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去奇怪地看了眼季封臣,总感觉这家伙有话憋着不说。
季封臣有点颓靡地垂着手走,到楼梯边上时抬了点手,指着上楼后左边那个房间说:“那个是书房,我们等会儿就在那写作业。”
段去点了点头,然后先上去了。
季封臣去自己房间拿作业,他走进房间,看到房间内全身镜中的自己时才发现——靠啊!他光顾着在卫生间搞破发型了,忘了换睡衣!
现在还穿着个灰色珊瑚绒的睡袍。
哎哟我操……
季封臣想吃人,把自己给吃了,真傻逼。
就说段去一进门时看自己怎么有些许惊讶,操了。
季封臣慌乱地想把睡衣换下来,但突然转念一想,不行,他这么做有失风度,要装作自己就是随意就是悠哉,故意穿着个睡衣。
优雅,实在是优雅。
季封臣在心里肯定。
于是他慢悠悠地把放在桌上的作业捞到手上,又慢悠悠地晃进书房。
段去已经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作业了。
其实他们周末的作业也不是特别多,就七张试卷。
听起来挺多,但是语文的那两张是理解性默写,写起来很快;英语的是阅读合集,有点烦但也还行;化学、生物、数学和物理是这周复习的东西的综合卷,这个比较麻烦。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多的,但是高三牲啊,都是被虐习惯了的。
平常自己在家做作业的话季封臣会不耐烦,会想这玩会儿手机那弄弄手办的,有时候还回去拨弄拨弄大提琴,但现在段去在这,他的心莫名清净。
主要是不会的不用死想硬磕了,可以问段去。
之前季封臣不是很喜欢问别人题,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因为首先他要装,其次和有的人问那些人会说“这也不会?”,真他妈的烦。
所以干脆不问。
但是段去没关系,段去当初知道他连元电荷都忘的一干二净时都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真感动。
在回忆中又被段去感动了一番的季封臣看了眼现在坐他边上写着作业的某人。
他这会儿充满了滤镜,感觉段去这人简直超出了好看的范畴,无论是鼻子嘴巴眼睛眉毛、眉骨的走向还是三分之二侧脸的弧度都完美的契合他心中的审美。
季封臣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断臂的维纳斯长段去这样,他甘愿当个艺术的俗人,摩拜与欣赏。
段去清了清嗓子,季封臣回过神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进入状态?”段去问,“现在两个小时都过去十分钟了,你还有六张试卷加二十道题中的十六道,你做得完?”
什么傻逼维纳斯。
季封臣心中暗骂,他又哼了声,终是把不知何时又变得乱七八糟的心定下来,认真看眼前的题。
这么老老实实地做了几道题之后,季封臣卡在了填空最后一问上。
他看了眼段去。
段去好像已经写完数学了,现在在写生物卷,写的那题好像是蛋白质工程。
段去低着头,写的很专心,手上拿着的笔在试卷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选出了答案。
季封臣有点佩服,他平时做那些什么聚合酶链式反应、蛋白质工程、基因工程的看个题都得一分钟,思考一下就三分钟了,刚刚段去看题加出答案却只用了一分钟不到。
段去注意到了季封臣的目光,但没有抬头,直接问:“怎么了?”
“有什么不会的吗?”段去又问了一句,这时才抬头看季封臣。
季封臣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数学卷的最后一个填空题,“这个。”
段去看了一眼然后说:“那题先导一下,然后你画个图,在图上标一下定义域,最后还要用一下基本不等式。”
季封臣又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有点儿疑惑地问:“基本不等式?”
段去说:“对,上次做到有它的题还是一个月前,你忘了正常。就是根号下AB小于等于二分之A加B,还有别的形式,但是这题用不到。”
季封臣比了个“ok”手势,然后继续看那道题,他之前一直想的都是导完照着那堆乌泱泱的数字乱七八糟的代,根本没想过画图,他做题很少画图。
不过之前段去给他讲题都是数据带图的,图的占比还不少,所以季封臣决定以后做题多画画图,说不定能多对几个。
以及段去真是个好人,基本不定式听着就很基础,段去没说他“这都忘”,季封臣又感动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