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封臣是想和段去多说点话的,但是段去好像并不在意,所以他觉得自己自讨没趣也没有再开口。
窗外阳光流转,光晕从桌面移至桌脚,时针转了四十五度,段去坐在座位上,虽然上了半天的课,但他实际听进去的不过百分之三十。
他其实很想看看季封臣在干什么,奈何季封臣坐他后边,扭头看很不方便,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他原本以为他俩会一直无言到放学,没想到下午数学课下课季封臣过来了。
季封臣走过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风里飘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段去下意识头往走廊那边偏了偏,季封臣带着热气的手靠过来,“诶,段去,这个怎么解的。”
段去的目光于是从季封臣骨节分明的手移到试卷上——那是一道立体几何的题目,季封臣之前就对这种题的变式不是很熟悉。
记忆也似乎一瞬间回到了从前,一切熟悉的习惯的都扑了上来,段去没控制住自己,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他本来是想去拿试卷的,但是却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季封臣的手。
或许之前所有的淡定都是伪装,戒断反应偏偏在他们和好后出现,段去明显地感觉到季封臣的手动了一下,他于是顺着季封臣的手一路看上去,直到目光接触。
季封臣的眼睛还是很漂亮,斜射进来的阳光明明已经移到窗边,甚至碰不到地面,但他的眼中好似还有余晖。
段去能从他眼中读出讶异。
他抿了抿嘴,收回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开始解释这道题。
但是季封臣明显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题目上了,段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时不时从试卷上移到自己脸上,他强装淡定,语调平稳的讲着。
季封臣的端过来的椅子移了又移,整个人又往段去这倾斜,两个人一时间凑得很近,近到他身上的温暖段去都能感受到。
季封臣现在其实很紧张,他努力的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样或许再靠近一点段去也不会怎样,他把下巴抵到桌上,眼睛看似在看题目其实全在用余光悄悄看段去的反应。
段去表现得很轻松但实际上手心早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或许段去从来都没想过季封臣其实也是紧张的,段去总是下意思把自己的感觉放大然后在内心谴责自己的感性,这大部分归咎于他那破破烂烂又缝缝补补的原生家庭,但是季封臣的家庭不一样,季封臣从小到大都是被浸泡在爱里的,但是由于家里太过宠溺以及外人的目光总是带着些崇拜,他对爱的表达可以清晰他手中一直握着主动权,但他现在围绕着转的不是太阳而是段去,所以一切变得小心翼翼,伸手却不敢握。
“季封臣,你们在干嘛?”
正当一切似乎慢慢像之前暧昧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季封臣是先扭头去看的,段去则是先看着季封臣的目光转移才转动瞳孔去看是谁。
季封臣不爽了一下,这个人叫秦泽,是他后桌,老是爱麻烦他而且还不尊重他。不管季封臣到哪这个狗皮膏药都要粘着,之前季封臣能忍是因为都想着段去了,现在他都离开座位来找段去了秦泽还要烦,季封臣真的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