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号,假期第一天,但钟令没怎么好好休息。
这天晚上,他和其他演员一起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第二天是首映礼,演员、工作人员都要提前准备,钟令铭记母亲大人的嘱托,在化妆师房间见到陈安学后,见他得空要了签名。
作为剧组最大咖演员,陈安学没什么大牌架子,他下午三点多才匆匆飞回北京,晚上还有两个采访,忙得连自己房间也来不及回,在化妆师这儿弄完等下就可以直接出去接受采访。
钟令谨慎地站在一旁,看见陈安学签完名连忙道了声谢,转身要走时化妆师突然喊住他:“等一下我想起个事。”
钟令停住脚步,见化妆师对他说:“刚刚玲姐在找你,说让你把明天首映礼穿的衣服跟她说一下,咱们剧组的男演员挺多的,怕撞衫,虽说男明星没女明星讲究这个,但是能避免最好。”
“衣服?”钟令有点懵。
化妆师想起这个年轻男生是个新人,第一次演电影,第一次参加首映礼这种活动。
手上化妆动作不停,偶尔抬眼看一下钟令,她说:“就是你团队借的哪个大牌哪一款的衣服,迪奥还是香奈儿还是阿玛尼,高定还是超季还是当季?”
“……”钟令咽了口水,“我没有团队。”
“啊?你公司不派人来跟着你参加首映礼啊。”
钟令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经纪人和助理。”
其实自从电影官宣开始预热之后,这段时间不断有经纪公司和经纪人联系钟令,但钟令没打算进圈,所以回复跟之前一样,一概都婉拒了。
等于他现在光杆司令一个,就算有品牌看好他想给他赞助衣服,都找不到能联系的人。
“那你明天穿什么?”
“……穿自己的衣服不行吗?”
钟令也刷到过一些明星参加电影宣传的视频,很多都是穿的日常衣服,还有的是剧组统一定制的文化衫,看上去都挺好的。
化妆师看了眼陈安学,陈安学看起来不介意她边化边聊天,便接着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咱们明天是首映礼,大家都穿的比较正式,导演明天都穿西装呢。”
陈安学顺着她的视线微微一瞥,打量过后说:“可惜我衣服你穿不合适,偏大了,你也比我高一点。”
陈安学今年四十多岁,论身材其实还不错,但他是常年健身有很明显的肌肉的类型,钟令这种没怎么经过锻炼的瘦削骨架身材穿是能穿,但是肯定会大。
“要不我让我造型师帮你去借一套?”陈安学思索片刻,“大牌子可能比较费劲,但是刚出道的新人可以不用太讲究品牌,好看就行。”
钟令不是个喜欢麻烦人的人,更何况还是陈安学这种大咖明星,哪能出动人家影帝帮自己借衣服啊。
他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陈老师,我可以……找我朋友问下,他人脉广,找套衣服应该不难。”
在陈安学和化妆师的注视中,钟令快步离开了房间。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若有所思,说找朋友问下只是他随口敷衍的借口,现在要找谁去问呢。
总不能明天其他人都西装革履,他一个人独自T恤牛仔裤吧。
还没思考完,徐思白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推门进屋,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喂,你到机场了吗?”
徐思白:“到了,你把酒店地址房间号发我,我回家放点东西就去找你。”
徐思白原本说好两天就回来,结果临了剧组又有点活没忙,导演把他留下多待了几天,钟令头一回体验到什么叫相思之苦。
明明一个多月不见都没觉得怎样,三天却等的无比煎熬。
“对了,明天首映礼几点?”
“下午三点。”
“那个……”钟令开了个头,又突然卡住,心想这事问徐思白好像也没用。
“怎么了?”徐思白察觉到他的犹豫。
钟令斟酌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好瞒着的:“不是明天首映礼么,刚化妆师姐姐跟我说首映礼最好穿正装,我就想问你有没有认识的造型师,不过你又不是明星哪能认识什么造型师。”
他想了想,现在应该还有西装店没关门吧,要不去租一套?或者章潋那儿他记得之前去实习的时候章潋人模狗样的买了套西装撑场面,结果发现大家在公司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就被闲置了,现在打车去找章潋应该还不晚。
徐思白应该刚打上车,他安静须臾后跟司机说了个地址,然后转头对钟令说:“造型师我没有认识的,不过我有套西装应该挺适合你,等我一个小时。”
徐思白说的一个小时有点久,准确来说是一个半小时,估计是他家距离酒店太远。
他来的路上钟令想了又想,想不出徐思白有什么西装很适合自己,他从来没看过徐思白穿西装,在剧组基本都是T恤外套长裤运动鞋。
不过徐思白穿西装一定很好看,个高腿长身材好,在剧组的工装裤都能穿得很有型,更别说西装了。
在这种遐思中,徐思白背着双肩包,右手拎着一个半人大的深蓝色牛皮纸袋,终于姗姗来迟。
钟令站在门边眨了眨,目不转睛盯着他,仿佛没反应过来一样。
“干嘛,太久没见看见我不认识了?怎么这副表情。”徐思白从他身边越过,失笑道。
钟令直勾勾望着他进屋的背影,双肩包被扔在椅子上,手上巨大的袋子小心地放在桌上。
钟令精亮的眸光从头一路扫到脚后跟,缓慢地顶着舌尖:“是很久没见了,你知道多少天没见了吗?
“一个班月。”
“严格来说是47天。”
闻言徐思白意外地回头望向他,挑起眉梢:“记得这么清楚……”
钟令:“所以这么久不见是不是应该有点久别重逢的规矩。”
“什么规矩?”徐思白似是浑然不懂。
“你再装!”
钟令不再和他啰嗦,一口堵住了徐思白装傻充愣的嘴,干脆利落地把人推倒在沙发上,心浮气躁地吻着他。
许久没有亲吻过确实很容易让人食髓知味,钟令胡乱地吻着他的颈窝、下巴、嘴唇,找到那熟悉的位置,轻巧地将舌尖探了进去。
天花吊灯让人目眩神迷,眼前的一切更让人放纵迷乱,徐思白搂着钟令的腰来回抚摸,钟令衣服下摆都被他弄了起来,露出一截劲瘦的窄腰,仿佛一手就能掌握。
徐思白不得劲地亲了一会后,终于从快窒息的愉悦感中想起正事,无奈拍了拍钟令的腰:“等、等一下……有事要跟你说。”
两个人反应都不小,钟令被他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有点难受,好一会后才慢慢抬起头,不断地喘息,嘴唇通红,凝视他的眼眸也隐隐含着血丝,好似汇聚着幽深晦涩的无限情绪。
他喘了喘,扑通一声又趴在徐思白身上,声音嗡嗡的:“最好是重要的事。”
徐思白在他脸侧亲了一口,嗓音暗哑,也好不到哪去:“你不是说明天首映礼没合适的衣服吗,我带了套过来,现在试一下?”
钟令蹭地抬起身,一只手按在他胸口,眸底亮光一闪而过,最终化为惊愕,投注在徐思白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