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小猪在猪妈妈的悉心照料下茁壮成长,有一天……”
“这个故事都讲几百遍了。”
身着吊带睡裙的少女不满意地翻个身,背对着他,嘟嚷着。
“真是没脑子,也不知道换个故事讲,我都听腻了,”
少年沉默着,像犯错的小孩一般低着头。
路妤桑烦透了他这个模样,越想越气,忍无可忍之下坐起身,死死揪住宋从谂头发迫使他的抬头。
“你真特么是脑子缺根筋,又不说话!你就不会换个故事讲吗?我生气你就不说话,你还不如变成个哑巴!”
从小到大,这长得帅气的少年身边只有她,甚至没有其他朋友。
在某个时刻,宋从谂的世界只围着她转,执着又病态,手机除了接电话发消息再无其他作用。
少年吃痛地闭了闭眼,转而哀求地看她,软着声音:“对不起。”
路妤桑用力推开他,麻溜缩进被窝,像是丢弃什么玩偶一般。
她没看见,跌坐在地的少年眸光闪烁,抬眼死死地盯着他。
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刚高考完,在未出成绩的这几天里,路妤桑属实有些焦躁,她执着于自己无论在什么方面都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
夏日的夜,潮湿又闷热。
路妤桑是被热醒的,睁开眼的第一秒很想责怪为什么宋从谂离开时怎么不开空调。
可等她睁开眼就愣住了。
哗啦啦。
手脚冰凉的铁链正好中和了这闷热,莫名地让人依恋。
她挣扎着坐起身,看看手腕又看看脚踝,都是纯金的。
……
路妤桑抿着唇,有些害怕,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对着黑暗喊。
“宋从谂。”
“嗯?”少年的声音很快响起。
她惊觉,这人就在自己身边,可却看不见。
“你在哪里?”
“桑桑希望我在哪里?”他反问。
“我害怕,好黑,我……”
“我希望”这种词,说出来只觉祈求的味道,少女咬咬牙。
“我命令你,在我身边。”
很快,她落入一个怀抱,周遭只剩下诡谲怪诞的画面。
扭曲的小孩,由唾沫和嘴组成的人,长着四肢的键盘,扑面而来的烈酒……
是蓝色,是红色,是绿色,是无尽的黑。
路妤桑有些想吐,急忙转过身将脑袋埋进对方胸膛,她总这样,这是少女惯用的从对方身上获取安全感的方法。
温热和沐浴露的香味让她安心。
或许那不是沐浴露的味道。
“你可以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吗?”她妥协。
现下的情况,都没有三只小猪来的安心。
好久,耳边剩下少年温柔的笑。
“桑桑,乖。”
好像,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听三只小猪的故事。
四肢上的铁链很快凭空消失,得到自由的路妤桑眨眨眼,猛猛后退几步,拿起手边的狗狗嘴套。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拿这个东西,也不明白这个东西是怎样凭空出现的。
眼前的男人眸光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乖顺地低下头,双手撑在她腰侧。
“桑桑,我乖,你别不要我。”
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领口,路妤桑有些呼吸不畅。
下一秒,她猛地睁开眼,浑身上下汗津津的。
路妤桑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扯扯面前人的衣服。
“宋从谂。”
“嗯。”
他,一直没睡。
路妤桑心脏狠狠一跳,似要冲出胸口,男人的眼好似捕猎时的豹子。
下一秒,宋从谂抬起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危险。
“桑桑,不能这样看着我。”
像是在警告。
又像是在刺激她。
刺激她继续如此。
路妤桑讨厌别人命令自己,从小到大都有些反骨在身上,即便知道会有严重后果,也依旧扒开他的手,装出一副受惊吓的模样看他。
就许他能楚楚可怜?
女人的碎发因为晶莹剔透的汗珠黏在额头,脸侧,以及那殷红的唇瓣。
如一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妖艳白花。
模样却又生得那样温柔可人,黑亮的眸子里含着水似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口说——“哥哥,怕。”
好像他养的那株铃兰,味道又香又甜,误食却又那样致命。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偏偏头,脸上带着一丝隐忍。
“桑桑,不能这样。”
路妤桑恍然大悟,挑挑眉,面上媚色更重,却装得无辜又单纯:“哪样?都躺一张床上了,这样又是哪样?”
“我们没有结婚。”
“……?”
路妤桑咬咬后槽牙,彻底清醒了,坐起身,不轻不重地扇他脸。
“那两年前你两天一次算什么?”
“算……算桑桑可怜我。”他也坐起来,卑微地低着脑袋,“嗯。”
“那我现在能可怜你吗?”
路妤桑皱皱眉,忽然反应过来,这些对话显得眼前人跟个鸭似的。
“桑桑,乖。”他好似被触碰底线,把人搂进怀里躺下,给出一丁点甜头,却是警告的意思,“会坏的。”
“……滚去地上睡。”
男人乖巧地躺到地上,眯着眼睛微微笑,脸上写满幸福。
“桑桑对我真好,还给我毯子垫着。”
“……”
路妤桑抬脚踩到他胸口,不耐烦地轻啧:“再说一句,我让你毯子都没有。”
“桑桑香香。”他胆子很大,抓住那纤细的脚踝,“毯子会有的,桑桑也会有的。”
“……”
女人嫌弃地抽回脚。
她心软,总不能因为调情把自己调生气了,真的让宋从谂躺地上睡。
“睡觉!外面的事情记得早点解决完,我可不想和你一辈子待在这里。”
她用着夸张的说法,翻身睡去。
外面天蒙蒙亮,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想和你,一辈子待在这里。
他低声夸赞。
“桑桑真是个……”
厚重的大门被关上。
“浪漫的人。”
摩天大楼最顶层,宋从谂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只穿了件睡裙的人,捏着双拳仰头瞪着监控。
应该说是,瞪着他。
脱下那些略显成熟的衣服,此时此刻的路妤桑当真有几分高中的模样。
她脚边堆着半人高的积木、拼图、粘土,还有什么换装娃娃,甚至有水宝宝。
要是再嘟嘟脸,就更可爱了。
男人想着,忍不住放大视频,直到整个屏幕被女人的小脸占满,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戳戳屏幕上小人的脸。
“小猫。”
路妤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会随时随地地监控自己,于是对着监控骂。
“装腔作势!”
“嗯。”
另一边的男人轻声应着,不想让她的任何一句话落在地上。
“衣冠禽兽!”
“嗯。”
“卑鄙无耻!”
“哼……嗯。”男人忍不住笑。
“狗仗人势!”
男人沉吟片刻,笑出声来,看得出来喜欢极了眼前的事物。
在这里当然得不到回应,路妤桑踢翻旁边的玩具堆,走得每一步都很用力,可地上铺满了羊绒,怎么跺脚都很难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女人深吸一口气,干脆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看不见她,是目前惩罚宋从谂最有效的办法。
果不其然,他是受不了这种惩罚的。
在这堪称地下室的地方,路妤桑甚至对时间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醒过来时是被抱着的。
“你不忙公司的事情吗?……哦,你在宋家的股份都给我爸了。”路妤桑轻啧一声,看一眼自己腰上的手,“软饭男。”
“我是,桑桑就当可怜我。”他声音暧昧不堪,甚至带着一丝甜蜜的黏腻,“那些钱都在桑桑名下呢。”
路妤桑想了想:“那你现在岂不是变成了穷光蛋?”
“嗯……”他故意拖长尾音,像是在卖关子,“宋家给我的我给桑桑了。”
路妤桑瞬间反应过来
宋从谂:“我的还没有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不给我是不会答应和你复合的。”
“结婚的时候。”宋从谂低下头,弓着身子,脸埋在女人背脊,“我需要留下一点筹码,我怕桑桑中途跑掉。”
“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被不信任的感觉很不好,甚至让她感受到慌乱,但女人依旧嘴硬,“我又没说要和你结婚,只是复合,结婚之后你当小三。”
“我有足够大的权利,足够多的钱,没有人敢和桑桑结婚。”他不急不缓地陈述。
“你这样让我一点也不自由。”路妤桑将手覆盖在对方的手上,“你不信我。”
“桑桑爱我就够了。”宋从谂抬起头,轻咬住对方耳垂,“桑桑不需要自由。”
路妤桑被咬得浑身发软,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异性这样亲密接触过:“不信任的爱也叫爱吗?”
“桑桑,等你发现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情感无处可放。”宋从谂见她不反抗,胆子愈发大起来,小心翼翼地撩起对方的裙摆,“就算是不愿意,但也只能放在我的身上。”
他的掌心指腹都没有茧子,是怕拉路妤桑的手时让她不舒服,此时此刻放在那软腰上,凉得让人腰肢不住地发颤。
“听说……我们分手时,你爱上过别人,桑桑,我很生气。”宋从谂轻轻吻她肩头,女人唇红齿白,此时此刻微微发颤的模样落在他眼里,诱人至极,“我不会怪桑桑,桑桑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嘴上说着不怪,手上的力道倒是大了不少。
路妤桑揪着胸前的衣服。
“宋从谂。”
“嗯?”男人微微眯了眯眼,对方却不再说话。
他的桑桑被保护得很好,漂亮优秀,明媚张扬,对男女之事却像个门外汉……也是因为这样,她对此好奇不已。
他的桑桑,笨笨的,乖乖的,偶尔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桑桑就是可爱的。
他曾做过路妤桑的老师,当然,能教的不过只是——怎样接吻和怎样做。
路妤桑不太会谈恋爱,她曾和对自己千娇百宠的男人请教,却被告知。
“爱我就好。”
“我应该怎么爱你?”对情爱懵懂的少女满眼渴望,眼里是迫切是担心是愧疚是依赖。
少年亲亲她的嘴角:“就像现在这样。”
男人发出几声低低的笑,看着坐在自己身上,满头大汗的人。
“嗯?”
“不会。”路妤桑咬着牙,手里捏着对方的裤腰带,泄愤似的狠狠拉扯几下,“解不开。”
宋从谂上半身已经被她扒光,可能是她的动作太过粗暴,男人也冒了汗。
路妤桑被一个裤腰带气得失去欲/望,熟练地趴在对方宽大的胸膛,狠狠咬一口那张精致的脸。
“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