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还是去寺庙里拜拜吧。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南裴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零食,一边面无表情地想。
酒店的负责人正在配合警方处理尸体、控制现场,貌似很熟练的样子。
何历和我咬耳朵,说这里是彭格列旗下的产业,我用最小的声音吐槽他们胆子真大,敢住黑手党的地盘。
何历笑嘻嘻地挽住我的手,说他们有自己的考量。
接着她又向我保证,他们已经处理好我说的克隆的事情了。彭格列绝对绝对不会向小骸下手,所以现在别试着找理由让警方把彭格列带走了。
何历与我交代了几句,又跑去徐四他们那里处理工作,我收回目光,感叹出外勤真辛苦,然后思维涣散,理智回笼时就接着猜测他们交换的筹码,很显然这是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只是过于聪明的大脑和敏锐的洞察力,让我立刻分析出事情的真相。
线索来得很简单,因为我发现山本武带着里包恩,从电梯中出来。
死者是从高楼坠落的,前几天我目睹的那位疑似被狱寺隼人杀死的男人也是。
所以,何历他们抓住了彭格列杀人的把柄,并以此要挟,稳住他们。
而且……有些推论,在见到此时的里包恩后可以推翻了。
与方才六道骸不自在的态度不同,里包恩相当的悠闲,并且山本武对待他的态度也格外尊重,有很大概率,里包恩与六道骸不同,他不是克隆人,而是彭格列更厉害的存在。
等一下。
里包恩是一个意大利的名字,彭格列是意大利的黑手党。
而泽田纲吉今天下午威压之下难掩社畜气质的外表,无一不在诉说一个被忽略的事实。
泽田纲吉很可能只是一个高级的打工仔,而彭格列真正的少主,是还未长大的里包恩。
虽然是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但蛛丝马迹无一不证实这一观点。
所以里包恩是凭借着年龄优势欺骗六道骸,说自己也是复制体,才与小骸达成合作的吗。
难怪在云雀恭弥那里,对方并不吃惊,原来有里包恩通风报信。
这样想想,小骸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看向不远处的小骸,他处在众多大人中,显得无比弱小,因为害怕,他还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敏锐地看过来,眼里有我不懂的情绪。
和彭格列几位看管他的干部说了几句,小骸向我走来。
希望他不是来找我要安慰的抱抱,虽然这种时候感到很没有安全感确实不奇怪,我也可以暂时忍受突破人类接触的安全距离,但是最好不要。
“妈妈。”小骸顿了顿,似是在斟酌,“我好害怕。”
我听着他棒读的语气,思考片刻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在……撒娇?
因为黑手党长期压抑的氛围,即使是撒娇,小骸都冷冰冰的,让我切身地感受到了犯罪与暴力对人的摧残。
“我也很怕。”我没有安慰被黑手党迫害的克隆体的经验——正常人一般都不会有吧——但共情总是没有错的,“不过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警察也介入处理了,我相信黑暗势力一定得意不了多久。”
何历他们的工作及成果不方便透露,即使不具备保密性,当着小骸的面由我说出来,总觉得占了他们努力的功劳。
况且我了解也不多,涉及到性命的东西总要慎重,不能给他虚假的希望,那破灭也太可悲了。
小骸垂下头,因为身高差距,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能发现他身体剧烈的抖动,感觉像是在哭。
如果这是影视剧,我应该抱住他了,然后说什么我宽阔的胸膛给你依靠。
这么想着,我打了一个寒战。
还是算了吧。
我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给你。”
犹豫了片刻,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着哭,省力一点。”
六道骸闻言,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眶里并无泪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显然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有一个人突然跌跌撞撞地从电梯内跑出来,恍惚的神色,与那日我和美雪见着的人如出一辙。
不会再拉着我喊妈妈了吧?家里的小孩已经够多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养小孩了。
还好没有,因为男人根本没有机会跑多远。
男人被何历他们——不知道是谁,因为围成一团也看不清——打晕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