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话曾经打动过王懂少年时的心,结婚后大约有十多年没听闵舍颜说过。
王懂喂她吃自己炖的当归鸽子汤:“舍颜,嫁给你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闵舍颜看着他真心实意的神态,脸上的笑容很甜蜜:“我曾……也和你有过同样的感受。”
如果没有欺诈,她不会背负那么多的失望。
精明一世。
栽在那个逆女不认可的感情上,确实是她自己该负的责任。
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是美好的开始。
闵舍颜藏起来的右手无名指早已没了那枚奢华的婚戒,她像是刚认识王懂那般,问道:“我死后,你会怎么对待我的葬礼?”
王懂哭着道:“你不会死的,我们说好白头到老的!”
这一刻,他心酸不已。
闵舍颜指着自己的白发:“不是已经实现了么?”
王懂张了张嘴,抱住她虚弱的身体:“那我一定会很伤心,不久随你而去。”
闵舍颜多年来的不舍在他说完话后,一点一点地掐断:“不必伤心,按照流程办事,我希望你们几个以后好好相处。”
你们指的是王懂和他的继子继女。
王懂柔声道:“我会好好对待青晖他们的,我们早已经是一家人。”
闵舍颜望着他染成墨色的长发,莫名地觉得换做是以前,会认为他的话很有说服力,现在不想被他的口腹蜜剑影响。
王懂陪着闵舍颜入睡。
闵汶瞧着两人似是和好如初的势头,拦住要进来告状的闵青秒:“青秒少爷,小姐和王先生已经休息了,还请您早些回去忙自己的事。”
闵青秒推开他的手:“你算什么……”
话到嘴边,闵青秒的神情怂了。
闵汶笑眯眯道:“我什么都不算,不过是上一任家主挑给小姐的管家而已。”
提到小辈们没见过的外祖父,闵汶的眼神严肃中带着 尊重。
闵青秒不想认怂,暗自担心自己的动静会吵到老太太,转身去找了闵青析 ,二姐被人坑的事非得好好幸灾乐祸不可。
青析院里,尤恭在教孩子完成课后作业。
闵青析皱着眉:“我没听过她跟走势的事。你跟柳家的合作矛盾是你自己的锅,你觉得她会为你背?”
老五的事是怎么解决的,他们兄弟三人心里清楚得很。
爸收了些他用过的奢侈品就心软了。
闵青析让尤恭带孩子先去后院玩耍,警告道:“家庭医生说了,母亲的身体不能再被干扰,你这样不会从闵青映那夺走什么。”
二姐在南城区开设独立公司店铺的事,早就被柳发财说漏了嘴。
她是有些实力。
她故意成立青荔和永心低成本的小公司,不就是想表示她有后招。
闵青秒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被拧成凸起的小揪揪,说:“四哥,你这话是指我嫉妒她?”
那个疯子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抢的。
也不是没有。
闵青秒心里怀疑闵青映最后得到的财产比自己多,他不信四哥能容忍得了。
闵青析烦恼儿子的教育问题:“难道不是?”
闵青秒没了话。
煽风点火没成功,反被亲哥说了一顿。
闵青析问道:“三哥呢?”
闵青秒语气不爽地回答:“不知道在哪个情人家常住,你想他了?”
闵青析拍了他的珍珠手链:“他在还能想办法多拿财产,整天就知道钻研你的高奢。”
老三虽然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人,但他算个人数。
人多一点,闵青晖的股份就会少些。
闵青秒一个电话炸过去,半晌才说:“电话没人接。”
他喜欢高奢又没得罪人。
不用的还能卖掉赚钱。
闵青秒想到自己的院子里有大半的房间堆着宝贝,认为内心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转为二手。
闵青析说:“总之,要想从老大和老二手里多分点,最近就得小心做事,别再被人抓到把柄。”
表面上,闵家因为闵青映闹出的风波被人遗忘。
到了往后,可都是在观望家产分配的事。
谁会希望自己得到的更少?
闵青析听见儿子在大呼小叫,脸色变得略微难看。
如果他跟尤恭多培养点感情,从孩子出生开始教导就不会这样。
后悔二字让他对财产的事,远没有面上在意。
闵青秒等来闵青山的回电:“四哥让你回来一趟。回也行,家产少了,你可别哭着跟爸要。”
幽暗的卧室里,闵青山为光着的上身套了件羊毛衫:“我这就回去!”
楼下的一位貌美的Omega亲了他:“醒了?”
闵青山甩给他一张限额二十万的卡:“房子给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对方愣在那,平静地坐在餐桌前流下眼泪。
闵青山暴躁地开车骂前面的人,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已经不是自己私产的复古小洋房,他不会哭了吧?
本来就是没有感情的事,为什么要愧疚?
记忆有时候会像个尴尬的礼物盒子,被思绪幻化的手拆开陈旧的丝带,里面最不想看到的会呈现。
七年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遇到偷袭。
闵青映路过救了他。
他至今没有怀疑过是她策划的。
自己逃跑后,看到了父亲的人。
隔了一夜,闵青映的腿废了。
曾经狂傲到让闵家旁支不敢小觑的二姐,对救人的事 不提。
性格变得越来越变态。
时间回到现在。
愧疚从来不是阻止他争取的阻碍。
但,事实并没有他以为的简单。
闵青山心烦地猛踩油门飞奔在雪山之下,驾驶的红色高端车像巨龙盘旋在道路,不给前后的车辆任何面子直接超越过去。
永心的办公邮箱里传来一些工作简历,大部分都是高学历,又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毕业生。
闵青映挑拣了小白菜一样的新人,又加了少得可怜的别家跳槽过来的老手。
安排了面试时间。
郎莓给她发了好几个新产品的设计,吐槽汪时常人如其名,在家养病也不忘高产,不愧是设计部崇拜的对象。
人帅,创意多。
责任心重。
闵青映说:“能被你欣赏的人,不是在遭殃的路上,就是在被你拉去演脑内小剧场。”
郎莓纠正道:“别乱说,我对有主儿的没兴趣。”
闵青映回复了所有的信息,得知裕荔枝已经回家收拾公文包:“我得下班了。”
郎莓吃着不是很喜欢的减脂餐:“永心比青荔还忙,你这个点下班,对得起陪你奋斗的职工?”
闵青映让安姨做了夜宵:“留下来借着工作的名义,听你说白天占我便宜的事?我可不想被我妻子误解,以为我多了小三。”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的到炫耀,仿佛能杜绝郎莓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开动的食欲。
郎莓啃着讨厌的无味蔬菜:“某人不是说和裕荔枝没有感情,只有互帮互助?一下午过去就成了炫妻狂魔,啧啧啧。”
闵青映数了文件的数量:“是没有感情,但那是我的妻子没错。”
郎莓脑袋里的问号放大,这人不会在玩双向暗恋?
主卧里的花瓶多了几个。
裕荔枝在临时花房里发现花的剩余量多得吓人,让阿森在外面带来了一些花瓶,并让他们以后按所需订就好。
阿映似乎很喜欢白色郁金香。
裕荔枝放带花球的单束花进去,看着水里的气泡发呆。
今天出门对何洛若的下落一无所知。
被亲妹妹怼了一通,心里感到莫名其妙。
阿水无意间透露闵青映告了裕高,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事情已经做了。
裕荔枝不想介入,也许阿映是觉得自己受伤的事是裕高得示威。
用报警的的方式警示下。
单玥芬敢把她打成那样,是怕她会查到母亲死亡的证据?
裕高和裕源美那样维护单玥芬,倒是显得她在演小白花逼阿映出手。
裕荔枝摸索手机,她想问外公一些事。
可是问了,他必然会难过。
手机里弹出白色盛开的无尽夏,看着很美很吸引人。
齐晓洋说的危险,可能是裕荔枝的受到的非议较多。
又或者,裕高用了什么手段让她成为话题中心的人物。
裕荔枝没接触过上流社会的人,但能从单玥芬和外人的言语里分辨,美丽在有些人眼中是需要除掉的威胁。
外公以前说过,何洛若为了挽回破产危机和母亲交往。
是凤凰男的亲戚凤凰女。
她查到的却截然相反的消息。
是误会,还是外公带着怨恨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裕荔枝没接着想。
晚上的月光和新装的路灯散发出的光融汇在一起,亮得让人不敢看太久。
裕荔枝打开电视,财经栏目换了新的主持人。
这位新人外貌和形体都在告诉人,他是个Omega。
他的眼睛泛红像是天生的。
裕荔枝看着觉得他一定大哭过,因为那种红是粉底无法修饰的红。
也许是失恋了?
电视台上的留言板多了起来,都是观众表达对新主持的喜爱。
安姨端着宵夜到书房:“闵小姐,这是少了海鲜菇的菌汤,您试试。”
闵青映放下文件:“谢谢。裕荔枝今天回来心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