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蒋明升原本在宿舍和程默川在打游戏,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看到屏幕上闪烁着高明月的名字,他嘴角微微上扬,不假思索地按下接听键。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高明月带着哭腔颤抖不已的声音,蒋明升的笑容瞬间凝固。
当听到高明月说她姥姥突然去世,又提及发现可怕的事时,他的心猛地一沉,顿时觉得大事不好了。
蒋明升心急如焚,一边轻声安抚着高明月,让她别怕,自己马上就到,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挂了电话,他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冲,对程默川匆匆丢下一句:“月月那边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
程默川听到“月月”二字,手上的动作顿住,眉头瞬间拧紧。
他听到了两人对话的内容,知道此事与高明月相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拿起外套,简短有力地说:“一起。”
蒋明升没多想,两人快步出门,一路上,蒋明升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医院飞驰而去。
车内气氛凝重,蒋明升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心中满是对高明月的担忧。
程默川则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神色冷峻,脑海中却不断想着高明月会不会躲在角落暗自伤神。
二人一路疾驰,车刚在医院停稳,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向着医院冲去。
医院的走廊里,脚步声急促而杂乱,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病房,一眼便瞧见缩在角落里的高明月。
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无助地蜷缩着,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看到这一幕,蒋明升和程默川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蒋明升率先反应过来,几步冲到高明月身边,蹲下身子,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地哄着:“月月别怕,我在这儿呢,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心疼到了极点的表现。
程默川也快步走上前,默默地在一旁蹲下,他的目光满是关切与疼惜。
他轻轻牵起高明月的一只手,紧紧握住,仿佛想要通过这简单的动作,将自己的力量和安慰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
高明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触碰,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放松。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泣不成声。
蒋明升看着高明月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轻声安慰:“别难过了,我们都在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程默川也微微用力握了握高明月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对,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此刻,病房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但三人之间的情谊却如同一团温暖的火焰,在这冰冷的氛围中倔强地燃烧着,给予彼此力量与勇气。
过了好一会儿,高明月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将发现姥姥照片背后字迹的事说了出来。
“我姥姥一定进过噩梦世界,不然她怎么会写‘希望月月远离噩梦,平安长大’ ”
高明月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与迷茫。
“你们说……姥姥她是不是因为在噩梦世界里……出了事,所以现实中也……”
她的身子在蒋明升怀里微微瑟缩,像是被恐惧彻底包裹。
她甚至不敢把话说完,她害怕一旦将那个可怕的猜测宣之于口,就会让它成为无法更改的事实。
蒋明升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担忧。
他抱紧高明月,试图给她更多的安全感,思索片刻后说道:“月月,先别自己吓自己。虽然从目前的线索看,这事和噩梦世界脱不了干系,但我们还不能确定你姥姥的离世和在噩梦世界的经历有直接联系。也许……也许有其他原因呢。”
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安慰略显苍白无力。
程默川表情凝重,他轻轻拍了拍高明月的手,沉稳地说:“月月,先别慌。我们先去问医生,你姥姥之前有没有关于心脏病的病史,心脏有没有问题。这或许能帮我们弄清楚,姥姥的离世到底是意外,还是真和噩梦世界有关。”
“对!你说的对!我们赶紧去找医生!”
高明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她迅速站起身,尽管双腿还因悲伤与恐惧而微微发软,但她此刻迫切想要弄清楚姥姥去世的真正原因。
蒋明升也站起身来,扶着高明月,三人一同朝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高明月心急如焚,脚步匆匆,脑海里不断闪过姥姥的音容笑貌,还有那张写着祈祷话语的照片。
来到医生办公室,高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问道:“医生,我姥姥……她之前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去世呢?据我所知我姥姥并没有心脏病。”
医生微微皱眉,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说道:“其实我也很奇怪,沈淑梅女士确实没有心脏病史,但是也确实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或许是因为突然收到惊吓才导致心脏骤缩,这个年纪吧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她情绪似乎极其不稳定,不过等送到医院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高明月听完心里一凉,看来真的是和噩梦世界有关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声音微微颤抖地问:“医生,那您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吗?”
医生翻了翻记录,回答道:“根据送医时间和发病症状推测,大概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高明月心中一凛,她记得自己做那个诡异噩梦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凌晨时分。
难道姥姥发病和自己的梦同时发生,仅仅是巧合吗?她不敢相信。
蒋明升在一旁看出了高明月的异样,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对医生说道:“好的,谢谢您。”
出来后高明月一个腿软差点跪坐在地,蒋明升眼疾手快地捞起她。
高明月带着哭腔颤抖着说:“真的是因为噩梦世界她才会……姥姥她独自一人在噩梦世界那么久会不会害怕啊…”
她崩溃的抱着头痛哭,程默川和蒋明升见状十分头疼,两人都不会哄女孩子,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了噩梦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而棘手。
程默川走上前,轻轻拍着高明月的背,试图用沉稳的声音安抚她:“月月,我们现在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找到真相。”
高明月好不容易止住了些哭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们,哽咽着说:“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姥姥那么疼我,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为她做……”
蒋明升看着她,目光坚定:“现在开始,我们一起查。你先冷静下来,是要再去看姥姥一眼还是我们先出去?”
“我想先去和姥姥道别,你们可以陪我一起进去么?”
高明月用带着期许与哀伤的眼神看向二人。
蒋明升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当然,我们陪你一起。”
程默川也默默靠近,用眼神给予肯定的回应。
三人重新回到病房,高明月缓缓走到姥姥的病床前,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轻轻握住姥姥已经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姥姥,我来和您道别了……我一定会弄清楚一切的,您放心,我也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蒋明升和程默川站在她身后,神色凝重,病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高明月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高明月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姥姥的手,在姥姥额头轻轻一吻,低声说:“姥姥,再见了……”
随后,她转身看向蒋明升和程默川,眼神中带着决绝与坚定:“我们走吧。”
三人走出病房,蒋明升轻轻搂住高明月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程默川则走在另一侧,时刻留意着高明月的状态。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高明月则沉浸在对接下来行动的思索以及对姥姥离世的悲痛之中。
来到医院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没能驱散高明月心中的阴霾。
蒋明升打破沉默:“明月,你给我们仔细讲讲关于你姥姥的事,或许会有些线索?”
高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白天做的关于姥姥的噩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讲完后,她又把刚才众人听到的姥姥病发的时间和自己做噩梦的时间进行串联。
蒋明升和程默川听完,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
蒋明升眉头紧锁,率先开口:“这么看来,很有可能你做的那个噩梦就是在预示着姥姥的去世。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复杂了。”
程默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月月的姥姥真的是因为在噩梦世界里死亡,从而导致现实生活中的去世的话,再结合那张照片背后写着‘希望月月平安长大’,这不就表示噩梦世界已经存在很久了。而且,这其中的关联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某种规律。”
高明月咬了咬嘴唇,带着一丝恐惧和疑惑说道:“那噩梦世界拉人的标准又是什么?为什么会选中姥姥,又为什么会和我的梦产生联系?”
蒋明升沉思片刻,推测道:“也许和情感纽带有关?你和姥姥感情深厚,所以你会梦到她在噩梦世界的遭遇。至于拉人的标准,可能是特定的人群,也许这些
人身上有着某种共同的特质,或者与噩梦世界存在某种潜在的联系。”
程默川摇了摇头,提出不同看法:“也有可能是随机选择,只是我们目前还没发现其中的逻辑。”
高明月想起姥姥的点点滴滴,难过的说道:“姥姥一直是个善良的人,一辈子没做过坏事,结果就因为这个该死的噩梦世界去世了…”
蒋明升见三人讨论不出来个所以然,索性拉起高明月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月月,饿不饿?我们要不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才有力气调查这件事。”
高明月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她满心都是姥姥的事,根本没有丝毫食欲。
但看着蒋明升那关切的眼神,又想起身旁同样一脸担忧的程默川,她心中一软,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医院附近一家相对安静的饭馆。
蒋明升点了几样高明月平时爱吃的菜,希望能让她多吃一点。
然而,饭菜上桌后,高明月只是机械地拿起筷子,却怎么也提不起胃口。
蒋明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夹了一块高明月最爱吃的糖醋排骨,放在她碗里,轻声说道:“吃点吧,你要是身体垮了,还怎么去弄清楚你姥姥的事呢?”
程默川也在一旁劝道:“对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高明月抬起头,看着眼前两个关心自己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好,我吃!”
她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却味同嚼蜡,但为了不让两人担心,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一顿饭在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程默川提前结完账,三人走出餐厅。
此时,阳光依旧明媚,可街道上的热闹喧嚣在他们眼中仿佛隔了一层膜,显得如此不真实。
高明月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说道:“我们去姥姥家吧,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蒋明升和程默川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