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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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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Hygeia医院里,里特斯正要按照迪斯马斯克的提议进行尝试,忽听敲门声。

“啊,护士又回来了!”她赶紧停手,抚摸着竹篮上的盖布,小声说,“拜托,安静点,待会儿再放你出来。”

她开门一看,不是护士。

“你好,里特斯。”

“阿布罗狄大人,请进。”

阿布罗狄步入病房,带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靠墙的长桌上,有玫瑰花束,还有一只瓶子。里特斯记得似乎在教皇厅的文献上见过这种形状的瓶子,真是一件别致的古董,她好奇地问:“这是准备装玫瑰的花瓶吗?”

“不,里面是灵血。”阿布罗狄凝重地回答,“要试一试能不能唤醒艾奥里亚。”

“唔,这个办法,其实前几天试过了。”

“现在也许不一样,因为,刚才他的脑电波出现了一点活跃的迹象,类似于做梦时那种。”

里特斯眼睛一亮:“哦?”

“这是新来的实习医生说的,我回去就转告了雅典娜,希望她能打起精神。”阿布罗狄一说,里特斯就会意了,为了阿鲁迪巴的事,雅典娜肯定十分悲痛,他继续说,“不过,我怕她空欢喜一场,就把实习医生的另一个意思也转告她:那些信号比较微弱,不排除是测量误差的可能。”

他这样说,亦是不想让里特斯高兴得太早,又说:“尽管如此,雅典娜还是非常期待。她不能在阿鲁迪巴的葬礼之前来看艾奥里亚,就让我带一瓶新的灵血过来。嗯,新鲜的灵血的确不一样,能感受到女神的小宇宙。”

说着,阿布罗狄闭上眼睛,静心感受那充满着博大的爱的小宇宙。啊,想当初,他对此没有亲身体验,盲目地追随着在幼时看来最强大的撒加……

突然,哐镗一声。阿布罗狄连忙睁眼一看,瓶子躺在地上——还好没碎,从来没人敢尝试它有多结实,灵血泼了一地以及惹祸的小元凶一身。

“艾猫咪亚!”里特斯惊呼,太糟了,自从阿布罗狄进来,她又好奇又惊喜,把小猫忘在脑后,直到它从竹篮里蹿出来撞翻了瓶子。

对黄金圣斗士来说,让一只猫当着面打翻灵血,可真叫阴沟里翻船,但是,在这个场合也应当严阵以待吗?除了垂死的战友,就是他至亲的妹妹。

阿布罗狄狂抓不已,质问:“你把猫带来了?医院也不允许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隐患都让人始料不及。

“我知道,所以我把它盖在篮子里。”

“可是,为什么?”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里特斯瞧着地上一片狼藉,说:“完了,护士准要追究了。”

进来的并不是护士,却一时犯懵地问出同样的话:“猫,这是怎么回事?”

“迪斯马斯克大人。”里特斯舒了一口气,说,“不如您来解释吧。”

阿布罗狄听完缘由,继续狂抓:“谁让你听这厮的胡扯?虽说再要一瓶灵血,雅典娜肯定会给,但是这也太失敬了。”

迪斯马斯克摸鼻一笑,说:“依我看,这瓶灵血没准还能用上,猫身上沾了不少呢。”

说着,他摩拳擦掌,要捉艾猫咪亚。

“等一等!”里特斯忙说,观望着小猫的动向。

艾猫咪亚对没有藏着猎物的东西一般保持不了多久的兴趣,这回也不例外,翻腾了几下玫瑰花束,就跑开了。它转到床边,一跃而上。果然呢,第五宫的三个主人里,它一向最喜欢找艾奥里亚玩。

里特斯见状,说:“哈,让它自己来吧。”

迪斯马斯克于是也垂手静观。

艾奥里亚睁开眼睛,一双巨大的圆眼睛赫然入目,不知什么怪物,还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一个激灵,本能地要做出自卫。谁知,抬一下手竟然都很困难,他感到既痛又无力。

幸好,他定睛一看,眼前并不是来历不明的庞然大物,而是自家小猫,只不过从未跟它接近零距离地照面。

里特斯欢呼:“啊,他真的醒了!”

迪斯马斯克赞道:“唔,它干得不错!”

艾猫咪亚的前爪正踩着艾奥里亚的喉结,今天这位主人身旁感受不到令它惬意的暖洋洋的小宇宙,难怪它困惑地一直探到他面前。

阿布罗狄淡淡一笑,说:“好啦,它的任务完成了。”

里特斯抱起小猫,总算把艾奥里亚从它的爪下解救出来。

听着伙伴们的讲述,艾奥里亚很快弄清楚了自己处于何时何地。他还不太有力气说话,除了静听,就是不自觉地四下环顾。

里特斯猜到他的心思,说:“碧琳达姐姐每天都来看你,不是中午,就是傍晚,现在是上课时间,她还不会来呢。”

“呵呵……”迪斯马斯克冷笑,说,“今天或许例外,她只想来医院做免费体检,所以我就没带她过来。”

他认为不转述碧琳达说来医院探望是小题大做那句话,就够嘴下留情了,编造谎言让人盲目乐观有什么好呢?真相是迟早要面对的。

艾奥里亚惊疑地问:“她怎么会想起体检呢?受伤了吗?当时我把她推开了,只怕还不够远……”

里特斯说:“不至于吧,那次事故都过了六天了,她一直没事。”

大家并不知道当时究竟出了什么事故,暂时又不宜多问。艾奥里亚没有这些天的记忆,容易犯糊涂当成刚发生的事,里特斯一提醒,他就放心了。

迪斯马斯克不屑一顾地说:“她没受伤,想贪小便宜而已,趁着古拉杜财团买单的机会。”

艾奥里亚心里不赞同,可是既然迪斯马斯克没看出什么,再问也无益。好在听他们的意思,碧琳达今天还没来过,想必下午放学后会来,那么他不用等太久,就可以亲眼见到她了。

所以,他转换话题,问:“既然你们已经碰到过碧琳达,那天在波塞冬尼亚发生了什么,也已经听说了吧?”

显然同伴们很想了解那次事故,比起自己从头讲一遍,先问问大家的听闻,再补充少许,省事得多。现在他说话也觉得蛮累的,变得惜字如金了。

迪斯马斯克笑道:“从她那儿听说吗?呵呵,我看她谎话连篇,一会儿说艾奥里亚是为了救她受伤的,一会儿又改口说是为了救波塞冬尼亚,一会儿说敌人被当场干掉了,一会儿又改口说逃跑了。”

因不想刺激艾奥里亚,他只说“敌人”,而没有照搬碧琳达说的“雅典娜”。饶是如此,艾奥里亚惊讶地张开嘴。

里特斯想起艾俄洛斯的告诫,劝道:“迪斯马斯克大人,碧琳达姐姐是普通人,既不可能打伤艾奥里亚大人,也不可能逼他用光子破裂。她只是旁观者,为什么要撒谎呢?”

“小女孩的虚荣心!”迪斯马斯克咬牙切齿地说,“说的好像一个黄金圣斗士会置几万人的小镇于不顾,优先救她?”

这可把艾奥里亚惹火了,几乎嚷出来:“什么叫虚荣心?她不也是咱们应该保护的平民?”

迪斯马斯克感到事情不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如果艾奥里亚醒来,会把碧琳达的谎言逐一揭穿——他甚至以此威胁过她,看这情形,他们两个战友倒要吵起来了,颇有些进退两难,话说回来,他还是觉得艾奥里亚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就硬着头皮又问:“但是孰轻孰重?”

跟迪斯马斯克熟识的话,他的意思不难理解,遇到风险须权衡得失,而不是直接往上冲。如今他改过自新了,然而思路不至于一下子彻底地改变。因此,艾奥里亚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不该冒险去救碧琳达,因为他自身的安危关系到小镇的存亡,代价太大。

艾奥里亚气呼呼地驳斥:“都是些废话!那会儿我若有时间权衡,就有时间把轻的和重的都做了。”

他的嘴让被子盖住了,声音有点发闷,不过仍能听清。

阿布罗狄这才注意到,被子不知怎么放成了这样,遮住了艾奥里亚半个脸,这可不好。他走上前,想把被子稍微整理一下。轻轻一拽,发觉被罩被咬住了,阿布罗狄随即明白了,是艾奥里亚故意把被子拉上来,紧咬着被罩而不想让别人看到。

阿布罗狄顿时对迪斯马斯克引发的争吵感到怒不可遏。他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但无论如何,不可以跟重伤的战友争执。一朵白玫瑰倏地出现在阿布罗狄的双唇间,他一字一顿地说:“迪斯马斯克,你再抬杠,我马上送你上路!”

他直接拿出了必杀技,迪斯马斯克目瞪口呆。由于其他同伴在场,阿布罗狄自然不能拿出弥漫毒气的红玫瑰,不过他凛然的神色不亚于以往使用白玫瑰的时候。

迪斯马斯克结结巴巴地说:“我当然不会质疑艾奥里亚的做法……他作证的话,我……当然就……相信碧琳达所说的。”

一个小时之前,几名黄金圣斗士劝阻了雅典娜前来看望,因为,假如艾奥里亚醒来,正在为阿鲁迪巴之死而内疚的她强颜欢笑可不太容易。而现在看来,这位跟艾奥里亚天生犯冲的楼下邻居更不应该来。好吧,不管怎样,迪斯马斯克让步了,虽然显得十分不得已。

艾奥里亚望着天花板出神,不久前的事恍若隔世。确实,他本是必死的,若不是圣衣借助神血升级了——他刚刚听说。忽然,他想起了迪斯马斯克为什么没办法相信碧琳达的话。

艾奥里亚把被子拽下去,露出嘴巴,清晰地说:“碧琳达大概一直以为要惩罚波塞冬尼亚的是雅典娜,这怪不得她,因为那货太像了,起初连我也信以为真。”

阿布罗狄吃惊地说:“自从女神的小宇宙完全觉醒,可是不容易认错的。”

“是的,那货也很强……我不知道跟雅典娜比怎样,因为都比我强太多了,强到我没法估量。她大意了,而且没有料到我正好携带着能弑神的武器,否则我是没机会的。”尽管战斗时艾奥里亚义无反顾,但事后客观地说是这样的。

迪斯马斯克疑惑地问:“那假货确实死了吗?后来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遗体。”

艾奥里亚断言:“死了。”

“不会是用障眼法跑了吗?”

“不会,碧琳达为了救波塞冬尼亚而欺骗了她,她只要还活着,决不肯放过碧琳达。”

“我明白了。”阿布罗狄打断两个战友之间的对话,说,“想不到小姑娘有此胆略,若是出于虚荣心,这不是更值得夸耀?”

目前不宜让艾奥里亚再多说话了,因此他不追问细节,只瞧着迪斯马斯克说这句话,显然有责备之意。

迪斯马斯克摆出一副认栽的表情,说:“好啦,我知道了,我会跟她道歉的。”

“那倒不用了。”艾奥里亚马上反对,这位邻居哪儿会好好道歉?即使他想,说起话来也摆脱不了多年来习惯的阴阳怪气,所以艾奥里亚提议,“你还不如给史昂老师捎个口信,让他送碧琳达一把小提琴。赶快去吧,她都六天没琴可用了!”

“好,我这就去。”迪斯马斯克答应着,转身出门,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抱怨,小丫头六天没琴可用,说的多严重似的,自己昏迷了六天都没这么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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