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村长叫了大青,也就是中年男子前去查看村口的陌生人,结果村长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大青回来,只能自己去村口查看。
到了村口,既没有看见大青,也没有看见所谓的陌生人,村长挠挠头,“真是怪了呀,怎么没有人呢?”
村长拦下一个过路的村民,“看见大青去哪里吗?”
村民摇摇头,“没看见,不过不在外面,估计是回家了吧?”村长无奈,只能又去大青的家里找他。
这边大青在路上捡了银子,一连做贼心虚的跑回来家里,前后查看了一番又把大门和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这才把怀里的银子掏了出来。
看着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银子,大青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大块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十两银子,乡下人十年都怕攒不到这么多钱。
大青对着银子摸来摸去,又担心是假的,对着银子就来了一口,“嘶,真的真的!真的是银子,发了呀!”
大青对着这银子笑得一脸痴样,有了这钱,他不仅能给一个好的房子,还能娶个老婆,甚至还能再多买一点田过上好日子。
大青舔舔嘴皮子,眼里闪过泪水,他家里就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了,一座破房子,还是他老爹留下来的。
当初为了给他老爹治病,家里的田地都卖了,自己老娘还为了还债累瞎了一双眼。
因没有钱埋葬父亲,就插了草标去跪在赵家庄子门前把自己给卖了。
赵家管事颇为仁义,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就做主签了三年长工。
如今三年之期快到,很快自己就要是自由身了,如今见到了这块银子,回了家也好,翻新下屋子再娶个妻子,好好孝顺自己的老母亲。
大青想到美好,忍不住笑出声来,青母在房间里听见响声,说道:“儿啊,是你回来了吗?”
大青连忙应到:“是我,娘。”青母摸索着出来,“我的儿呀,再过几天,你与赵府的身契就到期了,到时候我就叫村上的六姑给你好好做个媒,你也该成家了。”
若是在往日,大青一定连口否定,但今日不同往日,有了钱的大青底气更足了,一口应下了。
青母虽然高兴,但也有些奇怪,这当是大青因为要变回自由身高兴,没有过多追究。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大青,大青你在吗?”
听到村长的声音,大青这才想起来,忘了什么,连忙起身回应道,“叔,我在我在,我刚才忙着回来忘了先去找你了。”
大青开门,“刚刚我见了那陌生人,人家是来找人报恩的,应该找得是钰少爷,我让他去庄子上去了。”
村长点点头,“好,既然没事那就是最好的了,村子里孩子还是多的,要是有生人来都该警惕些,最怕是拐子,前两日康家县发布了告令,说是在驿站抓到了一个拐子,已经向上禀明判刑,杖责1一百,罚银赔偿受害者,然后腰斩呢!”
大青一个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一听这么重的刑罚,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罚的这么重吗?”
“可不是嘛,听说是用妖术将小孩妇女迷晕把他们变作牲畜拐走的!”
“这般可恶,害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要我说就应该千刀万剐!”大青一听愤愤不平的说道。
村长摸着胡须,“仙灵大人英明说着,妖人施法害人,骨肉分离,就罚他自己也骨肉分离尝尝滋味,判了一个腰斩!”
大青念念叨叨,“青天大老爷啊!”
旁边的青母也连连点头,“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平日行善积德,又怎会有如此恶报?活该呀,活该!”
三个人交,谈了一番,村长见无事了,也就回去了。
大青扶着青母回房,青母还在絮絮叨叨刚才的事情,“就说不该做下如此恶事,平日出门在外,应该心存善念,多做善事才是。”
大青应和母亲,只不过思绪想到了,刚才砸到自己脑袋上的银子。
感受到大青的情绪低落了许多,青母坐在床边问道:“我儿,可是有什么难处了?”
大青支支吾吾半天,把刚才捡到银子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青母一听,气的直发抖,“啪”给了大青一下,“混账啊,刚才你还说那人作恶多端该罚,我却没想到你竟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你也该罚!
我平日教导你行善积德,多存善念,为的就是你长成一个正直之人,结果你倒好,见钱眼开,竟也长成贪心的模样!”
青母气的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大青害怕把青母气出个好歹,连满给他抚胸拍背,端茶倒水。
“你若是还认我是你的母亲,你就把那银子还回去,你是个孝子,当初为了丧父,甘愿卖身去赵府当了三年下人,可如今,你却为了一锭银子,要丢下你这满身气节!”
“儿子知道错了,是我起了贪念才做下如此错事,今后我定会痛改前非的!”大青跪在青母面前痛哭流涕,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大青擦干眼泪,掏出怀里的银子,急匆匆的出门了,路过刚才见到姨娘的地方,大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把银子又放在了地上。
“是我见钱眼开,不该拿这钱财,今日我就把这银两还回来!”
路过的胡英俊看到大清一个人站在路边有些奇怪,看见人走后,胡英俊才过去查看,发现之前给这人的银子又留在了原地。
“人真是奇怪,刚才拿到的时候,明明开开心心的,现在却要流着泪还回来,我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英俊口中念动法术隐去身形跟在大青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大青放下那个名字的时候,只感觉松了一口气,内心深处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被松开了,走在路上也觉得这路前所未有的宽敞,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小跑起来,一路赶回了家中。
“娘,我回来了,我照您的吩咐把那银子还回去了。”大青跪在青母面前。
青母伸出手,颤颤巍巍摸了下大青的头,“好,好,好,我们虽然穷,但不能穷志,钱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手挣来,但绝对不是去拿那种不明之财。”
大青狠狠点头,“儿子记下了。”
胡英俊站在门外听了来龙去脉,只觉得奇怪,“明明这钱就没人拿,为什么他就不收下呢?”
“诶呦,真的就像十二姐她们说的,人真是复杂,我就是想报个恩,怎么这么难呢?”
胡英俊一脸苦恼,在大青家附近左转右转,“送银子走不通,那不如就帮他把母亲的眼睛治好吧!”胡英俊一拍手,立马有了主意。
他们狐狸一族虽然说战斗力不行,但是在医人治病是还是有点能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老是把狐狸一族传的那样不堪入目。
胡英俊打定主意后,决定先上山采两株草药,毕竟空手治不了病,于是转身上山了。
……
胡英俊走后,赵行涪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只有三个匣子,应该就是那人说的自家炮制的草药了。
打开第一个匣子,一股药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精神一振,等到看清楚匣子里的东西,赵行涪忍不住到吸一口凉气,旁边的小厮和孙管事也是瞪大了眼睛。
赵行涪“啪”一下把匣子盖紧,又立马打开剩下的两个匣子,一一看完后,赵行涪面色沉重,这样的礼……
旁边的孙管事咽了咽口水,“少爷,钰老师真的只是救了他的狐狸,不是救了他全家吗?”
旁边的小厮也是一脸震惊,“如果只是救了只狐狸都给这么厚的礼,要是救了他全家,他得拿出什么来了呀!”
赵行涪苦笑,“东西还是不要碰为好。此事等钰叔叔回来了,我再和他细细说明,这礼,太重了!想来问了他家地址,还真的是未雨绸缪。且等过些日子,我和玉叔叔亲自上门,再将这些东西还回去就是了,本就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重谢?”
孙管事闻言:“少爷的意思是担心这人有诈?”
赵行涪摇摇头,“今日见谈气质端方,想来不应该是行恶事、心有龌龊之人,但他送的礼有如此贵重,不免让人多想。”
孙管事点点头,“此时还是慎重的好,不如我先派人去那清水峰打探一番?”
赵行涪觉得可行,“那就多派几个人去打探一下那人的虚实!”
孙管事下去后,赵行涪看着桌上的三个匣子,一脸愁容,“本以为读书已是难事,但殊不知这人情往来,竟比读书还有难上十倍啊!”
三个匣子被一一打开,从左到右分别是一株品相完整的百年人参、百年灵芝和百年何首乌。
赵家富贵,传承悠久,也是有些底蕴在的,但像这样一口气出手就是上三味百年的药材,还只是为了报一个不知道的恩情,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
赵行涪面沉如水,不管那人存了怎样的心思,是奔着钰叔来的,亦或是为了背后赵家,都得先过自己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