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国城内的一间客房里,灯火通明。慕容炬正坐在桌前观看着兵书。就在这时,小安子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坐到了慕容炬跟前:“王爷,我看您白天也战累了,想必此刻看了这么长时间的书定是更加劳累了,来,喝点参汤,补补身体。”
慕容炬望着这碗浓醇的参汤,微笑着说:“这是你做的啊?还怪香的!不过这四周处处低地,你又是在哪弄的野山参?”
小安子看着慕容炬严肃的眼神,说:“哎呀王爷,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反正你放心,这棵野山参总之不是我抢来偷来的就行了。这不是我们拿下襄国城了嘛,城中百姓为感谢我们让他们就此摆脱了这些日子后秦的残酷束缚,给我们送了许多东西,这您白天不是也看见的嘛!我闲着没事,在整理这些东西时无意发现了这棵上好的野山参,就想着炖汤来给您补补。”
慕容炬微笑着摸了摸小安子的脑袋,说:“你有心了,谢谢!”
“哎王爷,我今日才发现您笑起来竟如此的好看,怪不得王妃会对您动心的。您别说,就我这个男子看了您的笑容也会禁不住而对你动心。”小安子打趣道。
“你呀,还是尽量收起你那贫嘴的本事吧!”慕容炬指着小安子的鼻子玩笑道。
说完,慕容炬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参汤喝了下去。殊不知此时的参汤早已被人趁着小安子不备给下了药。
后半夜,刺骨的北风异常的猛烈,直接吹开了紧闭的窗户,冲了进来。在地上打着地铺的小安子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此时还未完全睡着的慕容炬见状,连忙下床关闭了窗子,并随后来到了小安子跟前让他和自己一起挤挤。
“这怎么能行呢!您是主子,我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如此一来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小安子有些难为情道。
慕容炬听了瞬间不乐意了:“什么成不成体统,这里有没有别人,再者,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一介草民。你看现在也在逐渐变冷了,地上更加的凉了,万一你着了风寒那可怎么办?来,别介意,挤一挤总归还是暖和一些。”
小安子见慕容炬如此虔诚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随即,他就和慕容炬上床挤在了一起。
“哇,王爷,没想到你的身材竟如此健硕呢!”小安子不小心摸到了慕容炬的腹肌,一脸羡慕地啧啧称赞道。
慕容炬笑笑道:“你可真是不害臊啊!我自幼习武,身材自然是比一般人要强硬一些。”
“那王妃可真的有福了,能嫁给这么一个极富安全感的夫君。”小安子打趣道。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了,早些休息吧!”
次日下午,苻苌便带领着一路人马赶到襄国城外。此时正在城头巡逻的士兵见状连忙进城通知了慕容炬,慕容炬听后一脸的震惊,忙和小安子一同到城头查看。
苻苌见着了城头的慕容炬,高声大喊道:“慕容炬,我知道你能征善战,所向披靡。今日,若你肯将这襄国城让给我大秦,我们立刻退兵,如果不然,休怪我让这座城池血流成河。”
慕容炬一脸的不屈不挠。一阵嗤笑过后,慕容炬大声说道:“这襄国城本来就是我大燕的,领土神圣不容侵犯。如果你后秦再怎么执迷不悟,那也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兵戈相见了。”苻苌说。
此时,慕容炬突然觉得自己胸部一阵剧痛,如同刀刺针穿一样。
小安子见状后连忙焦急地询问慕容炬怎么了?慕容炬只是微微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苻苌见慢性毒药已经有了效果,不禁淡淡一笑。
随即,苻苌命令一伙人即刻用柱子去撞开城门。
眼看着形势危急,城门即将被撞开,慕容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一跃而下,分分钟就解决了那伙人。
此时的慕容炬情况显然不容乐观,身体上的疼痛逐渐严重起来。他用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部,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腰板儿。
苻苌见到慕容炬这样,不禁暗自窃喜。
“慕容炬,你我都是如今天下武艺高强之辈,本来我还想着和你比试一二,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慕容炬仍是一副百折不挠的样子。他用剑指着对面的苻苌,霸气地说:“还请赐教!”
苻苌见慕容炬都这般盛邀了自己也不怎么好推脱。他连忙抽出自己的长剑,冲下马,和慕容炬打斗在了一起。
天下的两大战神相互比划,自是难分伯仲。这不,打了许久也不见个输赢。如此看来,即便慕容炬已经中毒,但是他的战斗力丝毫未随着毒素的影响而锐减。
可是一个人再怎么无坚不摧,但是在被恐怖的毒药折磨垮的身体面前也只能乖乖投降。估计是由于剧烈活动导致毒素加快蔓延的原因,慕容炬很快便难以抵抗。他痛苦地单腿跪在了地上,将剑用力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刚由水路抵达后燕的张娇顿觉心口一阵疼痛。她捂着胸口,皱着眉,停下了步子。
云琳见状,急忙上前担忧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张娇表情痛苦地说:“只是突然觉得心口一阵莫名的剧痛。”
云琳焦急地望了望四周,之只见不远处一块镶嵌在地上的大石头,连忙示意张娇去坐在上面休息片刻。张娇答应后,便由云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坐在了石头上。
襄国城外的慕容炬最终难以抵抗毒药的侵蚀昏了过去。
小安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连忙拿起大弓想要射杀苻苌。苻苌是何许人也,那一箭很快便被苻苌躲开落了个空。一旁的安敛生见状直接也拿起一把弓箭射向了小安子的小身板。顿时,小安子便从城头摔了下去。苻苌见状,连忙让人将小安子绑了送到长安再行决断。然后,掉过头准备要走。这时,安敛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大人,难道这城池不要了?”
苻苌一阵嗤笑:“你傻啊!我费心费力设下这个套只是为了慕容炬,而这座城,待我们大业成了,还怕拿不下这区区一座城吗?”
说完,苻苌便带着被捕的慕容炬和小安子一同回了长安。
后秦大营内,姚苌正在为此次襄国城失守愤怒不已。而不远处的氐人大营,首领苻和正在召开来日作战会议。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黑又蒙头蒙面的不明人物走了进来。一旁的苻遂见状连忙将剑架在了这个大胆冒犯的人的脖子上。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私自闯我营帐!”
那黑衣人并未明言,只是将两块手帕送到了苻和与苻遂手上。
“二位将军,我此次前来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想给二位来通风报信儿的,免得最后落得个不可挽回的下场。”
苻和与苻遂分别打开了手中的手帕,看了上面的内容后,勃然大怒。
苻遂将手帕重重摔在地上,怒不可遏道:“好他个姚苌,我们倒没先算计他他倒蹬鼻子上脸算计起我们来了,竟企图此次出兵伐燕的空隙私下派一路兵力去灭我前秦势力。”
“这个姚苌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才刚刚复国没几年脚跟都没站稳,他都这么想迫不及待了。”苻和愤怒道。
这时,苻遂转过身来面目狰狞地对这苻和说:“二哥,反正现在姚苌兵力已经陷入空虚,我们何不借这个功夫一举将其歼灭,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苻和顿时陷入了犹豫。
“这个……”
“哎呀,二哥,你到现在还在犹豫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国仇家恨呐!”苻遂有些急不可耐了。
苻遂的这句话顿时点醒了苻和,“其实,我早就恨不得想找那姚苌报仇雪恨了,只是走之前大王嘱咐的紧,我这才没敢轻举妄动。这回,可是他姚苌自找的。正好,灭了他后秦,让我前秦彻彻底底实至名归地复国。”
黑衣人见目的达成便先行退下了。
接着,黑衣人又带着剩余的锦帕来到了后凉大营。王博见状,一脸的诧异:“你是何人?私自闯进我后凉大营所谓何事?”
那黑衣人弱弱地说了句:“通风报信。”
王博顿时来了兴趣:“哦?不知你要半的是何信?”
黑衣人也不啰嗦直接从身上取出剩余的锦帕,分给了后凉的各将领。
王博一看锦帕上的内容顿时怒火中烧:“好个姚苌,没想到竟是这般狼子野心,竟想趁着我后凉助其伐燕时抽出一队兵马灭了我大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副将韩琼站出来,说:“将军,既然那后秦那么背信弃义,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帮他干什么?不如早早反叛倒向大燕。我听说那慕容垂为人厚道,忠实守诺,相信他定不会为难我们的。”
王博思索了片刻,说:“既然那后秦如此忘恩负义那眼下只好这样办了。为了我大凉不被灭亡,我们即刻出兵去投奔后燕大营求助。”
黑衣人见计划全部已经完美达成,便退出了后凉营帐。
走到营帐不远处,黑衣人趁没人注意扯下了面罩想要透口新鲜空气。原来此人正是被张娇指派来的盛思明!
后半夜,苻和与苻遂带领着自己的兵力来到了姚苌的营帐外面。苻和让大家动作轻点以免待会儿打草惊蛇。
随即,大伙儿便分散开来动作轻盈地分别进了姚苌军队的营帐,试图将其全部瓦解。苻和和苻遂则负责对付姚苌。
苻遂在前面打头阵,苻和则打后阵。俩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姚苌身边。苻遂拿起锃亮的大刀就要了结了睡得正香的姚苌,怎料此时姚绍突然间找姚苌有急事正巧碰见了二人行凶。
姚绍见自己的父亲即将死于歹人刀下,连忙抽出剑,与二人拼杀在一起。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惊醒了美梦中的姚苌。姚苌睁开眼,只听见屋内屋外一派打斗声。他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坐了起来,看见姚绍正和苻和与苻遂厮杀。
姚苌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连忙抽出床前的御剑,加入了打斗。
由于氐人生性作战凶猛,姚苌父子很快败下阵来。这时倒在地上不甘心的姚绍连忙站了起来,拿起弓箭朝着苻和与苻遂射了过去。苻遂为给哥哥争取逃跑的机会自己挡在前面中了两箭。因为箭头抹有剧毒,苻遂当场毙命。随即,姚苌便命令人务必追上去将苻和击杀。
此时已经耗费大量体力的苻和刚逃出营地门外就被姚兴带人给围住了。由于姚兴也是个武功高强之辈,苻和不到一会儿便没了还手之力,只能任由姚兴将自己捉拿。
这时,姚苌和姚绍也带领着人赶了过来。他恼怒地看着眼前这个叛賊,道:“苻和,试问我大秦也不无对你不妥善的地方,你为何不识好歹一心背叛我们?”
苻和面目狰狞地望着姚苌,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道:“对我们不薄!哈哈哈你这话恐怕说给鬼听才会信吧!你自已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比谁都心里清楚。别以为你在此跟我演戏我就会入戏太深相信了你。做梦!就算是我今天死了,我就是在地下也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
说完,苻和遂拿起一柄长剑自刎于众人面前。姚苌看着躺在地上的苻和,不禁怅惘地叹了口气。
这时,前方不远处又浩浩荡荡来了一支队伍似是要与姚苌一行汇和的。领头的是姚苌的儿子姚义。
“启禀父皇,那后凉欲判秦投燕恰好被儿臣撞个正着,儿臣现已将这伙逆贼正法,还请父皇过目。”随即,姚义命令手下人上前。只见那人左右手合提着两个人的首级,乍一看,正是后凉主将王博和副将韩琼的,众人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
姚苌此刻是愈发地怒不可遏:“反了反了,老子今天是捅了反贼窝儿了!”
比时,相云站了出来满是担忧地说:“陛下,如今我联军彻底覆灭,加之我大秦军力前些日子有被慕容炬重创,现在已是日益空虚之势。陛下,要不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即日班师回朝再做打算吧。”
“不行!朕出发前就立誓誓要荡平后燕否则朕决不回朝。你不就是担心兵力恐会不足吗?那有何妨,朕即刻着人休书一封快速送到长安前来派人支援前线,到时,还愁拿不下他后燕?”姚苌一脸坚定地否决道。
相云见姚苌这么坚持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他才是主子!
清晨,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牢窗打在慕容炬脸上。慕容炬缓慢睁开双眼,从草垛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一番陌生的四周。
“你醒了!”苻苌不知何时走了进来,道。
慕容炬站起身子,冰冷地看着苻苌,道:“果然,我没猜错,你就是那苻坚的兄长苻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