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慕容炬夫妇离开也已经过了将近两天两夜,后燕皇宫里的众人也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们不停地在皇宫里每个角落细细找寻此二人下落,甚至翻遍了整个都城也都没有他们的音讯,此时身为慕容炬生身父母地慕容垂夫妇,此刻也早已心中乱成了一团麻。
就在这时,□□康突然来到了皇帝寝宫。是时,皇后也在场,一脸愁容的在等待着自己儿子的下落。
“你不是炬儿身边的一个侍卫吗?你此刻前来我这儿是有何要事啊?”慕容垂问。
□□康立即做出一副罪大至极的样子,向慕容垂和皇后负荆请罪道:“陛下,皇后,臣……知道殿下和王妃现在的下落。不过,在此之前,还请陛下能够饶恕臣这次知情瞒报,欺君罔上之罪。但是如果陛下皇后执意要将臣严厉处置,臣自当也无话可说,任凭陛下皇后责罚。”
皇后一听到有关自己儿子的消息了,脸上那沉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喜出望外地来到□□康跟前,紧紧握起□□康的手,以一种激动而又迫不及待的语气说道:“只要你能告诉我炬儿的下落,本宫大可恕你无罪,包括陛下。”
□□康连忙向皇后行礼答谢,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陛下,娘娘,其实殿下和王妃他并没失踪,更没有和传言一样说是被敌国抓了去。两天前,我曾见到过陛下,他当时拉着王妃的手,一副火急火燎似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臣狗后来一番询问后才得知,原来是殿下和王妃说是出去有要紧事要办,让臣暂时先不要告诉陛下,娘娘。”
慕容垂站起身来,一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要紧事?这慕容家族的皇亲国戚大部分不都在这都城中山吗?他此刻出去说有要紧事,是和谁去办?这不摆明着在明目张胆在戏耍我们吗?”
皇后似是明白了什么,说:“我知道了,他带着那张娇一起出逃,已经说明的很明显了——他想和张娇私奔。”说到这里,皇后的心情顿时又变的沉重起来,她只觉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坐了下去不停地揉了揉胸口缓了缓,又说:“看来,我这个儿子可真是个情种啊!彻头彻尾的大情种啊!那可恶的女人,真是罪大恶极,竟然把我儿子蛊惑的这么深,甘愿让我儿子为了她连自己身份名声都不顾了,竟一起出逃私奔,真是有辱我大燕皇家的荣誉啊!”
慕容垂一听又是关于张娇的,直接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茶杯重重摔在了地上,瞪大着眼睛说:“看来那张娇果真是阴魂不散呐!先前,为了她,那逆子竟然百般冠冕堂皇为她求情,屡次挑战朕的龙威。最后,竟还不惜撕毁和离书向朕宣示威严。如今,他竟又干出这等有违我皇家尊严的苟且之事,朕,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儿子!”
□□康见此,连忙向慕容垂和皇后安慰道:“陛下,娘娘,你们也不必太过动怒,太过引责自咎,臣相信,殿下和王妃一定能够平安归来的。”
“回来?他现在一心痴迷于那个女人身上,他还有心思回来吗?”皇后站起来大声怒吼道。
一旁皇后的贴身侍女见皇后大怒怕其伤了身体纷纷前来搀扶着她安慰。慕容垂见状,为了皇后的凤体着想,直接让她的贴身侍女送她回了回到了寝宫歇息。
慕容垂平稳了一下心情,说:“□□康,念在你今日告诉朕和娘娘实情的份儿上,朕就对你不予追究了。朕今日,特封你为左仆射兼禁军首领。好了,你先退下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
□□康拜谢完慕容垂,便匆匆离开了。
皇后寝宫里,她的贴身侍女正在一旁给她忙碌地煎着药。这个长相清秀,身材匀称的女子名叫阿馨,是成昭皇后最值得信赖的一位贴身侍女。
“娘娘,药好了,您赶紧趁热喝,凉了可就没有效果了。”果然还得是皇后身边最贴心最值得其信任的一位侍女。
皇后冲着阿馨笑了笑,就从睡椅上坐起身来,接过了侍女手中的药,喝了下去。
这时,侍女突然不知为何来了兴致,但迫于现在问皇后必然又会引起她的大怒。在做了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终于还是拗不过自己心里的那份好奇,稍显紧张向皇后张口问道:“娘娘,奴婢一直有一事不解。素闻那赵王妃在大燕以至仁至善闻名,现在街上的百姓都无不称颂她的好。听闻每至灾荒,她都是第一个奋不顾身站出,为王府上上下下做表率,省吃俭用,将王府余下的大部分米粮全都分发给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她还以以自己的大智大勇赶走了那些在都城唯利是图、为虎作伥的大地主、恶霸,使百姓们获得了更多的土地用来维持生计;她时时还教授一些附近的无一技之长的百姓缫丝织布刺绣,让他们得以自力更生,不用再仰他人鼻息。娘娘,恕奴婢斗胆,奴婢实在不知您为何现在会对那赵王妃芥蒂如此至深?奴婢可还记得,她当年才进大燕的时候,您和陛下是何等的疼惜,何等的怜爱。难道就是因为那赵王妃就是前凉余孽而与慕容家隔着血海深仇?”
皇后听后,重重将药放在了桌上,说:“怎么,你现在还为她求起情了?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宫以前是百倍疼爱过她,呵护过她。不是本宫因为她的身世而对她心生厌恨,而是此女心机太深,时间长了,恐对我的炬儿乃至整个慕容家带来整个不必要的祸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关于她的件件功德,我也是心知肚明。不过,我到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她。因为此女竟然能将自己的身世这些年里瞒得密不透风,让人人都蒙在她精心制作的鼓里而自知,可见她的城府该有多深。所以,我认定,她在,我的炬儿乃至整个王室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这才千方百计地让炬儿和他和离,就此离的她越远越好,不再受其野心牵连。没想到,我那个痴情但魔怔的儿子非但不领本宫和他父皇的这份情,反而还不顾一切地去袒护那个女人,甚至到最后连自己的名誉也竟能抛诸脑后。”
随即,皇后捂住了胸口,缓了缓。
“娘娘,恕奴婢说句不该听的。奴婢自小没少见恩爱的夫妻,但是从没见到过向赵王殿下如此恩爱,甚至爱到骨子里的人。娘娘,那赵王妃奴婢近些年观察,也并不想娘娘口中所说的那样就这么十恶不赦。奴婢在想,她必定是有她的苦衷难以像人表述,所以才一直隐瞒不报的。即便她有错,奴婢想也是在情理之中,可以原谅的。”
皇后不禁冷笑一声,说:“情有可原?休想!她如今把我儿子害得那么惨,让我们母子不惜失和,骨肉分离,想让我今生原谅她,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随后,皇后便气冲冲地出去了,只留下心中仍再为那至情至善的赵王妃张娇鸣不平的阿馨。
驿馆的苻苌此刻收到了张天锡的来信,让他今夜在原来那处湖边见面,张天锡有要紧事要向他回报。
后秦皇宫内,姚长正坐在龙椅上焦急地等待着苻苌的消息。下面的大臣和诸王也都在宫殿里,陪着姚苌一起等消息。
“报————”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
姚苌看着小太监,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一般快速走到了小太监身边,用着一种迫切的语气说道:“怎么样?是右丞相传什么话回来了?”
小太监摇摇头:“不是的,陛下,是前方刚刚来报,说西秦已和后燕联手共同对付我后秦。”
姚苌一听,不禁后退了两步:“看来,还是没有右相的消息啊。”似乎姚苌并未把小小西秦放在心上。
这时,太傅相云站出来说:“陛下,眼下这西秦已然和那后燕联手,恐对我后秦局势不利啊。”
太原王姚绍可就不愿意听了。他连忙站出来,对着相云说:“相大人此举难道还怕了那小小西秦不成?信不信,只要他西秦敢作一丝祟,本王即刻前去带兵灭了它。”
相云忙安慰道:“殿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和我大秦相抗,因此,那西秦不得不提防。”
姚苌此时挥手否决道:“太傅此言岂不是在灭自己威风而涨他人志气啊!就凭他小小西秦,巴掌大点的地方。和刚才绍儿说的一样,只要他敢,朕立刻出兵灭了它。”
“陛下,现在我们暂且将灭西秦与否暂时放到一边不谈,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事就是如何进行伐燕事宜。”相云劝道。
“嗯,太傅说的有理,朕现在还不能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脑。朕已经决定了,不管他苻苌传不传信儿了,朕实在是等不及了。明日清晨,立刻点兵点将,随朕一同讨伐燕贼,为尚书大人雪恨。朕走后,还是一贯一样,由太子监国。”姚苌说。
夜晚,后燕皇宫迎来了它的贵客——西秦君主乞伏盘仁和公主乞伏燕。诸位大臣列坐在大殿左右,便有滋有味地欣赏着歌女的舞姿。
“国仁兄啊,多年不见,找不到令爱竟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不知道其可婚配?”慕容垂有意遮掩,故意不将事情说出,想待会儿给大家一个惊喜。
“多谢慕容兄为小女挂怀,只是小女并未婚配。”乞伏盘仁说。
慕容垂放下酒樽,说:“那可否有了意中人?”
这下把乞伏燕弄得都有些害羞了。
乞伏盘仁笑着说:“不曾拥有。”
慕容垂见如此,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他和一旁的皇后说:“既如此,皇后,那不如我们就成人之美,将这位美丽的公主许配给我们的宝儿怎么样?宝儿聪慧倜傥,又识得大体,颇堪此姻缘。”
皇后点了点头:“陛下说的是。如此一来,我后燕便和西秦永结为了秦晋之好,对于以后两国的互助往来都是大有裨益的。”
慕容垂看了眼下面的乞伏盘仁,说:“盘仁兄啊,不知你意下如何?”
乞伏盘仁站了起来,微笑着答道:“那便尽依慕容兄的,就此成全了这两个孩子的天定良缘。”
此刻的慕容宝早已是心里凉了半截儿。他根本就不喜欢眼前的这位公主,并且此时也对她没有半点感觉。他冷冷地看了慕容垂一会儿,便独自一人饮起了闷酒。
乞伏盘仁打量了一番四周,说:“慕容兄啊,怎么不见贤侄炬儿啊?”
慕容垂顿时脸色沉重。皇后看了看慕容垂,便替他打了个圆场:“国主有所不知,我那个儿媳今日偶然风寒,我的那个儿子又又爱她爱的深沉,此刻正在照顾她呢。”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慕容兄啊,还是要恭喜你们夫妇,能有如此好的儿媳。慕容兄可不知啊,您儿媳的名声现在早已名扬海外,诸国皆知啊。”乞伏盘仁高捧道。
这一句一句只戳慕容垂的气点。由于今日是接待宴,在此刻大发脾气势必会落下笑柄,遭天下人的耻笑。所以,慕容垂只好缓和了自己的情绪,仍是春风满面地接待着贵宾。
乞伏燕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她和众人声明了情况后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此时,左仆射□□康正在皇宫的御花园里练剑,正巧被乞伏燕撞个正着。乞伏燕悄悄躲在一棵桃树下面,认真地欣赏着□□康的剑术。不料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直花猫将毫无防备的乞伏燕吓的一激灵。她一个步子没踩稳,直接朝着地上重重摔去。
就在这时,练剑的□□康听到了动静。他转过身去,眼见大事不妙,焦急万分冲上前去,一把搂住了乞伏燕。他俩此时四目相对,眼里荡起层层涟漪。就在这一刻,他们的心跳呼吸仿佛同频。彼此的眼神相互交缠绕,相互紧密。
乞伏燕缓过神儿来,指着□□康大声说道:“大……大胆,你竟敢轻薄本公主!”
□□康也缓过了神儿来,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我刚才也是看姑娘将有危险,所以才冲上前舍身搭救姑娘。”
不过,此时□□康看乞伏燕的眼神儿早已出卖了他的本心。
乞伏燕一蹦一跳地来到了□□康身边,说:“看你这身服饰,应该是个大官儿吧。”
□□康低下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惭愧!惭愧!姑娘,在下不过一介左仆射,并非什么朝廷中的大官。”
乞伏燕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一个人在此连剑,不去那里面凑凑热闹?”
□□康挠了挠头,有些害羞地说:“姑娘有所不知,在下近日来心中有些烦闷,因此无心再痴迷于那歌舞升平,只得一个人出来透透气。这不,刚刚也是实在在外面无聊透了,酒想着练会儿剑消解消解。”
“哦,怪不得呢!原来你我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我也是刚才实在是看的那歌舞有些烦闷了,以此出来散散心。好巧不巧,竟然遇到了在练剑的你。对了,我看你刚才的剑术如此了得,是否是有高人传授?”他俩的感情也正逐步升温当中。
□□康打趣地笑了一下,说:“害,哪有什么高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