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堡是有讲解和布菜的服务,高队撤了这项服务,五个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聊天。
高褚开始还拉着高队说报销的事情,后面又歪去抱怨之前老婆嫌他手臂硬邦邦的,不让他上床睡觉,抱怨有家庭后的烦恼,还要操心孩子咋办。
之后说到,他不应该结婚,不应该有孩子,那样他不用担心妻子和孩子走上他这条路。
高队没有顺着高褚的抱怨继续下去,反而是以一个曾经的初中老师的身份教高褚该怎么引导孩子学习,度过青春期,以及要升学的话最好参考哪所学校。
高褚认真听着,就差拿出笔记本一点一点记下来了。
气氛暖起来了,大家活络起来,纷纷打开话匣子。
高占也说起在云罗大学里的趣事。
景圭珩一听和高占对起学校来,发现两人读的是同一所大学,接着开始说起只有他们大学才知道的那些趣事。
高冷吃着菜,有时候也会搭几句。
不巧,下午的事情,景圭珩没漏嘴,她倒是因为说到父母让她相亲的事情而说漏嘴。
“你们的家长竟然相互认识。”高队感慨,“如果是医生薛皓的话,我好像也认识。”
景圭珩诧异看向高队:“舅舅是医生。”
“薛皓吗?我也认识。”高褚也表示认识。
不是,他舅舅是什么社交恐l怖l分l子吗?让他有种半个云罗市人都认识他的感觉。
以前也没听说舅舅这么牛啊?
景圭珩很好奇:“怎么认识的?”
高褚回忆后说:“我之前受伤后就是他处理的。”
“治疗效果还行。但是真的好贵。”高褚一脸肉疼补充。
景圭珩想,如果不是这点,高褚应该也记不得他舅舅这人。
“差不多。”高队也跟着点头。
这很合理,个鬼。
偏偏景圭珩也不敢问他的舅舅。
这场聚会,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工作,大概也是因为有保密要求,但总得来说,吃喝都十分舒服。
晚上是景圭珩值班。
高队开车将顺路的高占放学校门口后,带着其他人回爬山虎小楼。
景圭珩就站在小楼门口目送其他人离开。
口袋中黑猫轻声咪了一声,景圭珩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你怎么还不长个儿,再这样就瞒不住了。”
黑猫灵动的双眼露出疑惑。
景圭珩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在四医院那次发生了什么导致黑猫身上干净了,干干净净、乖巧可爱的黑猫他也乐得放在身边。
景圭珩压着黑猫一起看了好几个猫咪成长视频。
“懂了吗?”
黑猫揣手手露出思考的表情,怪可爱的。景圭珩揉猫头。
早上等到第一个上班的人抵达办公室后,景圭珩打着呵欠回去睡觉。
要说在六组除了要值夜班这件事情有点难受外,还有一点就是痛失食堂早餐了,这导致他每次得绕路去买早餐,就算带到办公室来吃,也要比之前早起十分钟左右。
总而言之就是麻烦。
景圭珩下楼后碰上高冷,两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在巷子口碰上开车的高褚,红光满面,看起来昨天睡得不错。
高褚和景圭珩在路口多说几句,后面的车按喇叭了,高褚才和景圭珩再见。
“老褚哥可真是太能说了。”景圭珩小声嘀咕,他站在路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他要去吃早餐朝左走最好,如果直接回家朝右走最近。
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选择上他一贯比较头疼。
黑猫喵了一声。
景圭珩想到自己银行卡里多出来的钱,揉搓猫咪脑袋:“给你买好吃的去。吃了你就得给我长大。听到没有?”
“喵呜~”猫只听到了吃。
睡觉,上班,下班。
每次值夜班后的那天晚上景圭珩都有些难受,主要体现在困了但是睡不着。
都怪以前生活太规律了,就算在四组那样的部门,他也是跟贺芝他们准时上下班。
冬天五点半,夏天六点下班,下班后什么都不用想,躺在沙发上玩到十一点洗澡,没在工作上熬过夜。
那真是一种舒服又让人丧失斗志的生活方式。
说起来他走了,贺芝也离职了,好像就只剩王耀一个人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王耀的信息了,那只孔雀竟然忙得消息都没空发,看来是真的很忙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每天加班到头秃。
景圭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昨天他记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么来着?
和钱有关。想到了,翻翻老爸有没有小金库。
说干就干,景圭珩翻身下床,从客厅开始找起来。
翻了半天,他也才找到一个银行定期存单和一本房产证。
银行存单有十万,这数字不对吧,他家的底子不至于这么薄。而且这是多少年!存了二十年定期,妈呀,当时他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竟然是二十年。老爸也太看得他了,就没想过他会因为其他的原因中途夭折吗?
景圭珩看了看上面的存款时间,还有十年他才能取出来。
一定要再活十年,不然这笔钱就便宜别人了。
房产证上是他的名字,这是在老爸从他的世界消失前都处理好的。
跟着老爸弄这些的时候,他唯一能帮老爸做的就是等待怀表出现在他手中然后去销户。
不过他记得,那天老爸除了带着他存定期外还在银行柜台办理了其他业务,可惜当时他沉浸在老爸马上要离他而去的难受中,没怎么听老爸讲话,甚至认为只要不理会这些老爸就不会从他的世界离开。
早说就乖一点,早点认清现实的,不然还能知道更多老爸的事情。
景圭珩再次躺在床上,黑猫在享用新买的猫条,它突然抬头耳朵动了动,一会儿后又低头舔食猫条。
“我可能就没有发财的命。”
景圭珩刮了张刮刮乐,上面什么都没有,在他旁边,一个女生刮出一张五十元的,他又看了眼高冷刚刮出来的,好家伙中了一百元。
就他一个什么都没有。
“不如再试一张,说不定这张就有了?”贺芝为景圭珩展示架子上的其他图样的刮刮乐。
景圭珩摆手:“不了。”他也是第一次玩这个,以前他除了陪同贺芝进过彩票店外就没再进去过,这次也是想到贺芝了,拉着高冷绕了段路过来看看,然后被贺芝鼓动为自己和高冷各买了一张二十的刮刮乐。
贺芝说,刮一张就当测测运气。
可耻心动,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运气怎么样。
结果可见,在场众人,只有他是运气最差的那个。
“我再也不会买了。”
贺芝:“下次说不定就中了。”
高冷兑换钱后给景圭珩转去二十元。
“不收,都说是请你的。”景圭珩打开手机看见红包,有点想收。
高冷转身就走:“就当是请你吃板栗了。”
贺芝小声:“你同事虽然看起来挺高冷的,但是人还不错。”同时怪模怪样的,似乎在说漂亮又对你不错,还不追起来。
“我请你吃板栗好不好?”景圭珩服从内心收了高冷的红包。
“好啊,隔壁的炒板栗就不错。”
贺芝刚说完,景圭珩的拳头就落在贺芝的脑袋上,贺芝哎呦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
“板栗。”
“你无聊。”
眼看着高冷人都走远了,景圭珩不调侃了说了再见便追上去。
打完就跑。
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回到小楼后,高冷拉着景圭珩对打,结束时已经快下班。
景圭珩揉着自己胳膊上的肌肉,之前软下来的肉开始有力起来,他开始考虑是买不好吃的营养补品还是寻找个餐馆给他做营养晚餐。
刚进门就看见高占正站在墙边白板前看什么。
这个既视感,让景圭珩幻视之前四医院事件的时候。
“你在看什么?”
“安保值班表。”高占回答。
又是值班,感觉六组除了值班就在巡逻,都是保安的活。
“安保?要举办什么大型活动吗?”
高褚取出几张海报递给景圭珩:“眼熟吗?”
景圭珩看着手上海报非常眼熟:“这不是聚餐那天看到的。这个天才画家现在在这里办画展?”
云罗现在什么情况,举办画展,看的人究竟有哪些成分,谁能说得清?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高队对景圭珩的疑惑表示认可,同时他提出另一个问题,“你们谁看过他的画?”
高冷刚上来只听见高队后一个问题,还没太懂,高褚默契塞给她一份海报。
所有人都不说话,因为他们都没有看过这位天才画家的画,一如之前他们没听说这位画家的名字一样。
“他的画最出名的是他在大学时画的抽象画,曾经卖到过天价。不过后来他的画风又写实起来,更多的炫技。有的人说他的画没灵气了,有的人说他的画技在进步。”
“队长您竟然懂这么多。”高占这个高队吹上线。
“我不懂画,这些都是看网上的科普。”
高冷对这些与任务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敢兴趣,她只负责完成任务:“所以我们应该注意什么?”
“他是不是异教徒不好说,但由六组来安保大概率是因为他的画会吸引异教徒?”景圭珩说出自己的猜测,但如果这个猜测是真,万一出点什么事,不敢想象得有多混乱,“就不能不开画展吗?”
高队摇头:“云罗大学牵头举办的,政府支持,好几个投资商都投资。”
“好官方的说法。”高褚吐槽。
“没办法,云罗也不是只有安保局一个单位。”
景圭珩若有所思。
“什么时候开始?”景圭珩看向海报时间,“还有半个月。”
“可是上面是从下周开始的。”
高队解释:“在画开始进场时我们就要承担安保职责。我们组与枕组一班。”
“枕组?”景圭珩觉得念着又怪又顺,“高枕无忧?”
“啊,你知道?”高占还想着景圭珩不知道,他就告诉他这点不算秘密的秘密。
“不知道。”景圭珩摇头,就算他老师和老爸都曾是六组的人,但他们从不说六组的事。
“高枕无忧就是直属任局的四个组,是兄弟组,经常一起完成大型任务。”高占乐于为景圭珩解释,他接着说,“另外还有四个组,平安如意,他们直属于戈局。”
任局是安保局局长,戈局是副局长,还有一个副局长姓郝,是景圭珩在四组时的大领导,他问:“郝局没有吗?”
“没有。不能所有局长都掺和进来。”
景圭珩点头。
“我现在就只希望,不要在安保的这段时间里出幺蛾子。”高褚一边对着时间看对应的星期,这样方便他安顿好家里的工作。
一周后,景圭珩穿着警备科的制服,腰间是统一的电棍、手铐和喷雾。
画展在布置过的云罗最大的市民活动中心举办,一共二层,被大致隔出十几个小空间。
景圭珩、高占、高褚三人从北门签到进入展厅。
现在的展厅还是空荡荡的,画从今天起才开始进场,这也是他们过来进行安保的目的。
一副画被白布蒙住被工人抬进展厅,被放置在一个有些偏的小展厅。
“那是学弟学妹们的画。”
正好奇白布下会是什么画的三人听见从二楼传来的声音,他们抬头看见那个曾经在海报上看到的天才画家,左珏。
他从楼上下来,青年穿着高领的衣衫,皮肤白皙但很健康,没有艺术家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很干净、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我是左珏,你们好。”
“您好。我们是局里派的安保人员,保证画的安全。”
“有劳你们了。”左珏笑起来眼咪咪地,很阳光的模样,“老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真的委托到安保局。”
左珏的目光落到景圭珩的身上,没有掩饰,其他人都注意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