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后的阳光显得珍贵。
闵青映不知是阳光过于耀眼,让自己的心产生了一丝变化,亦或是因为眼前的人本身比太阳的存在感高,她每次的靠近都会让那份本能的房本降低到零。
她抬起骄傲的头颅感受另一颗太阳散发的温度:“结婚纪念日快乐。”
不带寒霜的声音让裕荔枝愣了会,磕巴地说:“你……开心,我就开心。”
闵青映将戒指再次戴在她苍白无力的手上:“回家吧。”
裕荔枝想着自己是病患,才会有稍微不同的待遇和温柔。
沐城推着轮椅没多言。
裕小姐这次直球打得很好。
要是二小姐不那么傲娇,来年就会有好消息。
闵飒小姐就会多个堂妹堂弟。
沐城坐在驾驶座上,心想二小姐怎么还没有把惊喜拿出来。
车轮胎压在积雪未扫干净的路上,听着像是肉在煎锅里被烹饪的的声音。
裕荔枝头一阵晕眩,不敢睡得太死。
两周内说不定发生了别的事。
工作可能黄了。
单玥芬和裕高也许还是嚣张地过日子。
裕荔枝不心慌,抽空还是要跟浣园解释。
闵青映的眼睛盯着裕荔枝没合眼,担忧她会有术后异常反应。
刚醒就回家修养是草率了。
沐城接到杨名的信息没回,他可不想吵到二人的相处时光。
老房子的大门换了装潢,门上贴着驱魔辟邪的符咒。
安姨很满意自己买来的符咒,希望保佑所有人健康平安远离小人和是非。
阿水和阿木推着这个月用的东西进门。
安姨习惯性地看向近几年修的水泥路,等到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车行驶过来,用力拉开另一扇门:“谢天谢地,裕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家里没有人陪她说女生的话题,让她觉得很枯燥。
裕荔枝被闵青映抱下了车,她整个人瘦得在对方手中显得小小一只。
安姨笑道:“裕小姐,您现在好些了没?”
裕荔枝脚站在地上,细声地说:“好多了,谢谢安姨。”
阿映每次抱着她就跟抱着小孩似的。
难为情。
裕荔枝思索完,心里仍然残留着甜滋滋的幸福。
安姨见到裕荔枝话多了起来:“裕小姐,我做了您二位爱吃的甜点,中午会有您喜欢的菜,另外还有脑花,猪脚,就算不吃肉,也要喝点汤补补。”
邓医生说,病人需要吃有营养的。
这些肯定能补好裕小姐的身体。
裕荔枝说:“安姨,可不可以去掉脑花?”
学校的食堂里经常有脑花做主菜,她在兼职的时候看着东西的形状无法接受,一直以来没有碰过这个东西。
安姨在本子上记了要点:“好嘞,那就不加。”
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不一样。
以形补形这个法子就是心理安慰。
闵青映跟裕荔枝同时去了楼上,回到属于她们的主卧才会有种放松的感觉。
“这是给我的?”裕荔枝手中放了个房本。
翻开厚实的红色外壳,看到自己的名字。
往后翻还是只有一个人的署名。
裕荔枝不敢相信地看着闵青映,阿映给她买了个房子?
闵青映配着喜欢闻的香料:“纪念日礼物。”
裕荔枝的表情转为惊喜:“这是我们的新家?”
闵青映看着她圆润的眼睛:“嗯。”
是新家。
没有王懂和外人的小家庭。
裕荔枝抱着闵青映的肩膀:“太好了,我以后跟你一起吧买房的钱赚回来。”
平方面积不仔细看,她都能估算花了很多钱。
外加自己住院和手术的费用。
算起来可能有几百个w。
裕荔枝想到闵青映的腿,章医生那边还得继续联系。
“你帮我赚回来?”
“是啊。我可以努力工作的。”
“我已经帮你请假了,你是兼职不会有影响。”
闵青映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开自己。
钱花了没有好后悔的。
闵青映早就想好怎么赚回,裕荔枝主动跟她说这些是没有太生分,她心里是希望对方别算得太明白。
金钱留不住小太阳。
闵青映发现这个规律,点燃香炉等着香气散开稳定心神。
裕荔枝打开保险柜放了房本:“那我一会跟浣园说,下个月我再去兼职。我也有份礼物给你,下午有空去拿。”
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
等她头不晕,手能拿得动十斤以上的东西再工作会好点。
闵青映让裕荔枝待在家里:“我让沐城去一趟。”
裕荔枝已经在柜子拿凭证:“得我去才行,我想亲自交给你。”
闵青映拉住她:“你不想和我说是谁动的手?”
单玥芬和王懂狼狈为奸。
他们知道裕荔枝还活着,不会停止别的手脚。
闵青映压抑着烦躁,等律师函送出去才好反击。
裕荔枝想抱抱她:“我这不是没事了,有阿森他们在,那些人不可能再把我怎么样。”
闵青映问道:“单玥芬很可怕?”
裕荔枝否认地摇头。
闵青映将人禁锢到怀里:“你的命不能折在他们手里,考虑换个工作吧。”
那条街上的人多多少少有问题。
闵青映没查清他们是谁的人,也许等着她再次落难的潜伏在那边。
裕荔枝的脸贴在她的墨色领带,听到她有商有量的语气,心里产生犹豫:“浣园对我很照顾,我想找点事做。那条街有你的铺子,我想你工作忙,看不到你的时候,看看它们。”
南城区的治安本身挺好,除了个别人仗势欺人。
裕荔枝闻到荔枝香水的味道,说:“其实能成为他人眼中你的软肋,我很高兴,可我最不想做你的负累。”
阿映对她好,是不愿看到她惹事。
她自己也不想如此。
闵青映看着裕荔枝眼里的羞涩与不安,呼吸停滞了几秒:“站好说话。”
裕荔枝:“好的。”
兼职的前两天,她是有看到阿森他们。
以为是看管门店装修,没往别的方向想。
裕荔枝才明白闵青映经常派人保护她:“阿映,我相信你有能力护着我,我也相信,单玥芬和某些人会自食恶果,你不用担心。”
闵青映的发丝往左边倾斜着,眼睛和表情在表示不想沟通的沉默。
她没有那个能力。
她无法跟裕荔枝说自己的抗拒,恐慌,是她风险预估完一切,仍然对关于对方的事。
不具备把握。
闵青映擦干净手上中药的粉末,带走花瓶里蔫了的花。
裕荔枝气馁。
这次,似乎又说错了话。
裕荔枝躺在床上歇着,跟浣园说了明天见面。
现在出门会被阿映他们拦着。
沐城去了书房。
闵青映刚接到邹五宝的电话,眼睛望着对面没拉上窗帘的养胎皱了眉:“邹老板改变主意了?”
邹五宝宠溺地给小女儿戴了项链:“我是想感谢你。”
闵青映神色冷淡:“不用。”
邹五宝想到合作的事,说:“我会找阿莓续约的,另外对青荔以后的合作让一些规则。”
老婆孩子没回来前,他一心认为闵青映连累了他们。
连夜接回她们后,想法跟着做了些改变。
邹五宝说:“是我误会了你。”
闵青映看到裕荔枝从床上爬起来,不开心地坐在阳台的藤椅中:“那么,合作愉快。”
通话结束,她的视线收到桌面上。
沐城递交律所的名片:“律师函发到裕家,之后我们该怎么做?”
闵青映的手挡在太阳穴和眼睛轮廓:“稍微给裕家一些压力。裕荔枝下午要出门,你和阿森跟着保护好她。”
顾虑再多,她还是想让裕荔枝去做喜欢的事。
沐城手里还有份病历资料:“裕小姐才醒来就要出门,单玥芬说不准也派了人监视她。”
闵青映不冷不热道:“她有本事就自己在我手里抢人。”
沐城暗想这种事不是没有概率。
王懂能和裕家联手。
裕家不管裕荔枝的死活。
环环相扣。
闵青映存了律师的号码,添加了聊天软件。
对方通过后,没有急着聊。
闵青映眼睛舒缓了会看着外面的山与树:“沐城,柳发财有新动作先别答应。姨妈突然去闵家,不可能单独为了看望老太太,窦士得的事要继续查。”
闵家那么多长辈里,真心对她好的除了姨妈再无第二个。
窦士得那种人配不上姨妈。
沐城庆幸自己找了杨名,不然人手会不够。
闵青映整理在医院写好的工作计划,说:“在厉旻知道我和裕荔枝的关系前,你帮我多打听他的事。”
沐城想当然理解成她是在爱屋及乌:“没问题。”
闵青映听着这三个字,没感到信心的存在。
自己的水准在老一辈眼里是小儿科。
不服输的后果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厉家如果和闵家是同样的状况,她会用尽所有的办法留住裕荔枝。
下午两点一刻。
裕荔枝给自己量了体温。
正常。
头晕的问题吃药解决。
出门前,全身裹着两件保暖外套。
里面穿着三四件羊绒衫。
走路走出参选冬衣代言人的气场,应该没人会拦着她去商业街。
裕荔枝带好发票,钥匙钱包去大门口。
沐城和阿水他们站在那等着:“裕小姐,我我们送你吧。”
裕荔枝看向书房的位置,帽子往下拽了拽:“麻烦你和阿水,还有……”
阿木接话:“我叫阿木。”
裕荔枝尬笑了会:“阿木好。”
阿木很少出现,她不记得对方的名字。
阿水也是前阵子才知道有这个人。
裕荔枝进了车里,接到闵青映的语音:“晚上七点前回来。”
裕荔枝开心地笑了:“我会很快回家的。”
闵青映望着车子离去,看了会裕荔枝的语音嘴角上扬。
律师函分好几份。
两份送到私人医院,一份在裕源美手里。
裕源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找到了汪时常。
汪时常阅读律师函内容:“你心里想管这件事,还是想让法律给你姐姐公道?”
原告和被告都是裕源美的亲人,她会在所难免地困惑看着是有些无辜。
汪时常的话让裕源美纠结:“这么多年,我和一个外人那样对她,她心里有怨言,我能理解。我做不出看着我爸出现被告席的事。”
裕荔枝的遭遇是个人都不会站在单玥芬那边。
裕源美担心的是裕高,她觉得这件事是单玥芬自作主张,不该牵连到他头上。
“是闵青映发了律师函,我有个比较自私的建议,别管。你爸,你后妈是怎样的人,你知道的。”汪时常害怕这件事会把裕源美的生活弄乱,“去了被告席,有可能多花赔偿金,钱,裕家有,没失去终身自由,就当是跟你姐姐做个完整地了断。”
裕荔枝就是没有嫁给闵青映,家产这块是不会跟裕源美撕得难以收场。
从情面上来说,裕荔枝多次分歧中留了底线。
再让对方无怨无悔,连条狗听了也会愤怒地叫两声。
汪时常不确定裕源美是否对裕荔枝放宽心,说:“闵青映有些话难听,却是事实,你在裕家分走所有的宠爱和机会,被捧杀,对裕荔枝没有施以援手,断了对你们姐妹俩会减少伤害。”
有些事直接说会有结果。
不说,又用也是避免误会的方式。
裕源美听着男友的话,眼里闪过自责:“你是想说我的攀比心,造就了姐妹俩的老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