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昏暗的环境里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照着，盛清焰放下手机，往卫生间里走。
透明的水流淌过修长的指尖，没有知道刚刚盛清焰用这只手干了什么。
盛清焰挤了几泵洗手液，把手洗干净，走出卫生间，把卧室里的灯打开。
盛清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指尖长按住那张照片，然后点击了保存。
退出照片的显示界面后，盛清焰看着手机里虞稚初小号的微信头像，皱紧了眉。
他点开那张头像，照片里的人穿着裙子，让他有些反胃。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虞稚初。
盛清焰这么想着，当然也就这么问了。
【FISHFIRE：你头像是你的照片吗？】
对面显然被盛清焰问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回复盛清焰的消息。
【小鱼宝宝：是我的。】
盛清焰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静谧的房间响起一声轻到极点的哼笑。
盛清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否认，眉眼有些放松。
小骗子。
他的小鱼宝宝是小骗子。
【FISHFIRE：（图片）】
【FISHFIRE：这是你？】
照片里是一张截图，是盛清焰在网上搜到的一个博主，这个博主的置顶视频就是虞稚初的微信头像。
另一边，虞稚初没想到盛清焰能闲的去搜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复盛清焰。
【粉软小猫耳：抱歉。】
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虞稚初又在后面填了一句话。
【粉软小猫耳：哥哥我错了。】
【FISHFIRE：小骗子。】
【FISHFIRE：那哥哥是不是要罚你？】
和面对自己时完全不同的语气。
虞稚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懂盛清焰。
但他也不能不去回复盛清焰，只能继续回复。
【粉软小猫耳：可以的哥哥。】
【FISHFIRE：怎么这么乖？多大了就喊我哥哥？】
【粉软小猫耳：我十八岁了哥哥。】
盛清焰看着虞稚初发来的消息哼笑了一声。
【FISHFIRE：那就喊我哥哥吧。】
【FISHFIRE：这么乖，那是不是哥哥罚你干什么都行？】
【小鱼宝宝：可以的。】
盛清焰支着头想了一会，又想到之前在虞稚初宿舍摸到的那截腰，喉结情不自禁地滚了滚。
指尖也开始在手机上点了起来。
盛清焰看了一眼自己的消息，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发了过去。
【FISHFIRE：腿这么白，能不能给哥哥看看腰？】
【粉软小猫耳：可以的哥哥。】
没想到虞稚初真的乖乖答应自己了，盛清焰愈发好奇起来虞稚初想要得到什么。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拆穿虞稚初的时候。
几分钟后，盛清焰的手机上弹出了一张照片。
看样子照片的拍摄地点在浴室，手机对着玻璃，黑色的丝绸睡衣被拉起，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腰肢，瘦薄的腹部感觉一捏就能捏碎。
盛清焰的呼吸有些沉重。
虞稚初把照片拍好，发给了盛清焰。
这次没有第一次那么羞赧，虞稚初不断告诉自己，这是粉软小猫耳，不是他。
浴室里的暖气熏得虞稚初浑身有些泛红，虞稚初发觉自己还拎着衣角，他松开手，仍由衣角滑落。
盛清焰还没有回复自己，虞稚初发了条消息过去。
【粉软小猫耳：哥哥，可以吗？】
【FISHFIRE：可以。】
盛清焰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虞稚初也没有继续发。
沈雯意他们今晚都在这里睡，虞稚初去舞蹈房陪沈雯意练舞去了，手机也没有带上。
等到了晚上十点，沈雯意该去写作业了，虞稚初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虞稚初拿起放在床铺上的手机，看见了盛清焰发来的消息。
【FISHFIRE：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加我？】
【FISHFIRE：喜欢哥哥？】
虞稚初只得顺着盛清焰话说下去。
【粉软小猫耳：嗯，喜欢哥哥。】
虞稚初昧着心把消息发了过去。
对面应该是看见了虞稚初发过去的消息，顶上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但许久都没有消息发来。
虞稚初不是盛清焰肚子里的蛔虫，也不知道盛清焰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知道盛情眼一直没有回复自己，他也没继续盯着手机看。
卧室门被敲响，虞稚初放下手里的手机，上前去把卧室门打开。
刚打开，就看见虞明瑄手机端着一杯牛奶，上面还冒着热气。
虞明瑄把牛奶往虞稚初眼前递了递，对虞稚初说道：“奶奶让我给你的，我说你多大人了不喝牛奶了，她说怕你睡不着。”
虞稚初接过虞明瑄手里的牛奶，心脏像陷入了棉花里一样。
他已经快三年没有回这了，过年的时候也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虞明瑄似乎知道虞稚初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怪过你，他们都很想你。”
虞稚初身子有些抖，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之中。
虞明瑄懊恼地张了张唇，他看自己说要给虞稚初剪头发的时候虞稚初的态度舒缓了很多，自然而然就以为虞稚初已经放下了。
结果虞稚初还是不能听见这些话。
虞明瑄手动闭嘴，把虞稚初搂进怀里，手动拍着虞稚初的背。
等到虞稚初恢复，他有些不习惯被虞明瑄搂着，缩着身子钻出了虞明瑄的怀抱，瓮声瓮气地对虞明瑄说道：“我没事。”
虞明瑄仔细瞧了虞稚初一会，见虞稚初真的没什么事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搓了搓虞稚初的脑袋，“那哥给你剪头发？”
虞稚初有些迟疑，他下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虞明瑄的请求。
虞明瑄看虞稚初的神色就看出来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那等你想剪头发的再找我。”
虞稚初听话地点了点头。
等到虞明瑄离开后，虞稚初走到床边，把脸埋在被子里。
虞稚初以为自己对父母的离世这件事已经脱敏了，直到虞文林和虞明瑄接二连三地提起，虞稚初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放下过。
虞稚初一直把父母的离世归咎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父母死在海里。
那个时候虞稚初刚刚结束高考，虞恩择和孟心阮商量着把虞稚初带去海北旅游。
可事故就发生在海北的海边。
虞稚初兴起，想去看海边早晨的日出。
三人刚刚走出临时租借的海景房，虞稚初就发现自己忘记带相机了，他拉住孟心阮的手，“妈妈，我忘带相机了，我去拿，你们想去海边等我。”
孟心阮揉了揉虞稚初脸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行，我和爸爸先去海边。”
虞稚初弯着眼睛，“好。”
虞稚初回到自己的卧室，怎么都没有找到自己带来的相机。
直到天边渐渐升起鱼肚白，虞稚初才在床下找到相机。
虞稚初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他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见海边围了一群人。
今天聚在这边看日出的人怎么这么多？
虞稚初有些疑惑，但他也没多想什么，想到还在海边等着自己的虞恩择和孟心阮，虞稚初的步子变得轻快起来。
等到虞稚初走到海边，这才发现围在海边的人不是在看日出，而是围着两个人。
看见有些熟悉的白色连衣裙，虞稚初心抖了一下，他连忙穿过人群，就看见平静地躺在沙滩上的虞恩择和孟心阮。
神情平静，像是没有了呼吸一般，虞稚初身子晃了晃，腿有些站不稳。
周围有些人发出唏嘘，“怎么救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虞稚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拉住说话那人的手臂，声音是止不住地颤抖：“你说我爸妈怎么了？”
那人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如实开口了：“你爸妈刚刚救人，结果自己搭进去了。”
其他人不满这人委婉地解释，有一个女生大着嗓子开口：“我都看见了，叔叔阿姨想去救人，结果被救的那两个男的恩将仇报，把叔叔阿姨重新踹了进去，结果叔叔阿姨就溺水窒息了。”
虞稚初顺着那个女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对上两双闪躲的眼睛。
一声手机铃声响起，虞稚初猛地惊醒。
虞稚初从被子里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虞稚初心脏压得有些难受，他坐起身，拿起手机，就看见盛清焰打来的电话。
虞稚初手指动了动，刚想接听，电话就挂断了。
还没几秒，电话铃声就重新响起。
虞稚初按下了接听。
“学长，我还以为你睡着了。”电话那头，盛清焰对虞稚初说道。
“我刚刚睡醒。”虞稚初说道。
“我是吵醒学长了吗？”
虞稚初呼出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胸口，继续回答盛清焰：“没有，我刚睡醒你就打电话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想学长了。”盛清焰黏黏糊糊地说道，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歧义。
虞稚初难受地有些想吐，也没时间空出思绪去思考盛清焰这句话里的意思，他声音有些钝：“我这边有点事，那我先挂电话了？”
“好，学长晚安。”
电话挂断后，盛清焰看着手机上的还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又想起刚刚虞稚初虚弱的语气，眉头皱紧。
他想重新给虞稚初打电话过去询问，但是又怕自己打扰到虞稚初。
等明天问吧。
盛清焰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看戏的盛蔺燃，神色不算好，“这么喜欢偷听别人打电话？”
盛蔺燃托着下巴，眼里的戏谑明显，他拖长尾音问盛清焰：“喜欢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学长？”
“关你什么事。”盛清焰回怼道。
“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忙了？”盛蔺燃威胁道。
盛清焰睨了盛蔺燃一眼：“你身为学校领导难道不是你该处理的？小心我和你爸妈说你滥用职权。”
“行，你是我哥，”盛蔺燃没继续和盛清焰掰扯，“要我帮忙，我至少得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吧？”
盛清焰嘴唇动了动，“只告诉你欺负他那个人不行？”
“那可不行，我得取证啊，不然听你一言之词就处分人家啊？”盛蔺燃笑着说道，看上去早就知道盛清焰必须告诉自己。
盛清焰自然也感觉出来了，他瞪了盛蔺燃一眼，不是很情愿地说道：“虞稚初。”
盛蔺燃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是变成蚊子了？”
“虞稚初。”盛清焰放大了音量。
盛蔺燃了解，对盛清焰开口：“行，名字还挺好听，姓虞，哪个虞？”
“你问这么多干嘛？”盛清焰有些防备。
他对盛蔺燃很了解，这人就是男女通吃，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喜欢过的人男男女女能绕地球一圈。
“我问问都不行？我是饿了吗去喜欢你喜欢的人？”盛蔺燃猜到了盛清焰脑瓜子里面想的什么，有些无语。
“虞美人的虞。”盛清焰说道。
盛蔺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和盛清焰说：“明天中秋滚回去吃饭。”
他们对回哪去都心知肚明。
“下午有事，中午就不回去了。”盛清焰说道。
“你难不成去约会啊？”盛蔺燃嘲讽道。
盛清焰轻飘飘扫了盛蔺燃一眼，嗯哼了一声。
“靠，我明天中午绑也要把你绑回去。”盛蔺燃说道。
“你试试。”盛清焰开口。
翌日一早，虞稚初一开始没怎么睡好，后面半夜起床吃了一颗褪黑素才好一点。
眼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