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的回廊里,日光在彩绘玻璃上闪耀。
西瑞尔·雷纳尔的尖头靴重重踏在的瓷砖上,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垂落在绣金长袍上。
“真是麻烦。圣殿那么大,为什么不让这些下等生物来值守?非要我们亲自巡视。害我迷路三个小时——你们这些老古董的规矩简直可笑。”
西瑞尔看到迎向他面走来的大长老迦尔纳·温莎阴阳怪气道。
前面半个月圣殿十二冠之一的温莎家族倒了大霉,也就是大长老的家族。
家族里护在手心的一个A级雄虫去黑市找乐子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不知名雌虫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给废了腺体,到现在虫还没抓回来。
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原先管理相关产业的雌虫手里硬要过来的公司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半个月亏损了好几个点。
这段时间温莎家族简直就是倒霉透顶,心气不顺下,堪称见谁咬谁,西瑞尔的本家更是被下了好几次套。
所以西瑞尔见面就开始指桑骂槐,他自然知道这两句话不痛不痒,但是只要能表示态度就行了。
权杖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脆响撕裂了原先平静的的气氛。
大长老迦尔纳·温莎的身影从廊柱阴影中浮现,
“西瑞尔·雷纳尔,注意你的言辞!圣殿是虫母意志的具象化,让低等性别值守核心区域,是对虫母的亵渎!”
西瑞尔嗤笑一声,他知道大长老没说完的话——一百年前的虫母死亡后的雌虫叛乱让所有雄虫心有余悸,他们害怕需要再次掌握对下等性别的控制。
“所以就让尊贵的雄虫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毕竟不是所有虫都像您这样……”
他尾指缠绕的银链突然绷直,末端蓝宝石撞出清越颤音,“熟悉这座坟墓的构造。”
迦尔纳·温莎已经很老了,而他还很年轻。
“慎言。”
看到迦尔纳·温莎的脸上压抑的愤怒后,西瑞尔大笑了一下。
*
回到私人领地,他的雌奴们整齐地跪在门厅两侧,额头紧贴地面,露出后颈的抑制环。
这些都是他的“收藏品”——有战场上俘虏的军雌,有黑市买来的调/教好的雌虫,甚至还有几个贵族家的庶雌。
“你。”他随手指向一个和赛德里安同样紫色眼睛的雌奴,“过来。”
那个雌奴颤抖着爬过来,西瑞尔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消毒水味道——这是刚从驯化室出来的标志,鞭子沾酒精,边打边消毒。
他抬起靴尖,挑起雌奴的下巴:“我记得你以前是个机械师?”
雌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西瑞尔满意地看着他颈后的抑制环闪烁红光。这是最新型号的抑制环,能让雌奴在反抗的瞬间痛不欲生。
“给我修修这个。”西瑞尔扔出一个损坏的联络器,满怀恶意地看着雌奴笨拙地用被折磨得变形的手指摆弄零件。突然,他抬脚踩住雌奴的手腕:“太慢了。”
剧痛让雌奴发出压抑的呜咽,西瑞尔却愉悦地释放出更多信息素。
他喜欢看这些下等生物在痛苦与快/感中挣扎的样子,就像欣赏一件精致的玩具。这种掌控感让他着迷。
“主人……”另一个雌奴小心翼翼地爬过来,“晚餐准备好了。”
哦,是地上这个的弟弟。西瑞尔瞥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家伙,恶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我允许你开口了吗?”
鲜血顺着雌虫嘴角滴落,西瑞尔却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这些下等生物的血腥味总能让他兴奋。他松开脚下的机械师,转身走向餐厅,留下一地颤抖的雌奴。
餐厅里,三个雌奴正跪在餐桌旁,他们的脖子上还拴着银链,另一端固定在餐桌下。
西瑞尔落座时,一个雌奴立刻爬过来,为他系上餐巾。
“今天是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是……是您最喜欢的夏洛莱牛排……负责报菜的雌奴还没说完,就被西瑞尔的信息素冲击得瘫软在地。
“我不喜欢。”西瑞尔皱眉,“换掉。”
雌奴们慌忙爬向厨房,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西瑞尔却突然释放出大量信息素,看着他们因快/感而瘫软在地,像一群濒死的蝴蝶。
这就是他的日常,他的娱乐,他的权力游戏。
在这个雄虫至上的世界里,他享受着支配一切的快/感,用信息素和痛苦编织着属于他的蛛网。
这也是绝大多数高等雄虫的日常。
*
等西瑞尔大摇大摆地离开后,迦尔纳·温莎的权杖就重重砸在地面上。
他苍老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西瑞尔·雷纳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嘲讽他的年龄!
可惜不管在哪里,只有被戳到痛处,才会真的愤怒。
“大长老,温莎矿业又丢了一条稀有金属矿脉。”秘书官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这次是……是被雷纳尔家族截走的。”
迦尔纳的愤怒地砸了桌面上用作装饰的瓷器,又是雷纳尔家族!
自从他强行从家族那些雌虫管理者手中收回产业,温莎家的商业版图就在不断萎缩。
那些该死的下等生物,明明已经给他们戴上了最先进的神经抑制环,为什么还是不放心他们的所作所为……
其实这个问题问问他们自己更加合适。
……要是他真觉得自己对雌虫的行为毫无问题,又怎会怀疑雌虫对他的忠诚?
可惜他心里就是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劣迹斑斑,才会疑神疑鬼到这样的地步。
“把负责那条矿脉的雌奴带上来。”他按下扶手上的通讯器,声音里带着病态的颤抖。
很快,两个侍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雌奴进来。
迦尔纳认得他,这是曾经在矿脉管理上颇有建树的工程师,现在脖子上戴着特制的电磁项圈,稍有不慎就会释放足以致命的电流。
“解释。”迦尔纳看着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冷冷道。
雌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大长老...您亲自制定的开采方案……违背了地质规律……”
“闭嘴!”权杖狠狠砸在雌奴的肩胛骨上。
这些下等生物,永远学不会驯服!他按下项圈控制器,看着雌奴在高压电流中抽搐。
突然,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迦尔纳挥开准备过来搀扶的侍从,踉跄着扶住座位,摸到了藏在白袍下的药盒。
这些该死的衰老症状……他颤抖着吞下药片,却听见西瑞尔的嘲讽在耳边回响:
大长老,您连自己的心跳都控制不了,还想控制整个圣殿?还是就这么待在这座坟墓里吧!
“滚!都给我滚出去!”他疯狂地挥舞权杖,直到所有虫都退出议事厅。
迦尔纳瘫坐着,望着穹顶的虫母星图。那些光点闪烁,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想起一百年前,雌虫们还能自由出入圣殿,那时的温莎家族何等风光……
“不,不能心软。"他喃喃自语,指甲刺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清醒,“雌虫都是叛徒,都是……都是……”
议事厅的暗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金色抑制环的雌虫端着药进来。
这是他的雌君,他的私人医生,他以前的支持者,他以前的挚友,也是现在唯一被允许接近他的雌虫。
迦尔纳盯着他脖子上的抑制环,那里面装着足以致命的神经毒素,感觉安心。
“大长老,该注射营养剂了。”雌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迦尔纳突然暴起,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也在嘲笑我?是不是也在等着我死?”
雌虫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刻,迦尔纳仿佛看到了一百年前虫母最后的眼神——冷静、睿智、充满……怜悯。
他松开手,颓然坐回座椅上。
“把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