拿货的时候认真挑，有些一看就不行的，别再弄进来了，我可不想处理那么多尸体！”

“知道知道，最近货源少，没办法嘛。将军反正不在，教授也管不过来，你就当不知道，钱我分你一半。”

“……进去吧。”

明珂进入闸门，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收走，守卫们像捡了宝一样分赃。

最不值钱的小刀被扔在地上，大块头守卫私吞了她的电磁炮，猴精守卫拿着违禁品把玩：

“这是什么药？莓果？居然有这么多？不会是假的吧？”

明珂：“还给我！”

“别激动，我先替你保存着，”猴精守卫龇着牙笑，“等你活着出来，我再还给你。”

“我先带你去休息室。”

*

所谓的休息室，实际上就是个大型监狱。

Alpha们分不同实验阶段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明珂和几个哭唧唧的年轻男A被关在一块，一些正在进行“实验改造”、以及改造完成得差不多的Alpha拥有独立的小单间。

这里的气味令人作呕，Alpha们表情麻木而痛苦，对于明珂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致。

明珂找了个位置休息，没过多久隔墙传来杀猪般的嚎叫，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实验员推着床位运送一名伤痕累累的“实验体”，将其丢在了明珂他们的隔间。

男孩们吓了一跳，集体往后缩，不敢看伤者的情况。

明珂站在伤者旁边，和那双绝望的眼睛对视。

所谓的改造实验，实际上就是用辐射、药物、激光等手段在实验体身上肆意伤害，制造出千疮百孔的残破身躯，再用特殊手段保证实验体不会立刻死去——身体在不断地受伤和自我修复的过程中异化出了特殊功能，同时精神力大大增强，使得他们成为反叛军所需要的机甲战士。

严格意义上说，明珂眼前的伤者算不上Alpha，他瘦得跟细狗一样，身上没有一块多余的肉，皮肤上布满细密的针孔，腮帮子因为嚼树皮嗑药而鼓得变形，是这颗星球上盛产的贫民窟瘾君子。

也许他也是被家人卖到这来，也许是为了嗑药钱自愿跑来的，门口的守卫明知道他不合格，为了多拿点回扣硬是给他买进来。

人命一条，能值几个钱？

十分钟后，明珂看着他咽气。

实验员一句“可惜”都没有，喊来大块头守卫将尸体拖走。

明珂看见他将自己的电磁炮挂在腰间。

实验员：“下一个，你几号来的？”

被指到的男孩瑟瑟发抖，哭着被带走。两个小时后，实验员再次送回来一具濒死的尸体。

“已经七个了……他们都没活，”角落里男孩崩溃着说，“骗人……你们都是骗子！说好了80%的存活率呢？”

大块头守卫推着移动床，骂道：“干他娘的，要怪就怪你们几个太逊，没命活下来！”

男孩冲上去撞他，殴打他的肩背，“骗子！杀人犯！”

明珂作势去拦，顺手摸回了自己的电磁炮。

守卫将他们都撞开，对着男孩一堆拳打脚踢。

实验员对此司空见惯，点了明珂：“该你了。”

明珂唇角微勾，跟着进入实验室。

更衣间。

实验员穿上防护服，跟明珂说：“衣服脱了。”

明珂脱去外套，问他：“要脱干净吗？”

实验员态度极其恶劣：“全部脱掉，我说的是全部！”

明珂：“刚才那几个被送回来也没有全部脱啊？”

“你是女的，让你脱你就脱！”

明珂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一截腰腹，问他：“没见过女人的胸？”

实验员眼睛盯着她的肉.体，明珂带着笑意靠近，掀开他的防护服，将电磁炮插在胸前。

“滋啦”一声，实验员僵直在原地，昏迷过去。

明珂换上实验员的衣服，穿上防护服，将实验员扒光了放在床位上推出来。

一位胡须发白的老教授坐在控制室里问：“准备好了吗？”

明珂回答：“准备好了。”

她观察实验室的布置，将实验员送进一个黑箱，镣铐锁住他的四肢，辐射器、激光枪、机械手术刀都对准了这具白胖胖的肉.体。

教授在外面操作，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惨叫。教授心不在焉地问：“前面几个有存活的吗？”

明珂：“没有。”

教授说：“真没意思，这颗星球上合格的实验品太少了，都是些没用的毒虫。”

明珂：“。”

教授：“不过没关系，绿地已经被我们征服了，我们的实验基地很快就会搬过去，还会有新的实验品可以用。”

明珂：“不是还有很多地区没投降吗？”

这话引起教授的注意，他愤愤说：“你懂什么？绿地大部分地区都是一盘沙，根本扛不住改造人机甲大军！他们的政府官员都吓得坐飞船离开这个星系了，只有极少数的地区负隅顽抗，胜利近在眼前，不许说扫兴的话！”

明珂：“是。”

教授：“我去看看Omega那边，剩下的操作你来弄。”

明珂：“好。”

等他离开，实验室只剩下明珂一个操作员。

她按流程折磨实验员，杀猪般的嚎叫从未停歇，比前面几位更加孔武有力。

控制台的信号器闪着一定频率的光，那台仪器同样拥有脑机接口，明珂触摸控制台，成功侵入精神网！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入侵陌生的设备，而且只有她一个人！

安娜的声音说：“小5？你找到了设备？”

明珂：“她们呢？你知道她们的进展吗？”

安娜将Omega区的监控画面调给明珂看——

布置得毛绒绒的温馨房间里，女孩们瑟缩成一团。她们衣服布料极少，每个人都cos成不同的形象，有的戴着猫耳装扮成兽人，有的背着白翅膀打扮成天使，有身上布满羽翼像鸟一样伏在旁边的，也有失去手和脚只靠一条蛇尾蠕动的……等下？！

这是cos吗？鸟人和蛇人是怎么回事？

再cos也不能失去人类的特征啊。

明珂震惊到失语。

安娜：“如你所见，这里的Omega被改造出来，是用来取悦当地权贵的。”

明珂：“……权贵们喜欢这种？”

安娜：“毕竟真正的兽人并不存在，改造出来的‘人宠’越是罕见，越能彰显出权贵阶层的与众不同，这是人类任何时期都存在的问题。”

明珂看着画面里穿着白色猫娘服装的李棠，视线停留在她露出的胸前曲线上，心跳快了半拍。

兰佩儿和她在一起，画面中教授出现，满脸笑意盯着她们俩，让守卫将她们带出来。

明珂：“她会不会有危险？”

安娜：“应该没事，改造成猫娘也挺可爱的。”

明珂：“去保护她！别让任何人碰她！”

安娜：“可是小4……”

明珂冷静说：“有小4的线索吗？”

安娜：“很遗憾，没能找到皮小4……”

明珂：“不用继续找了，她既然不在这说明被带出去了，或者她根本没来过这里！你去保护李棠和兰佩儿，我去Alpha区行动，你们听到暴动立刻撤离！”

明珂退出精神网，黑箱里的实验员早已昏死过去，明珂找到Omega信息素对其大剂量注射，实验员在强大的刺激下惊醒过来，随之而来的是第二轮伤害。

她将濒死的实验员推出去，Omega信息素的气味在牢房里扩散，实验体们暴动着摇晃铁栅栏，怪物一样乱叫，吸引来外面的守卫。

明珂连续两枪放倒守卫，将钥匙丢给牢里的怪物，从闸门走出去。

身后爆炸声响起，明珂没有回头，仰头看向天上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