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历八一七年,冥界发生万年难遇的动乱,沉睡万年的鬼王复苏,大有夺权之势。
冥界恶鬼出逃,为祸人间。
大量鬼差出动,四处搜捕,只捉回寥寥几只。
次年,煞神出世,于人间十处异空间捉回恶鬼无数,封印鬼王于“三绝”之地。
数年后,因空间内阴气滋生,搅扰众生难以控制,遂将其封存永不再启,并命其为“鬼空间”。
……
青女轻飘飘的下楼离开了,林靖元没有心思去送她,门口,宋惊蛰正倚在车门上擦着一把青色的长剑。
“出来了?”
“惊蛰大人亲自相迎,可真是让青女受宠若惊啊?”青魅笑眯眯的上了门去:“大人很关心那人,对她所缺失魂魄的各种内情似乎也很有些知道,为何不亲自去?”
宋惊蛰凉凉的抬眼撇了她一眼,惊的青女打了个哆嗦:“青魅,本君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青女眨眨眼睛,瞧出了她的装模作样:“大人才不舍得呢。”
宋惊蛰终究是没忍住弯了弯唇角:“说回你的事吧,你从那人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我才不信你等了那人一千多年,就为了和他做这几日的夫妻。”
青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歪过身子去看宋惊蛰,眨眨眼睛,妩媚顺着眼角流出:“大人,你们真是太像了,说的话都一样。”
她抬起左手,手腕上环绕着一缕夹杂着青色的烟气,隐隐闪着金色的光芒。
宋惊蛰讶然:“这是?气运?你居然拿走了他的气运?”
“什么他的?”青女坐回副驾驶,正了神色:“这是我留在他身上的。”
“千年以前,他进京赶考,曾在我坟前宿过一晚,临走时他跪在我坟前许愿,若是能高中榜首,便为我修祠立庙,使我受万世香火。”
“我那时无聊,难得有个人能过来求我办件事,便分了一缕气运给他,助他仕途亨通。”
“可后来,为我修祠立庙的是他,毁我香火的也是他,我是无所谓,但是狼心狗肺之人怎配占着我的气运。”
“我要离开这里,除非转世而去,可没拿回我的东西,我怎么甘心。”
宋惊蛰听得茫然,只在心里道了声可怕的女人,又道:“既如此,你又何必让他占了你的便宜去?”
青女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才想明白她在说什么,忍不住有是“噗嗤”一声笑。
见着宋惊蛰有点恼了,这才将腕上的那缕气运收到荷包中,斯条慢理道:“那几日的词颂歌赋,便当是那几年他使我受香火增进修为的感谢吧,如今过了这些年,他享受的也够久了,也该还回来了。”
宋惊蛰点点头,没再说话,黑色的奥迪车逐渐驶入夜色,穿过一个漩涡后消失不见了。
……
林靖元这一觉睡得实在是不怎么安稳,短短的几个小时的时间惊醒了好几次。
每次一醒来就赶紧摸一摸自己抓着的那只手还在不在。
知道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临近天明,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宋惊蛰托青女带过来不少的回魂香,林靖元也没有吝啬,一块接一块的点着,一连点了三天,孤魂野鬼引来了不少,上官灵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想起来那天在酒肆看到的情形,林靖元感觉自己逐渐起了杀心。
……
寒衣节第二天,他们依旧留在青女的酒肆中,上官灵到了新地方兴奋的不像样,大清早的便出了门去,等到林靖元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她已经在楼下吃上了民国老鬼亲手做的阳春面。
林靖元趴在栏杆上,一眼就看到了上官灵对面坐着的一个穿着绿色魏晋风交领大袖衫的,正支着下巴盯着上官灵在看的姑娘,姑娘脑袋上插着两支翠玉簪子,十分豪放的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
“宋惊蛰?”林靖元拧着眉毛,问身后缓步而来的青女:“她来干什么?”
“惊蛰大人?”青女在他旁边站定,支着下巴的样子十分妩媚:“说是有老朋友要来,特意赶来见见。”
“我每年都来,从没见过她,她说的老朋友肯定不是我。”林靖元瞬间破案。
青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够了吗?”上官灵吃饱喝足终于舍得跟宋惊蛰说句话:“你这样看我很容易让我觉得你其实认识我啊。”
宋惊蛰维持不住自己的端庄样子,按着桌子吃惊道:“我盯你看了这么久你都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原来你不记得我了?”
上官灵当然不记得她是谁,她歪歪头,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你想记起来吗?”宋惊蛰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其实在酝酿一个阴谋,她抬抬手,修长的手指上浮现着一点青色灵能:“我来帮你啊?”
“宋惊蛰!”林靖元翻身从楼上跳了下来,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宋惊蛰手中的灵能已经没入了上官灵的额间:“你在干什么!”
宋惊蛰往后躲了躲,很不开心的“啧”了一声:“都是朋友,我帮帮她而已。”
林靖元检查了上官灵,发现她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了心,转身凝视着宋惊蛰。
他的一双桃花眼中总是泛着脉脉情谊,如今冷下脸来,倒是看的宋惊蛰有些发怵:“宋惊蛰,你别以为你是恒阴君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宋惊蛰“切”了一声,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她不再搭理林靖元,转身上楼去了,自言自语的嘟囔:“我就是想来见见老朋友而已,谁知道她现在变成了这副德行。”
……
林靖元,如果当初你还在,恒阴君这个位置,哪里还会有我的事?
……
上官灵养在养魂阵中的第五天清晨,林靖元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摸握住的那只手,这一摸却摸了个空。
他瞬间惊醒,床上,上官灵已不见踪影。
“灵儿!”林靖元慌了,他掀开被子,扔掉了公仔,最后掀开了床垫,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上官灵:……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躲在这些地方?)。
然而,并没有她的身影。
“肯定是跑到别的房间里去了,我去找她。”他跑出房间去,边往房间跑边往楼下看。
客厅里,上官灵正试试探探的走着,马上就要走到阳光里去了。
“灵儿!”林靖元急了:“别动!”说着便翻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上官灵并没有立即停住,准确的说,在听到林靖元声音的一瞬间,她的脚就已经停住了。
但是她的手是以一个摸索的姿势向前伸着,屋子里的窗帘一直是严严实实的拉着,今天却十分不巧的开着一条缝隙,一缕细细的阳光照了进来,刺痛了她的手。
“啊!”上官灵惨叫一声往回退去,脚步慌乱,把自己给绊倒了。
林靖元此时已经在往这边跑了,他几步蹿到她的身后,稳稳的接住了她。
手一挥,窗帘被拉上,仅有的一缕阳光也被赶出了屋外,林靖元抱着她坐在了地上。
“灵儿,你怎么样?”看着她只是抱着手臂呆呆的坐在地上,林靖元愈发心急。
“灵儿,”林靖元小心翼翼的叫她:“你说话呀,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手怎么样了?疼不疼?你说话呀。”
上官灵的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他的声音才刚刚回魂一样,转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林靖元,是你吧?”
她的手慢慢的摸过林靖元的脸颊,慢慢划过他拧成“川”字的眉心,精致的眼睛,鼻子,嘴巴,最后停在他的肩膀上。
林靖元的内心渐渐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现在是白天吧?”上官灵慢慢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声音闷闷的说:“林靖元,我看不见了。”
……
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灵魂看不见?
答:封住它□□的眼睛就可以了。
……
医院的606病房,穿着粉色病号服的女孩安静的躺着,李浩北拿着一支细细的符笔,沾着红色的朱砂在她的额头和眼皮上细细的画着。
“小师叔,你不要怪我,”他喃喃低语,目光温柔,声音却带着隐隐的狠厉:“封住你的眼睛是为了你好,只有你看不见,才不会给我捣乱。”
图案描绘完成,红色的朱砂闪了一下光,隐去了。
李浩北仔细的收起笔,拿出一条红绫,小心翼翼的绑到她的眼睛上,而后慢慢的收起自己的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医院。
……
林靖元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他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翻着古籍,希望能找到一星半点的记载。
本来找不到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偏偏外面还有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
林靖元觉得上官灵看得见的时候已经够不消停的了,看不见了她或许会收敛一点,却不想那家伙竟然仗着自己是个鬼魂不会撞墙而变得无所畏惧,为所欲为。
“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靖元从厚厚的书堆里钻出来,客厅里,上官灵正摸摸索索的要去开门。
他暗叫不好,赶紧去把她拽开。门开了,阳光紧跟着照了进来,林靖元拽着她将将躲开。
“疯了吧你!”林靖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看不见还乱跑,找死啊!”
上官灵低着头委委屈屈的不说话,等林靖元发完火,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摸摸索索的回房间去了。
林靖元的火瞬间熄灭了,她看不了是她自己愿意的吗?很显然不是,他又怎么能把错都怪在她身上呢?
这么一想,林靖元忽然有点自责,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那么对她,他叹口气,上前去扶住她,慢慢的把她送回房间。
刚刚进来就被堵在门口的慕容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直到林靖元回来,才把他张开的嘴巴合了上去。
“哥,”他目瞪口呆的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知道,”林靖元摇头,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从醒过来就这样了。”
他发愁的捏捏眉心:“我怎么查也查不到原因是什么,你呢?我之前让你帮忙查的事怎么样了?”
“哦,对了,”慕容明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过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慕容明兴奋且略带神秘兮兮的说:“灵儿姐姐并没有死。”
“什么叫没有死?”
“就是,她的□□还活着,现在算是……魂魄离体……就是说她的□□现在应该是个植物人。”
……
林靖元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大了。
资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苍阳市的浮尸案,多少年来也没有查出原因到底是什么,虽然并没有自杀的可能,但因为实在是查不到他杀的痕迹,就只能以意外结案了。
唯一解释不了的就是女尸额头上的针孔,但是实在是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当时案件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后来的案件也定为了意外,上了几天新闻就渐渐的被人给遗忘了。
眼下是将这件事又给提起来了,林靖元很清楚的记得,那具尸体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会突然间又复活了呢?
“肯定是被人为的复活了,”慕容明吃着从冰箱里翻出来的水果:“当然了,也可能是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死。”
“不可能啊,当时明明已经……”
“其实我觉得……当初的报道是有点问题的……”
林靖元还是不能相信:“人死了怎么可能会复活呢。”
慕容明表示:“……哥你怎么这么轴呢。”
林靖元:……
慕容明吃着水果,语重心长且耐心的解释(慕容明:不耐心不行啊,谁让我打不过他呢……):“首先呢,她不一定死了,其次,人死了也是可以复活的,这就涉及到了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法术。”
林靖元震惊了,只见慕容明从包里神秘且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卷古帛书,白色的丝卷上面用金线绣着细小而繁杂的字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保存,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这是我在阴司的藏书室里找到的,”他小心翼翼的把古卷铺在桌子上给林靖元看:“我问过判官大人,他说,这份古卷是一套古籍中的一卷。这套古籍记载的都是一些现已失传的古老法术,这一卷,记载的是一种封魂之术。”
等了半分钟,不见林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