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背着白渊来到了一个几层的木屋面前,上面写着“黑雪客栈”四个大字。
谢暮云上前去敲门:“有人吗?有人吗?”
“来了。”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开门的是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可影影约约透露出一种特别的气质。
她看了眼谢暮云后面的背着的男人:“要住宿吗?”
谢暮云着急忙慌地道:“这里哪里有大夫?可以救救我夫婿。”
老板娘打量了下面前的三人,看着谢暮云手中的小雪豹,犹豫了一下,便将两扇门打开:“先进来坐一下,稍等一会。”
南风将白渊背进去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谢暮云将白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周围的环境。
里面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什么客人,长凳都搭到了桌子上了。
“我夫君略懂一些医术,若是你们信得过,便请三位上阁楼的房中。”老板娘从一块幕布后出来,手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茶杯和茶壶。
谢暮云和南风相视一下,都颇有疑虑,可又看到白渊的嘴唇已经发白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能答应道:“那就有劳老板娘带路了。”
老板娘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带着他们上了楼梯,打开包厢的门,让他们先进去,谢暮云走在最后面,却被老板娘叫住了。
“姑娘,你腰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老板娘紧紧地盯着谢暮云的玉佩。
谢暮云立刻变得警惕起来,用手捂住道:“这玉佩不卖。”
老板娘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了当地道:“姑娘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这玉佩有点像一个故人的玉佩。”
谢暮云这才捂住玉佩的手放开,解释道:“那恐怕要让老板娘失望了,这玉佩只是我夫君从路边的摊贩中买来的。”
老板娘还想开口问点什么,可谢暮云已经进去了,也不好再问了。
谢暮云进去后看到白渊躺在床上,有一个男子在旁给他查看伤势,他神色凝重地道:“你们是从黑雪峰上下来的吧,他的手都被冻伤了。”
谢暮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紧张地反问道:“他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那男子缓缓开口道:“他身上有多处伤,像是被野兽咬伤和划伤的,加上寒气入体,受了点内伤,才致的昏迷。还有他腿都变形了,要重新接骨。”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能不能救回来,全看他的造化了,你们先出去等着。”
谢暮云听他说的么严重,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她看了眼白渊后,像是没有魂魄般走出了房间门口。
她手上的小雪豹跳到了地上,在四处嗅着,像是想找东西吃。
它爬到了老板娘的脚下,老板娘将它抱起来,抚着它的头:“原来雪豹小时候这么可爱的。”
她蹲在地上,紧张地搓手,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靠在木墙上,滑坐到了地上。
“姑娘可到楼下小坐一会,茶已经沏好了。”老板娘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道。
可谢暮云充耳不闻,担忧和恐惧写满了在脸上。
老板娘从厨房中切了一盘生肉,拿给小雪豹吃,小雪豹一闻到肉香味就狼吞虎咽的吃着。
老板娘搬了张桌子和长凳过来,桌子上放了壶茶和点心,她拉着谢暮云坐下来,安慰她道:“你的夫君看起来也像是习武之人,他应该能挺过来的。”
“但愿如此。”谢暮云盯着包厢的门口。
老板娘听到玉佩和长凳碰撞发出的响声,注视着她身上的玉佩:“姑娘,可否将玉佩借我看一眼。”
谢暮云看她的夫婿正尽力救治白渊,也不好推辞,便将自己腰上的玉佩解下,拿给老板娘。
老板娘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与玉佩,在光亮处拿起来观察:“你说这玉佩是你的夫君给你的?”
她有些震惊,用手抚过上面的纹路,自言自语道:“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谢暮云被老板娘惊讶的表情所吸引,看着她像是见到了故人般地喜悦。
“这玉佩可是在黑夜中会发荧光?”老板娘突然回过头,把玉佩还给了谢暮云。
谢暮云接过玉佩,将它挂回到腰间上,点了点头。
老板娘又望着包厢中的门,皱紧眉头:“那你夫君又是何人?”
她好像不相信谢暮云所说的在集市上买的说辞。
谢暮云还是抱有一点防备之心,不肯透露白渊的身份。
不一会,包厢的门打开了,里面的医师男子出来了。
谢暮云立刻上前抓住他的的手臂:“怎么样了?”
他的脖子上的汗已经浸湿了衣领,额头的鬓角的碎发和汗水黏在了一起,声音有些沙哑:“他的伤口我给他缝合了,他腿也已经接上了,暂时脱离了危险。”
“我去给他熬点药让他喝下,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南风这时道:“我去帮忙看火。”
等医师走后,谢暮云轻声走到里面,看到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身体也穿了件衣服,腿上绑了两个木夹板。
谢暮云看着白渊安详得躺在床上,她便守在床榻旁等白渊醒来。
她身上还是穿着白渊的衣服,坐在地板上蜷缩着,只是静地望着地面,也不说话。
直到南风将汤药拿进来,谢暮云才站起来,把白渊扶起来,躺到自己的怀里。
南风一口一口地将汤药喂进白渊的口中,有些许汤药顺着嘴角流到了脖颈处,谢暮云便用衣袖擦拭着。
谢暮云看到白渊的喉咙动了一下,她脸上的神情才放松了些。
等白渊把药喂完后,老板娘进到包厢里,关切地道:“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已经给两位准备了两间客房。”
谢暮云轻轻地把白渊的头放到枕头上,拒绝了老板娘:“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南风也是不为所动的道:“我也不去了。”
老板娘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手上拿了些果仁、糕点放到了桌子上,贴心地道:“你们晚上饿了就吃点这些。”
“多谢老板娘,你人真好。”谢暮云看着老板娘热情的样子感激道。
老板娘却笑了一下:“黑雪峰危险万分,各位能在雪豹的手中逃脱,实是不易。我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她搬了张凳子坐下来:“二十年前,我父亲病重,听说黑雪峰上有天山雪莲可以救命,便想上山去采摘,遇到雪豹遇袭险些丢了一条命。”
谢暮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像白渊这种武功盖世的人,都不敌雪豹,这老板娘看起来也比较瘦弱,又怎么打的过雪豹这种大型动物的?
便问道:“敢问老板娘是怎样挣脱的?”
老板娘微笑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物:“我那是遇到了个恩人,他救了我。他用剑和雪豹打了几回合,不伤雪豹分毫,便将雪豹击倒地。”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是点了雪豹的哑门穴。”
谢暮云好奇地道:“那是何人?”
老板娘看着谢暮云的眼睛,认真地道:“那人腰间带了个玉佩,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谢暮云眼睛睁大了点,像是想到了什么,望向躺在床上的白渊。
老板娘坐了一会,便走了。
谢暮云和南风守着白渊,一下子守到了天亮,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状态,微弱的光线开始从窗纸外照进来。
谢暮云的眼皮已经眯得只剩一条缝,连白渊的手指动了下都没有察觉到。
“阁主要醒了!”南风却看见了,在旁边叫道。
谢暮云一下子清醒过来,看到白渊的眼皮在抖动,她的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
白渊觉得全身酸痛,还有种皮肤被撕裂的感觉,他睁开眼,便看见了谢暮云憔悴的脸。
他艰难地撑着让自己坐起来,可背后却又一双柔软的手拖住了自己,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白渊虚弱的道:“你们昨晚一直守在这里?”
这时,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我来给你们送早饭。”
谢暮云走到门口去开门,老板娘端着一锅热粥进来:“趁热吃。”
小雪豹也跟着老板娘进来,走到白渊和谢暮云身边打滚,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南风将它抱起来,摸着它的毛发,调侃道:“吃饱了就玩。”
老板娘看到白渊坐了起来,便欣喜地道:“你醒了,你的妻子昨晚一直担心你,在床前守了你一夜。”
白渊牵起谢暮云的手,看了眼南风,声音沙哑地道:“你们快去休息,别把身体搞坏了。”
谢暮云没有起身,继续扶着他:“我想陪多你一会。”
“公子,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老板娘从锅中舀了一小碗粥给白渊。
白渊只能单手接过,另一只手缠满了纱布,有些不便。
“多谢。”白渊客气地道。
谢暮云看见后拿过他手中的粥,用勺子在碗中翻滚,让粥快点凉下来。
“问吧。”白渊望着老板娘真诚的脸。
老板娘向白渊走进了些:“敢问公子,你妻子腰上佩戴的玉佩,公子是从何处得来?”