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对方似乎没把这当多大回事,也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着说道:
"看来传闻中说的不错,如今的池家家主比起以前的那位可要心狠手辣多了。"
那陆某人本来半躺在椅子上的姿势,现在稍稍坐直了些,伸出他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摊开,又说:
"那也成,我也不过是替人办事,本来与我关系就不大,这样,你先拿药来,我得确保你不会骗我不是?你说呢",说完露出一副看似人畜无害的笑。
池漓渊对此半信半疑,想着反正这人左右走不了,便从衣服里拿出一瓶药来,放在桌子上,说道:
"外敷,一日三次,两天便好。"
那陆某人拿起那瓶药,打开盖子,随即就撒了点在自己手上,果然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始愈合,血也开始正常的流了,他取出一块帕子仔细擦干净,擦完后叠起来收回去,等到手上逐渐形成一道疤,才又拿盖子盖回去,将那瓶药收起来塞进衣服袖子里。
这陆某人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已结痂的手,微微笑道:"池家主果然诚意满满。"
在他要用药的时候,池漓渊把桌上的那盘点心拿开了,一边等他弄,一边慢慢吃着刚刚池涟留下来的糕点,只不过单吃太过干噎,又向店小二要了份茶水,混着吃才勉强咽了下去,还是茶馆里的花糕好吃些,现在那人终于弄完了,于是放下盘子看着他说道:
"既如此,你也不用担心了,我要的东西在哪。"
"池家主既然都如此诚心诚意的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说假话呢?那东西既然对你们那么重要,我自然是随身带着来的,就在店家柜台那存着,你自去取就是,就说是我准的,时候不早了,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有事,得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啊,告辞。"
对面的人边说边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把扇子,欲准备出发了,池漓渊一抬手拦住了他,说要等过了目确认才行,那陆某人无奈摊摊手,只好和着池漓渊一同下楼去柜台那查验一番。
待小二哥将那盒子拿出来的时候,与昨日的盒子有所不同,上面竟套上了密密麻麻的机关锁,池漓渊看向一旁的陆某人,眼神好像在说:
"这是怎么回事?"
被质问的那人展开手中的扇子,轻摇着,语气中仿若有些骄傲,说道:"怎么样,我可是连夜特意加强的防护,怕寻常人拿了里面的东西去,这下更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池漓渊将手放在盒子上,细细感受里面涌动的灵力,和昨晚十分熟悉,便也没再说什么。
陆公子趁此机会说他真需得启程了,好路上时间充裕些而不用着急忙慌的,这些机关锁对她来说想必并不难解,不过多费些时间,池漓渊这次也就没再好拦着,那人便告辞离开了。
陆公子走后,池漓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盒子,随即用手在那些所谓机关上掰弄了几下,没过多久全都脱落了下来,露出与昨晚所见一般大小的盒子,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上面锈迹斑斑,还长了青苔,挂锁处是用金镀了的,因而十分显眼,此时上面的锁已被她取了下来,她心里忽然开始略有些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担心或是其他的情绪在里面,深呼了口气,提起上面的把手,小心的将那盒子打开了。
谁知一打开刚才那熟悉的灵力涌动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在里面的只是一块光滑的鹅卵石。
???????????怎么可能会是这个!!!?????。。。该死。
对啊,受人所托来着,给了这边那边怎么交代?
池漓渊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竟被那陆某人给耍了,就要去追,转而想想复又赶紧折返,找那店小二交代了些事方才匆匆离开。
另一边,池涟知道自己添了很多麻烦,所以阿姊才找借口让她先出来玩,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随着各个店铺都纷纷开张,越来越多的人来赴今日盛会,街上也逐渐热闹起来了,各个小商贩忙着摆东西,好吃的好玩的琳琅满目。
她才终于兴奋起来,高兴的跑过去,尝尝这个,试试那个,逛着逛着不觉忘了时候,当刺眼的阳光照到她的眼里,才发觉时候不早了,本来想再看看,可看着来往的人那个不是你说我笑,顿时觉得一个人没意思,既然周围的人群早已变得络绎不绝,她觉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她家阿姊和那个怪哥哥,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在谈笔交易,又不是谈婚论嫁,还要三媒六聘,旧俗规矩什么的,还能聊到哪里去,于是赶回到原来早上去的那家酒馆去了。
"什么,你说阿姊她走啦啊?!"
池涟一进门就被小二哥拉住说和她一块来的那位人已经离开了,虽然说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心中仍很是沮丧,毕竟这次是不告而别,且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看见了。
"对了,刚才那位姑娘走的时候叫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店小二摊开一块布,里面有块包好的碎玉,那块玉的下面压了张纸条,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嘛",池涟心想。
于是她拿了这两样东西,告谢出来,把玉好生收了起来,打开那张纸条看了看,最上面上面写着:
"玩得尽兴,不必等我。"
没有你怎么可能玩的尽兴嘛,真是的,每回都是这样,池涟不禁撇撇嘴,又继续把剩下的内容看完:
"小妹,收好那块玉,有危险你知道怎么做,我会来救你,注意安全"。
之后的话很显然写的很急,有些潦草,但还是加上提醒,"不放心你就不要总是走嘛",池涟心里忍不住吐槽道。
接下来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游玩的一天了,不过这次不用回去练功,可以清闲一天也是不错了的,身上的银两也足够她细细逛集市玩了,这样想想她的心里又不禁开心起来,便蹦蹦跳跳的又往街上去了。
"大过节的,光天化日之下,你个死要饭的竟然还敢偷东西,伙计们,给我往死里打!"
池涟刚付了定做的糖画的钱,才拿起来咬了一口,冷不丁就听到背后吼了这么一句话,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不远处围了一堆人,不用想就是围观看热闹的,池涟不禁也凑了过去,想瞧瞧怎么一回事,一边吃一边听着旁边的那些人七嘴八舌道:
"这人看着挺眉清目秀的,也不像贼啊,你们说万一是这老板诬陷他的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谁知道呢。"
"小伙子有手有脚,平白无故抢什么,怪不得挨打。"
"就是啊,大家都是自己挣来的血汗钱,偷偷抢抢的还叫人怎么过生活。"
"年纪轻轻就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后长大还了得!"
"......"
周围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觉得是这样,我觉得是那样,呱啦呱啦的一片,池涟听得有些不耐烦,想着以后还是不要瞎凑热闹了,于是把剩下几口吃完,准备撤退了。
哪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甚至想再挤进来点看看,池涟个头又不高,导致她越往人群外挤莫名其妙反倒被推的越里面,正往前面走的时候,不知是谁还重重的按了她肩膀一下,兴许是那个人本来只是要绊倒了,下意识临时找个支点扶住,这让她一下稳不住身体,连连往后退,就要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不过她后面那人反应挺快,一下就挤到旁边去了,他周围的人不知道的,以为又怎么了,便纷纷避开,原本拥挤的地方愣是给让开了一条道来,于是池涟又退了几步,两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却什么也抓不着,嘴里"啊啊啊啊啊"的一直喊叫,下一秒,只听得底下传来"哎哟"一声,她才勉强站住,松了口气,想起似乎方才踩到一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是踩到了地上躺着那"贼人"的手,而她现在竟站到了圈子里面,抬头见周围人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才反应过来,顿时又大叫一声,连忙拿开脚,涨红了脸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然后又咋咋呼呼的冲向前面扒开两人,往中间挤到他们后面去了。
"小姑娘没事吧,刚才啊,你做的好!这样的人就该多给他几脚,要他长长记性",一位旁边刚挤过来的大娘夸赞她道,池涟摇摇头表示没事,脸上附和着勉强的笑。
她见一时半会肯定是出不去了,只好呆在原地,即使已经毫无兴趣,也只好假装一本正经的和其他人一块儿看着这场闹剧,找了个合适的角度,透过前面人的手臂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地上那人,有一只眼闭着睁都睁不开,微微颤抖,嘴角还渗着血,已被打的鼻青脸肿,手臂上泛起几处紫色,与之相比身上相对情况却是好些,很显然那些打手不少都冲着他那张脸去下手的,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依稀看的出这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应该只比她大几年的样子,仔细看去他身上的穿戴配饰还都是上等材料来的,有好些她都曾在一些比较大的场合里见过......
不会吧,这人难道还是个惯犯?!
"看见没,人小姑娘都看不下去了,你下次还来偷,我就不只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那领头的人也是位少年,只见他面目狰狞,气势汹汹地对着地上那人道。
"你们胡说些什么,我根本就没偷你们东西!你们不过是看我撞见了你们在调戏良家妇女,扰了你们的好事,现在找个借口好打我解气,各位,难道我做错了吗?!",地上的"贼人"挣扎着用一只胳膊颤颤巍巍的撑起来,一手捂着那只被打瞎的眼,终于勉强张开嘴看着刚才喝令打他的人大声说道。
在他刚说话的时候,大家被他们唬了一番,周围的人声稍小了些,等他话音刚落,不禁全都叽里呱啦了起来,那人似乎是没什么经验,听到后有些心虚,后悔刚刚怎么没叫人拦着他,又恐这人再多胡说几句,把事情给闹大了就不好办了,于是只好自顾自地说:
"你,你偷了东西还好意思胡打岔狡辩,哼,谅在今天过节,饶你一次,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地上的人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却被刚才的几个打手迅速给摁住,捂住了嘴,又来了几个人,将围观群众不断地往后赶,众人也不便起冲突,只好纷纷走开了,池涟也随着人群解散终于解脱了出来。
正要朝别处走,背后有人喊住了她:
"姑娘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